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咛不但不起来,还要把商之尧压在自己身下。
他只能被迫躺在地毯上。
从辛咛的这个角度看商之尧,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仿佛他可以随时任由她宰割。
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一切只不过是她以为。
他们挨得那么近,一开始辛咛还带着玩闹的成分,可呼吸之间很快有暧昧的气息在飞速发酵。
彼此原本平稳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她身上的桃子味与他身上的草木香交叉,衍生出一种和谐的气息,专属于他们。
商之尧没有推开辛咛,他的手掌甚至还轻轻掐在她那几乎一捏就会碎的腰上,掌心的力道缓缓收紧。
辛咛双手将自己撑起,缓缓低头,几乎碰触到商之尧柔软的双唇。她无意间用自己的鼻尖蹭到他的鼻尖,索性停下来玩弄一番。
“商之尧,你不排斥我的触碰。”辛咛从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直接进化成修炼得道的妖精。
她缓缓侧头,在商之尧泛红的耳廓上亲了亲,低低地笑。
商之尧没有反抗,甚至饶有兴致地陪着她玩着这个游戏。
辛咛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端详商之尧,他的眉,他的眼,他挺直的鼻梁,多么精致的一张脸啊。
抛开其他不谈,她真的好喜欢哦。
“为什么你不肯承认?承认喜欢我那么难吗?”
辛咛最后将吻落在商之尧的唇上,随即离开,轻轻地问他:“嗯?”
回应辛咛的,是她被一只手掌扣住脖颈,下压。
商之尧炽热的吻随即将她吞噬,鼻息纠缠,皮肤碰触。
辛咛原本还得意洋洋自己占得上风,可是骄傲不过两秒钟,她就被商之尧毫无预兆的侵略彻底攻陷。
他越来越会了。
如果上午那个吻是初出茅庐,现在完全可以带兵上阵。
又或许,男人与生俱来这种本能。
他不止会吻。
他们还躺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不同的是辛咛和商之尧的位置猝然发生对调。他只不过轻微一个翻身,就能掌控眼前的局面。
辛咛紧张地闭上双眼,手指紧紧抓住商之尧的衣襟,等待着随时可能发生的狂风骤雨。
可是这个吻很快停止,风平浪静。
辛咛不解地睁开双眼,略带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商之尧。
“你就准备这样追?”
商之尧的声音哑,嘴角匿着淡笑。
辛咛蹙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扒拉着商之尧,怕他跑了。她将原本攥住他衣襟的双手绕到他脖颈处,双手勾着。
“那你教教我,该怎么追?”辛咛仰头想吻,被他躲开。
“这得看你的诚意。”
他们离得那么近,彼此说话都是气声。
辛咛恼羞成怒了,扯着嗓子:“我都追了那么久了,你还要看我什么诚意?商之尧!你这个男人也太难伺候了吧!我让你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还要看我诚意?”
不说还好,一说辛咛脑子里浮现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她是隔了一座珠穆朗玛峰。
“你要不要那么过分?一面拒绝我,一面还强吻我!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渣男?那我不追你了行吗!我去追别人!”
“不行。”
“都你说了算吗?”辛咛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我要起来!”
商之尧柔和的脸上显出几分严肃,他用自己高大的身躯禁锢着辛咛,伸手拂开她额上凌乱的发丝,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要你的诚意不是三心二意,辛咛,我从没有奢求过自己的人生中出现什么惊喜。如果这辈子永远普普通通,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对待感情,我要是从一而终,如果你拿不出这份诚意,我宁愿不要。”
成长这一路,商之尧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踏入一段感情、接受别人的示爱,但是他没有。他不是不相信感情,只是不相信这种小概率的事情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在一开始就拒绝得干脆,避免麻烦。
辛咛是个意外。
或许是他们两家彼此熟识,在那个雨夜,她抓住他的手说自幼就喜欢他时,他的内心竟泛起淡淡的涟漪。当然,绝非感动,只是觉得意外。
于是破了这么一道口,让她先进驻在酒店。
只是这么一破例,在他的生命中也出现了一个意外。
商之尧意外地发现,他似乎并不排斥她主动的靠近。甚至在明知她满口胡言乱语时,还能有耐心地看着她演戏。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看戏人,不料现在却成了戏中人。
好隆重的一番说辞,辛咛的小脑袋瓜一时之间还转不过来,她怔怔地躺在那儿,大眼睛眨巴眨巴。
商之尧将辛咛缠在自己脖颈上的双手扯下,起身。
辛咛跟着起身,伸手抓住商之尧的裤腿,后知后觉地问:“商之尧,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她之前听祁拓提过商之尧是母胎solo,只觉得不可思议,更多的是觉得无稽之谈。
或许商之尧的确是不谈恋爱,他可能嫌麻烦,只有女伴。
这不算是一个太难回答的问题,商之尧却一直没有给辛咛回应。
事到如今,辛咛开始迷茫,他是不是单纯没有没有和其他异性有过亲密的交涉?
