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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夺金枝(重生) 第25节

    元朝确实待着有点烦了,而且现在洪文帝也离开了,他们确实不用一直待在殿中。闻言,便兴致勃勃点了头?:“好啊,师兄与我同去吧。”
    对?上少女亮晶晶的眼睛,虞晋唇角忍不住翘了翘,应了一声好。
    两人与卫阳大长公主告辞,便一同出了大殿,直往御花园而去。那相携离去的两道背影,一高一矮,又都着了一身青衣,从背后看去,竟般配极了,就?像是一对?璧人。
    晏长裕手上猝然用力,本就?生了裂纹的酒杯终于彻底碎裂。
    *
    御花园。
    虞晋说的没错,御花园的花几乎都开了。白日里?的姹紫嫣红,到了夜晚,披上一层柔和的月光,果然另有一番风味。
    一到了此?地,一股花香便顺风飘了过来。
    “好香啊!”
    元朝闭着眼,深吸了口气,一脸陶醉。
    镇国公府也有花园,只?是卫家?一家?都是粗人,元朝也不是那些?能赏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的才女,国公府的花园也美,自是更多的是自然生长的美,不如御花园这般精致。
    看着漂亮的花儿,嗅着花香,元朝忍不住张开双手,心情好极了。
    温柔的月光似乎也格外?钟爱月下的美丽姑娘,柔柔地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圣光,美得不似凡人。
    虞晋看了一眼,便倏然收回了视线。
    “我有个庄子,今日花开果熟,风景极好。你若有兴趣,可?去玩一玩。”他的目光虚虚落在那些?花上,轻声说着。
    “师兄与我一起吗?”
    因?为放下了一桩心事,元朝没有了前几日的紧绷,只?觉得心中畅快,便也有心思去玩玩了。
    “我倒是想?,但怕是不行。”听出了她话语间的期待,虞晋笑?了笑?,“近年来,海上海寇作乱严重,陛下有意派我平寇。”
    听到这话,元朝心中立时咯噔了一下,她想?到了上一世虞晋的结局,本能地想?要开口阻止他。
    不过话未说口,她便意识到不合适。
    师兄一心为国效力,怎可?能因?为有危险便不去?何况身为武将,本就?是以?身犯险,绝不可?能临阵脱逃。
    “这事我也听说了,听闻这些?海寇极为猖狂厉害,他们的装备不比朝廷差,船只?与武器甚至更甚一筹。而且他们常年在海上生活,水性极好。大周的水军,怕是要逊色几分。”
    海上作战,拼得不是人数,最?重要的是装备。元朝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事实上,大周水军就?是杂牌军,甚至还有兵将根本不通水性,这样的水军如何能战胜海寇?
    虞晋点头?:“他们有制船和制火药的高手。”
    至于其他的,他并未多说,只?道:“你不用担心,师兄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元朝抿唇,没有应这话。
    “皱着脸作甚?这样都不好看了。”虞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吧,便是要出战,我们也会?提前做好准备的。工部已经在召集工匠改进战船和武器了。”
    说到此?,他顿了一下,才道:“太子心思明?达,自他入工部后,这方面的进度倒是大大提升了。据闻,已经有了不小的成果。”
    听他提起晏长裕,元朝面色淡了淡,从善如流道:“他确实挺厉害的。”
    这点倒是毋庸置疑。
    无论是做太子,还是做皇帝,晏长裕都很优秀,也很负责。刨除感情,晏长裕确实是一位为国为民的明?君。
    他不好奢华,生活简朴;不好美色,当年登基时,甚至直接废了选秀。在一起的那几年,元朝常常看到他熬夜处理公文,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政务上,连睡觉的时间都一再压缩。
    那时,元朝虽然很想?丈夫多陪陪她,但她更明?白他的抱负。所以?她理解他,便是偶尔抱怨,也只?是想?要他多看看她。
    她其实并不介意他把政事看得比她重,如她自己,她也有自己的兴趣爱好。
    晏长裕没有时间陪她,她虽然偶有失落遗憾,但也能自得其乐,并不是真的需要人花时间来哄。
    她的底线,从来只?有一个。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元朝的原则。她并不觉得这个要求过分,女人能做到从一而终,男人为什么不行?
    如他的父亲,也位高权重,不也做到了吗?
    她是从不理解所谓的三宫六院的。
    世人都说洪文帝深爱元后,但元朝内心私以?为这份深情不过如此?。若是真爱,又怎会?娶其他人,甚至还生下了那么多孩子?
    晏长裕是嫡子,却不是长子。
    都说后宫与朝堂息息相关,可?在元朝瞧来,不过是男人好色的遮羞布罢了。若是足够强大,足够坚定,又何须用女人来平衡朝堂?
    所以?当晏长裕宣布废除选秀时,元朝为此?高兴,更为他,为自己骄傲。她选了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夫君,所以?她感到骄傲自豪。
    曾经,她以?为晏长裕能做到,况且她又喜欢他,所以?她愿意去包容,去理解。可?惜事实告诉她,晏长裕确实不好色,只?不过是早心有了白月光罢了。
    于是世间美色,于他而言,不过尔尔。
    如她,如这世间除陆瑾之外?的所有女子,无论美丑,都入不了他的眼。
    若不是她横插一脚,想?来陆瑾也不至于只?做一个贵妃了。
    这般来看,倒也算是痴情了。
    元朝勾了勾唇,眼里?有些?嘲意,心底还是忍不住生起了一股郁气。她还是没那么豁达,想?到这些?事,还是觉得很气!
