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们往后嫁不嫁人,都是我镇国公府的人,是我卫元朝的人。要嫁,我便给?你们配上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若不想嫁,我也?养你们一辈子。”
其实,她早已放了两人的身契,实际上,袭月与飞云都不是奴籍了。
“郡主……”袭月与飞云眼睛都红了。
“好了好了,哭什么?”元朝瞪眼,“咱们镇国公府的人流血不流泪,你们可不许哭!”
“嗯!”
闻言,袭月与飞云立刻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只不过眼睛还?是红红的,看着就可怜兮兮的。
元朝受不住这种煽情的气氛,便转移话题道:“对了,待会儿用了早膳,让人备车,我要去慈幼院一趟。许久没去,也?不知孩子们还?记不记得我。”
自从上次在?村庄遭遇刺杀后,元朝便极少出门了,更何况去慈幼院。
提起孩子的事?,元朝便有些想念慈幼院的孩子们了。
虽然成了婚,但虞晋并不限制她做这些事?,相反很支持。元朝之?前不出门,主要也?是因为情况不明。
虞晋又未回府,她不想多生枝节。
如今虞晋回来了,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此次出门,元朝特意让卫一多安排了些侍卫。她现在?可惜命得很。
卫一自然应了。
便是元朝不说,他也?会安排。
“郡主放心,属下?定会安排好,绝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上次刺杀一事?,让卫一惊吓不已,自此对元朝的安危更加重视。
他不仅安排了更多更厉害的侍卫,还?特意加了几个女暗卫。
只有飞云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到底还?是太少了一些。
对此,元朝自然没有异议。
“那行,安排好,那便走吧。”元朝点了点头?,却见?卫一有些欲言又止,便问?,“还?有什么事??”
卫一顿了顿,到底还?是说:“回郡主,除了我们以及瑞王府的人,属下?还?发现了东宫的人。”
瑞王府的暗卫能察觉,卫一等?人自然也?能察觉。只是虞晋可以直接下?令把东宫的人赶走,碍于身份,卫一却不能这么做。
本?来此事?应早一些禀报,只不过卫一心有犹疑,所以才拖到了现在?。直到昨夜发现瑞王府的人赶走了东宫的人,他才决定把此事?告诉元朝。
“东宫的人?”
元朝怔了一下?。
卫一点头?:“没错,属下?发现东宫的人跟在?后方。不过他们似乎没有恶意,更像是……”
顿了片刻,他才说:“像是在?保护郡主。”
闻言,元朝抿紧了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时没有说话。
“不过,如今昨夜东宫的人已经被瑞王府的人赶走了。”见?元朝不语,卫一又补充了一句。
“既如此,那便不用在?意了。”须臾,元朝轻声开口,“往后,倘若东宫的人又来了,你也?不用犹豫,直接赶走便是。”
卫一自然应是。
“行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元朝吸了口气,不再想这些烦心事?,率先抬步出了门。
见?此,袭月与飞云等?人立刻跟了上去。
*
宫中。
下?朝后,虞晋被洪文帝召了去。又谈了许久,直到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放了他出来。
不想,刚出殿门,便遇到了晏长裕。
“太子殿下?。”
虞晋向他行了半礼。
两人其实许久没有见?过,如今甫一照面,虞晋才发现这位据闻身体已经大好的太子殿下?又瘦了不少,脸色也?有些苍白。
他本?就生得清冷,如今瘦了一圈,轮廓眉眼越发分明,气势竟是更加凌厉。若说曾经是韬光养晦,此刻,便是锋芒毕露。
那股锋锐慑人的气势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
竟是比洪文帝还?更具帝王之?气。
晏长裕没有回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视线缓缓落在?了他的腰间——那已经微微有些泛着旧色的青色香囊上。
虞晋面色如常,任他打量。
若是普通人,或许会摄于他的身份和威势。虞晋却不会。莫说他本?就是郡王,又深受皇帝宠爱,便说这么多年?来他在?战场里风雨来去,见?了那么多血,又岂会被这份威势吓到?
“太子殿下?若是无事?,本?王便先行一步了。”说罢,他抬脚便要越过晏长裕,只是刚动了一步,身旁的人终于开口了。
“虞晋,”那眉如寒霜的太子竟直接唤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如往常客气的称呼他瑞王,“你当真?以为你是她的良人?”
虞晋倏然顿住脚步,冷然看去:“太子什么意思?”