可这也太不符合商之尧的人设了吧?
辛咛急了,晃了晃他的裤腿:“谈没谈过嘛?暧昧对象也算,女伴……也算。”
商之尧转过身,垂眸,居高临下看着她。
“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还想听什么?”
辛咛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答案时,内心一阵无名狂喜。
她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得意洋洋:“看不出来,你还挺纯情的。那你那么难追我也暂时可以理解了。”
商之尧缓缓闭了闭眼,脸上有淡淡凌厉,懒得和她多说废话。
辛咛连忙起身拦着他的路,一脸认真:“我也跟你交个底,我就谈过一个男朋友,就是被你家晚辈小三的那个。”
商之尧低着眼,多余的话一点也不说。
辛咛就多说一点:“经过这件事我也发现了,我心里就只有你……”
话还没说完,商之尧抬腿就走。
辛咛追在后面:“大哥,我哪句话又惹你不高兴了?”
商之尧脚步不停:“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喜欢笑,眼角弯弯,仿佛极力证明自己在说谎。”
辛咛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怎么可能啊。”
商之尧猝然转过身,辛咛差点撞上他。
“说你爱我。”他的声线冰冷无温度。
辛咛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极力维持镇定,保持平静面容。
眼前的人仿佛是一台无情的检验谎话机器,她说错一个字就会惹来杀生之祸。
辛咛最后缓缓吐一口气:“我不爱你。”
商之尧的嘴角反倒微微上扬。
他拿起桌上的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没当她的面抽,说让司机送她回去。
辛咛又像牛皮糖似的追上去:“等等,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说。”
商之尧修长的指尖夹着烟,被辛咛夺走:“别抽啦,对身体不好。”
“你要狡辩什么?”他问。
“我们试一试吧。”
“试一试?”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嘴角上扬,脸上带着痞坏。
辛咛说:“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但我不想骗你,我对你的感情还远不到爱。爱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词。我们交往、谈恋爱、彼此磨合,从喜欢变成爱,这才是爱。一生一世不是说说而已,需要付出行动。如果不合适,我们自然而然地分手,所有人谈恋爱都是这样的,没有人在一开始就能确定永恒。”
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辛咛不知道有没有过脑子,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真真假假,她也说不清,不过当下能说出这段话,由衷很佩服自己。
“现在我问你,你要和我试一试吗?”
几乎是辛咛刚说完,被商之尧一把勾住腰,面对着她,将她抱起,不给任何反应和思考的机会。
辛咛的双手下意识攀附在商之尧的肩膀上,整个身体悬空。
他背靠在墙上,她的双脚没有任何支撑点,只能勾住他的双腿。
炽热又急促的吻堵住辛咛,她被紧紧吮着,没有办法挣扎。
辛咛放弃挣扎,她的身体发软,似一块要化的冰,遇上滚烫的岩浆,更是顷刻间变成了水。
太烈、太急切,辛咛怀疑自己简直要被商之尧生吞了,她没有办法思考,完全由他掌控。
商之尧的舌钻进来,肆无忌惮地吮、咬,与她的唇难舍难分地搅在一起。
这种程度的吻,对辛咛来说完全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她仿佛是一只在海浪上的小小扁舟,被汹涌的浪潮反复拍打,毫无任何还手之力。
分开时,辛咛整个人懵掉了,她还被商之尧抱在怀里,双手撑在他的肩上,与他面对面。
她整个人都被他托着。
“辛咛,还要试一试吗?”
他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她。
商之尧几乎很少直呼她的姓名,这让辛咛有点慌乱,其实她还是茫然的,嘴唇上一阵阵火辣辣的麻。心绪跟着牵动,眼角都莹莹带着水光,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再次吻上来,强大的臂力紧紧箍着她,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里。还是如刚才那个猛烈的吻,似要发泄出他这些年所有的欲。
再分开,他还是那个问题,眼底蕴藏着浓浓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