    “知知,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吗?”
    “自然是真。”元朝唇角嘲意更甚,“是不是我之前太上赶着了,所以?你们都不信?但师兄,我什么时候说过慌?”
    喜欢时,她大胆承认,从不避讳;不喜欢了,她当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她的欢喜,从来都是明?明?白白的。
    “师兄,我这人啊,其实受不了太多委屈的。”元朝叹息一声,“我想?我还是更爱自己一点。”
    虞晋看着她,笑?着说了一句:“甚好。”
    *
    两人在御花园待了一会?儿,见时辰不早了,宫宴也差不多散了,便决定回府。虞晋本来要亲自送元朝回国公府,只?是中途却被洪文帝唤了去。
    “师兄不用担心我,反正有飞云他们跟着,无碍的。”见虞晋踟蹰,元朝忙道,“陛下唤你,定有要事,你快去吧,不要耽搁了。”
    洪文帝亲召,虞晋当然拒绝不了。他嗯了一声,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因?着方才与虞晋一起,所以?两人没带贴身侍从,虞晋一走,元朝也没了心思再逗留,也抬步离开。
    “郡主。”
    只?不过没想?到,没走几步,竟碰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昏沉的夜色下,今夜打扮得很是精致的陆瑾款款朝元朝走近。论姿容,她确实比不得元朝,但一身书卷气,让她显得格外?特别。
    她身后没跟着婢女,见此?,元朝顿住脚步,客气地招呼了一声,“陆姑娘。不知陆姑娘唤本郡主有何事?”
    “郡主,阿瑾是为了您与太子殿下之事而来。”陆瑾清丽的面庞上带着忧色和愧疚,“郡主为何突然要退婚?可?是因?为我?”
    不等元朝回答,她忙解释道:“若是如此?,那郡主便误会?了。我与太子殿下婚约早已解了,我们早就?不可?能,郡主大可?不必担忧,我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说到此?,她面上有黯然闪过。
    “我与太子殿下有缘无份,今生已无可?能。”见元朝不说话,陆瑾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还请郡主不要误会?。”
    “说完了?”
    元朝抬了抬眼皮,懒懒看了她一眼。
    许是没料到她是这般反应,陆瑾明?显怔了怔。
    “放心,本郡主不会?误会?你们。”元朝哼了一声,“反正本郡主与太子的婚约也要解除了,往后,你们会?不会?再续前缘,与我都没关系了。”
    说罢,她抬步朝前走。
    “郡主还是喜欢太子殿下的吧?”身后,陆瑾忽然提高了音量,“郡主为了太子殿下做了那么多,难道甘心因?为误会?放弃吗?”
    元朝停下。
    须臾,她转身看向陆瑾,忽而笑?了,反问:“那你呢,陆姑娘,你可?还喜欢太子?”
    陆瑾没料到她竟然直接这般问,愣了一下,才沉下脸色道:“郡主往后还是莫要再说这些?话了,阿瑾说了,我与殿下已无可?能。”
    “所以?,你不喜欢他咯?”
    陆瑾张了张嘴,半晌,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沉默即是默认,看来陆姑娘还是心心念念着你的太子哥哥的。”元朝脸上笑?意更深,忽然抬眼朝陆瑾身后看去,”太子殿下,你可?听见了?你的阿瑾表妹,也舍不得你呢。“
    陆瑾一惊。
    急忙回头?,便见不远处,晏长裕竟然立在那里?。
    陆瑾心中一凛,忙朝周围看了看,直到没瞧见其他人,她心里?才勉强松了口气,“太子哥哥,您什么时候来的?”
    晏长裕没回答,只?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越过陆瑾,目光只?落在了元朝身上。见此?,陆瑾眸光一暗,手指下意识搅紧。
    “本郡主是个好人,做不出那等棒打鸳鸯的恶事。趁此?机会?,正好成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能够积德的大好事。”元朝笑?看了两人一眼,“太子殿下与陆姑娘也不用感谢本郡主,好人本就?该做好事,不是吗?”
    “时辰不早了,本郡主先行一步,告辞。”
    话音未落,她已经毫无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去。那道靓丽的倩影很快便淹没在了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晏长裕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才收回了视线。
    “太子哥哥……”
    “你为何要来找她?”不等陆瑾说完,晏长裕直接道,“孤与你既然早已解除婚约,如你所说,我们早无可?能,该避嫌才是。”
    陆瑾面色变了变,眼圈蓦然红了,美眸中波光凌凌,极是惹人怜惜。
    晏长裕神情却毫无一丝波动,看着她的目光与其他人无任何不同,冷淡疏离,全无传闻中的深情。
    “往后,还是唤孤殿下为好,莫让人误会?。”语气不轻不重,却犹如重锤落在陆瑾脸上,“往后莫要来寻她。”
    话音未落,他已越过她大步离开。从始至终,都未回头?。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陆瑾胸中一股郁气冲出,忽地喊道:“殿下是在怨我纠缠不清吗?您又有何资格说这般话?”
    晏长裕停下脚步。
    须臾,转身看向她。
    陆瑾直视着晏长裕,只?是在对?上男人墨色深浓的眼睛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但旋即想?到什么,又大义?凛然地挺直了背脊。
    “那日赛马,我遇险,是殿下主动出手相救的。”她咬着唇提醒。若不是晏长裕这般做,又怎能不让人多想??
    况且,关于那些?有关他们的流言,她不信晏长裕不知道。
    所以?晏长裕有何资格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