李羡皱眉,“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恶。”
沈夏说:“男人嘛。话说她是因为你老公才针对你的,但你不?是一直很低调吗?”
李羡扶额,“她以为我是孟恪包养的情?人,可能偷看到我聊天了吧......也真是太巧合。”
结账时李羡将信用卡递出去,收银台的服务人员划卡后多看了她几?眼,态度变得?更加毕恭毕敬,服务生亲自将两人送到门口,泊车员已将车开?过来了。
沈夏纳闷,再次回头?看酒店的名字,恍然大悟,“你是这儿老板娘是不?是?”
李羡微笑,在这种惊羡的语气中有?些飘飘然。
“你这搞的我礼物都不?好意思送出手了。”
“什?么礼物?”
“入职礼物嘛......”沈夏很不?好意思,“之前不?是跟你说有?个很好穿的睡衣嘛,正好第二件半价,我给你挑了一件。”
“那个我一直想试试。饭都吃了,沈夏你别想赖账。”
沈夏抓了抓头?发,将搁在副驾驶的袋子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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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李羡跟沈夏分道扬镳,驾车回家,
左前方路灯后忽然闪现?人影,她心里一紧,猛地踩下刹车。
窜出来的贝雷帽女孩显然也吓一跳,一屁股跌坐路上,李羡赶紧打开?双山下了车,“那个,你没事吧?”
她走近了,将人搀扶起来,“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贝雷帽回头?扫了眼她的车,没好气道:“我没事,别碰我。”
李羡被这个语气叱得?一愣。
贝雷帽推开?李羡,后退两步,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开?车怎么能这么不?注意?这山上住的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今天幸好是我,不?计较,不?然撞到谁你赔得?起。”
“这位小姐,我正常驾驶,是你先突然路灯后面跑出来的吧。”李羡仍不?大理解这人的语气为何这么咄咄逼人。
贝雷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面不?改色:“大晚上的,来做家教吗?想挣钱,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这开?的是雇主家的车吧。今晚没出事是你走运,万一出事,可能就不?是解雇你这么简单了。”
李羡:“......”
“我做什?么职业跟您没关系吧。这么晚了还?要横穿马路还?不?看车,没出事是您走运,万一出事,我不?一定丢工作,但是您一定要进医院了。不?过看您这个精神状态,身体应该没什?么事。”
李羡不?擅长?与人吵架争执,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她转身回到车里,从扶手箱摸出一张名片,降下车窗递出去,“后续需要检查或者医药费的话,麻烦打这个电话。”
贝雷帽难以置信,一手掐腰,一手伸食指指她鼻子,“哎,你拽什?么拽。做错了就应该道歉知道吗,真不?知道父母怎么教你的,这么没教养......”
发动机轻微轰鸣,李羡绕过她,走了。
快到家时正巧遇见从摆渡车上下来的陈平,李羡将车停进车库,下来等她。
陈平说家里小朋友有?点发烧,所?以今天下午回家了。
“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已经退烧睡下了,有?爸爸照顾呢,不?用担心。”陈平说。
线条简约利落的别墅,灯光从玻璃窗透出来,像金汤力里的冰块。
落地窗后是一张小方几?,一副棋盘,两张藤椅。
外面有?动静,楼白看出去,“现?棠回来了。”
孟恪将手里的棋子落下,“嗯。”
不?多时,门口传来对话声。
“对了,羡羡,我今天去商场找了,你想吃的那个栗子塔,人家都说国内没这个牌子,我回头?再问问吧。”
“嗯?那个不?要紧,我只是随口一提。”李羡抱着棉服外套,将脚上板鞋蹬掉,换拖鞋。
陈平先走进来,看见坐在窗旁跟楼叔对弈的孟恪。
“孟先生。”
“回来了。”孟恪指尖捏了枚棋子,看着棋盘,“小悦好点了么?”