两人都没有点名道姓,但都知对方的意思。
不等?晏长裕回答,虞晋已经冷冷出声:“太子殿下?还?是管好自己的事?为好,本?王的家事?,便不必你操心了。我是否是她的良人,又能否给?她幸福,与你无关。”
他本?意是不想提这事?。
因为每提一回,他便会想起知知曾经喜欢过面前的人。甚至为了晏长裕,解除过与他的婚约。
如今即便他们已经修成正?果,晏长裕依然是他心中威胁。甚至正?因为现在?太幸福,才让他越发想要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本?王的妻子,本?王自会护着,不需太子操心。”虞晋冷冷道,“太子若能离得远些,也?不会让内子遇到刺杀。”
他们赶走了东宫的人,晏长裕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然此刻,虞晋的话非但没有激怒晏长裕,甚至让他笑了出来。
“瑞王这是在?害怕孤吗?”他走近虞晋,面上带着轻淡的笑意,云淡风轻地说,“你怕孤抢回她?”
靠得近了,有些痕迹看得更清楚。
晏长裕的视线从虞晋的脖颈上一扫而过——那里隐隐有着不少红印和指甲的印记。
他也?是男人,又并非未经人事?,当然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牙印、香囊,叫了三次水,用了避子药……每一样都在?提醒他发生了什么,提醒着他,他又失去了什么。
俊美的太子面上笑着,却无人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早已紧紧握成了拳头?。极大的力道,让修剪得平整的指甲甚至刺进了掌心。
他其实没有表面上那般风轻云淡,反而很在?意,在?意到了极点。
心脏剧痛,一股熟悉的腥甜又涌上了喉间。
太疼了。
晏长裕笑着压下?了那股子腥甜,一字一顿的道:“虞晋,你在?怕孤,因为她喜欢孤。为了孤,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解除与你的婚约。”
只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她曾喜欢的是他。
虞晋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第56章 摊牌
“直到现在, 太子殿下还这样认为?”虞晋面上没有半分怒色,甚至轻笑了一声,只不过那笑声似夹杂着丝讽刺, “本王不知, 殿下竟也会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四个字, 让晏长裕眸光微冷。
虞晋面不改色, 直接淡声道:“知知已是本王的妻子, 无论曾经如何,都已是过眼云烟。本王还有要务在身, 便?不与太子殿下做这些口舌之争了。”
两人身量差不多,然这?一刻,晏长裕却有一种被俯视的愤怒。
说完这?一句,虞晋只朝他微微点了点下巴, 便?大步朝前走了。正如他所说,他与元朝已成事?实, 往事?如何已然不重要,自然不屑于这?种口舌之争。
如今,他才是那个得偿所愿的赢家。
晏长裕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半晌, 他伸手?用?力擦去了唇角溢出了的那一点鲜红。
*
这?头,虞晋快步出了宫, 却没有先回王府。方才他倒也不算是搪塞太子, 他确实有要务要处理。
洪文帝之间召他过去商谈,便?是为了不久后出征平海寇一事?。
战船和武器的改进出乎他们的意料, 检阅回来后, 洪文帝便?一直很高兴,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正儿八经的打一场。
所以不出意外, 最多五日,他便?又要离京了。
偏偏出征之前事?务更加繁杂,容不得半分差错,如此一来,即便?他想与妻子温存也没有时间与精力。
他们明明是新婚夫妻,结果却是聚少?离多,这?让虞晋心中?很愧疚。
他明白知知不会怪他,相?反,她会理解他,但这?不代表虞晋能够理所当然接受她的付出。
作为丈夫,无疑,他是非常失职的。
但皇命在身,责任在肩,万事?难两全?。他只能尽量快一些把公务处理完,争取能够多腾出一些时间陪一陪她。
是以,出宫之后,虞晋没有丝毫耽搁,先去了皇城军总部。此次出征,他会带一部分皇城军与他一起出发。
只不过这?一次需要在海上作战,所以对兵将的要求更高,首先,便?得熟悉水性。
时间紧张,他必须多做一点准备。即便?如今战船和武器有了极大的改进,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甚至要越发谨慎小心。
……况且,他已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家里有人在等?他,所以他必须要活着回来!
虞晋很忙,早朝之后估摸也要忙碌,元朝早有心理准备。正是因此,今日她才提出要去慈幼院。
经过数月发展,如今的慈幼院早已大变样了。
这?变样不仅是指面积更大,房屋修建得更好,孩子们的居住生活环境有了极大改善,还有孩子们的精神内心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