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敛倏地看向他,眼底的犀利顷刻间锋芒毕露。
助理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地拉自家胡言乱语的老板,“孙总,孙总您喝多了,陆先生不让您在外面喝酒的……”
孙付嘉有一刻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已经空瓶的酒瓶,后知后觉,“是不能喝了。”
叶敛收回视线,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咚——
酒杯被重重放回桌上。
胸口的郁气激荡,他面色淡淡,瞧着愈发冷漠。
他身旁的女孩见他终于喝了酒,眼前一亮,拿起酒瓶又要给他倒酒。
男人却忽然抬手,手掌盖住了整个杯口。
他冷淡地抬眸,轻瞥。
一眼就将人钉在原地。
女孩面色煞白,紧张地咬住唇。
她受制于人,今天也是被迫来的。哪个都得罪不得,女生委屈地快要落泪、
叶敛无所谓地收回视线,扣着酒杯,往前一搁。
而后他起身,大步往门外走。
孙付嘉一脸懵,慌张起身,“叶先生,叶——”
顷刻间,房门打开,叶敛扬长而去。
王裕笑眯眯地走了过去,用力拍了拍孙付嘉肩膀,真心实意地感慨:“孙总,真是好福气啊。”
能把他家四哥气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孙付嘉听到“福气”两个字就心动,“王总助的意思是?”
王裕意味深长:“明天来公司签合同吧。”
无视了孙付嘉欣喜若狂的表情,他甩了甩手,也推门出来。
走到酒楼门口,王裕看到了夜色里的人。
叶敛指间夹着一只烟,没抽,就点着。
他靠着柱子,在阖目思索。
王裕为难地看了一眼跟着他出来的女大学生。
“先生,她……”
“打辆车,送走。”
混在烟气中嗓音在黑暗里更显沙哑危险。
王裕送走了对他感激不尽的女生,走回到男人身边。
他没忍住,也点了根烟。
深深吸了一口,他单手叉着腰,低骂了声。
王裕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语气难得发狠:“四哥,忍不住的话也可以不用再忍。”
真是恶心的人渣,癖好变//态的畜生!
他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更何况是把人放在心上的叶敛。
“没事。”叶敛按灭了烟,抬手看眼腕表,扯唇笑笑,“都记在账上了。”
他们走后,沈灿灿捂着嘴,鬼鬼祟祟地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可恶!
竟然和别的女孩一起吃饭!
那女孩那么好看,那么年轻青涩,一看就不是生意场上的合作商!
也不知今晚这一次饭局和人报备了没有。
按照协议,应该是要报备的。
她姐妹不能吃亏,不能受委屈。
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迈巴赫,沈灿灿一脸沉重,拨通了打给孟年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王裕眼里的饭局:刀光剑影,血肉模糊
灿灿眼里的饭局: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一闻就没我的贵(bushi
误会不会有哒,虽然我们叶叔叔巴不得年宝学会吃醋
第35章 “她不爱我。”
——“姐妹, 我刚刚看到你老公了。”
——“他晚上在和一个年轻的女孩一起吃饭,你知道吗?”
孟年捏着手机,抱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说不清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
叶敛出门前和她报备了是应酬, 所以她听到沈灿灿的电话时,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对象是男还是女,好像都没多大的区别。
但不知为什么, 在听到沈灿灿说那女孩看着像个女大学生, 很年轻很漂亮时, 她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但也就只有一点点,只要不继续执着地想这一点, 很快那阵情绪就过去了。
孟年不由得想起小时候, 妈妈抑郁症最严重的那段时间,生父每每应酬回家, 不管多晚, 妈妈都会等他。
孟年那是就躲在自己的房间,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吵架声, 她都会觉得很疲惫。
原本是那么相爱的人, 这一路走着走着,也不能摆脱掉“猜忌”的影响,最终归为消亡的结局。
孟年不喜欢这样,她对人性没有任何把握,她向来对“爱”这个字持悲观怀疑的态度,但要说背叛……她相信叶敛不会那样对她, 起码现在不会。
就算他以后反悔, 那也有协议能保护她留有最后一丝体面。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以后分开时的退路, 不会担心会重蹈覆辙。
这就是签了婚前协议才有的底气。
很感谢叶敛能够理解并尊重这一点, 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叶敛推门进来时,客厅没有开灯。
落地窗前倒影着斑驳月光,浅薄的光亮如一层轻纱,笼罩在那道娇小的身影上。
男人唇角微弯,换了鞋,阔步走近。
他没有开灯,朝着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而去。
直到他走到了女孩的面前,她才慢了一拍,呆呆地抬起头。
“诶,你这么早就回来啦。”
她也才在这里坐了不久呢。
叶敛嗓音里噙着化不开的笑,尾音扬起,透着股满足与愉悦,他问:“在等我?”
孟年点了下头,又想起现在灯关着,他可能看不清,于是她软软地“嗯”了声。
“开灯吧。”她说。
叶敛在她身边落座,抬手揉揉她脑袋,“不开了,你眼睛不能见强光。”
大晚上她坐在这里,想来也没把墨镜带在身边。
“能看清你就够了。”他说。
孟年时常听不懂他的话中深意,单纯却也迟钝。
她鼻子很灵,男人身上的酒味已经盖过了他衣服上微弱的男香,她皱着鼻子闻了闻:“你喝酒啦?”
“很难闻吗?抱歉。”
“没关系啦,只是少喝一点对身体好。”
男人哑着嗓子,仰靠进沙发里,手腕搭在眼睛上,徐徐道:“晚上遇到了让人不太开心的人,不喝的话,控制不住脾气。”
孟年诧异地张了张唇,头转向发声处:“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惹你生气了吗?她做了什么?”
在她心里,叶敛一向是个绅士又温柔的人,除开叶存礼胡闹他忍不住动手的那一晚,她几乎没见过他发火。
叶敛挑眉,唇角的笑意慢慢加深。
“哦?你知道是谁和我一起吃饭?”
孟年诚实摇头,“我不知道,灿灿说看到你了。”
话才一出口,她就后悔。
这么说好像在质问他怀疑他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孟年好像又看到了歇斯底里的母亲。
“我没有别的意思……”她懊恼道。
叶敛在心里记下给沈灿灿加薪的事,笑道:“所以你的朋友跟你告状,说我和别的女孩约会,是吗?”
孟年抿唇,心虚地别过头去,“她没这么说,你别冤枉她。”
“好,那我不冤枉她,我就问你。”
原本顾忌着喝了酒没靠近她,可眼下却很难再忍住想亲近她的冲动。
男人的后背离开沙发,往她身侧挨了挨,肩膀碰着肩膀,规整的衬衣碰着女孩的短袖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