“去医院打了一针,回来路上就退烧了。谢谢你啊,孟先生,今天儿童发烧门诊人特别多,要不?是你的电话,小悦现?在可能还?难受着呢......”陈平深深低头?看着地板,她不?是受人荫蔽恩惠的人,为了孩子,却也没有?办法。
道谢的话难免像攀附,启齿后每一句都难为情?。
“不?是什?么大事。”孟恪将棋子落下去,靠回椅背,眼睛仍旧盯着棋盘,“孩子的平安健康是父母最在乎的事,遇到生病,难免挂心,世上所?有?父母都这样。”
陈平拘谨难为情?的神色缓和下来,“是这样,您说得?对。”
李羡拎着塑料手提袋,早走到她身后,虽然情?绪不?高,还?是偷偷揉了揉她的肩膀。
陈平朝她笑了下,“茶冷了,我去换一壶新的。”
陈平走开?,李羡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说:“我也回来了。”
孟恪扭头?看过来,“加班了?”
“没,跟沈夏吃饭去了。”她说,“你吃过了吗?”
“嗯。”
她点点头?,“那我先上去了。”
孟恪收回视线,捏起一枚棋子。
李羡上楼去了,脚步渐远,楼白收回目光说:“现?棠今晚兴致不?高。”
陈平提壶过来,“刚才羡羡好像跟人发生了点摩擦。”
她乘的摆渡车在李羡车后面,没看到开?头?什?么事,只看见李羡递名片,贝雷帽女孩气呼呼指责那一幕。
楼白问:“那女孩是谁?”
陈平:“看着脸生,可能不?是常住这儿的人。”
孟恪手肘搭着扶手,随意垂落,置若罔闻似的,一如既往地沉郁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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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整晚没露面,陈平担心,上楼整理衣服时忍不?住多往小书房看几?眼。
孟恪松了松领带,解开?袖扣,摘掉腕表,抬眸看向柜边来回踱步的陈平。
陈平讪笑,“没什?么事我就先下楼了。”
孟恪将腕表搁进表盒,解开?领带丢手边衣架上。
中岛台一侧睡衣叠放整齐,他没去动,转身出了衣帽间。
书房房门紧闭,孟恪叩门,里面的人没有?应声,顿了顿,拧把?手推开?。
李羡茫然抬头?,放下手里的奶酪棒,将耳机摘掉。
“怎么了吗?”
“没事。”孟恪说,“在忙么。”
“不?忙。看纪录片。”
“早点睡。”
“喔。知道了。”
孟恪转身走了。
纪录片停在一半的位置,墙上挂钟时针指向10。
李羡犹豫片刻,还?是起身。
其实她之前有?熬夜上网的习惯,但是跟孟恪同居后尽量改了,这种改变究竟是被迫还?是主动,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衣帽间里,孟恪正在换衣服,她目不?斜视地走进去,打开?柜门,拿睡衣时沈夏送的那件,回了趟小书房。
这是一件白色半边绒的睡裙,长?度及踝,胸前是一只小jerry。李羡拎着衣服在镜前比划,注意到镜中倒映男人的身影,孟恪站在中岛台另一侧,单手撑着台面,视线淡淡落过来。
李羡有?点难为情?,“我的......新睡衣。”
“家里缺睡衣么。”孟恪问。
“朋友送的,布料摸起来很舒服。”
沈夏说这家店里的衣服都是很幼稚的款式,胜在布料不?错。
孟恪看向她身边凳子上的亮粉色的塑料包装袋,上面印着童话体英文:beauty girl。
“叫楼叔找找这种衣料其他牌子的衣服。”
李羡对镜抿了抿嘴唇,“我想穿这件.......不?用了。已经很多件了。”
她将睡衣叠起,放回包装袋,挂到衣柜角落。
“不?穿了?”
“嗯?等你不?在家时穿。”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孟恪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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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李羡对镜吹头?发,忽然犹豫等下要怎么办。
她看了眼浴室方向。
婚后两人日常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孟恪对床上那点事不?冷淡,也不?是十分热切。
这人所?有?情?绪都在可控范围之内,真是可怕。
李羡手掌搓动头?顶,暖风吹着乌黑柔软的发丝飘动,咔哒一声,戛然而止。
接下来是睡前护肤——瓶瓶罐罐太多了,她边擦边想怪不?得?很少有?从事记者行业的贵妇,奔波劳累一整天,谁还?有?心思擦这些。
孟恪从浴室推门出来,她正在洗手台前擦身体乳,单腿踩着凳子,手掌揉几?下小腿肚子,将腿放下去了。
大理石的台面上放了几?个高低各异的金属托架,护肤品一类的瓶瓶罐罐都在里面,只有?一罐身体乳被单拎出来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