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韩平霜往后靠了靠,警惕地看着他。
叶敛温文尔雅,微微一笑,“我是来毛遂自荐的,以上说的那些,我都可以做到。我可以给她一切她所需要的东西,包括尊重,包括自由,所有一切,我都能满足。而这些,叶存礼做不到。”
韩平霜听出一点不对来,这后生说来说去,冷静理智到了极点,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她问:“满足一切?这里面没有爱吗?”
叶敛失笑,“您觉得,她会相信那个东西吗?”
韩平霜语塞,抬杠:“她不信,你就不给吗?”
“她不信,我便不提。”
不提,不是不给。
叶敛:“如果有一天她愿意相信了……”
韩平霜终于窥见一些端倪,犹豫道:“她信了,你怎么样?”
男人微微弯腰,笑容真切:“那我非常荣幸,能参与她的余生。”
“……”
叶敛被老太太留下吃了一顿晚饭,晚上七点多,他被孟年送出了门。
他站在门口,低笑着看着女孩,感慨:“孟小姐很厉害,都不需要我提醒就可以走对路。”
孟年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不是真心实意地在夸她,她不太自在地低下头,嘟囔:“毕竟生活了那么多年,地图早就印在脑子里了,闭着眼都走不错。”
叶敛又笑,“你朋友说你脑补能力很好,果然很好。”
孟年想起沈灿灿的虎狼之词,脑袋顿时又变得热腾腾的。
“别送了,我这就走了。”叶敛抬手,克制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有事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开机。”
他不等她回答就转身,怕再不走就忍不住想抱抱她。
才一动,衣摆被人拉住。
他回头,诧异地望进女孩亮晶晶的水润的杏眸中。
心头泛起痒意,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着。
他声音微哑,“怎么?”
女孩捏着他衣角的手不老实地抠着,拿着盲杖的手掌不住地摩挲光滑的手柄。
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勇敢开口:
“叶先生,有件事,我觉得不应该瞒着你。”
“什么?”
叶敛低头看了一眼,压抑着回握她手的冲动,装作一副放松姿态,双手插兜,神色自在。
“下午你和外婆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一字不漏。”
叶敛微怔。
“我得向你承认一件事。”
玄关处暖黄的灯光从头顶罩下,披在她身上,变成一笼浅浅纱光。
莽撞青涩的爱慕横冲直撞,陌生的情愫在这一刻冲破顶峰。
“我大概开始对你心动了。”
作者有话说:
老男人不仅会疼人,还很成熟沉稳,什么都懂,我们叶叔叔是个十分靠谱的结婚对象
是谁五一出游还要码字,是我o(╥﹏╥)o
第21章 生日礼物。
说好的要认真对待两个人的关系, 所以她的心境变化,有必要告知他一声。
孟年说出这些话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与羞耻心,她说完就顶着一张滚烫的脸,敲着盲杖, 迅速回屋。
叶敛呆站在原地, 半晌都没回神。
当天夜里,叶敛回了南城公司, 待了一夜。早上王裕到公司, 把他需要的材料准备齐全后, 他又带着东西回了东城。
到老宅时,已经是下午。
叶敛迈步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在房门口碰上了顾莲依和杨诗兰。
老太太精神不济, 眉宇间笼着愁云,看到亲生儿子回来, 也不见笑颜。
挽着老太太胳膊的中年女人看到他更是没什么好脸。
大抵是忌惮他, 没有将不满说出来,只是低着头, 不同他说话。
叶敛无所谓这些人对他的态度, 绕过她们就要回屋。
顾莲依却突然叫住他,“小礼已经送走,你满意了。”
叶敛目不斜视,连个反应都没有,见他手掌压在门把手上,老太太终于按不住心情。
她微红着眼眶, 怒视着他, “你究竟要把这家搅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叶敛停在原地, 背对着她们, 笑了一声:“您是觉得,您的孙子养得很好,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异类,是吗?”
“小礼或许是性格上有些瑕疵,但他本质不坏。他从来没离开过父母,你执意把人送出去,他得吃多少苦?!国外那地方他呆不惯的,外面那么乱,他不坏也要学坏了!”
叶敛几乎要笑出声来。
嗯,叶存礼不适应国外的生活,他就适应。
可他不会这么反问,因为想得到回答。顾莲依会说:“当初是你执意做交换生,去国外深造,是你自己的选择。”
可如果不是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国内举步维艰,他又怎么会冒着风险出国,从头开始呢。
叶敛不想和顾莲依掰扯陈年旧怨,更没心情和她理论到底谁对谁错。
叶敛清楚,就算她知道自己理亏,她也绝不会认输服软,所以多说一句话都只是浪费口舌罢了。
见男人又要走,顾莲依急得拐杖用力杵着地板,急道:“年年那丫头呢?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你不能为难一个小姑娘!”
“你不会自己给她打电话?”
顾莲依语塞,脸色难看。她哪里有脸还给孟年打电话?孟年是个好孩子,不会说她的不好,可叶存礼做的那些错事,终究对孟年造成了伤害。
到底是她叶家人对不起孟年,她看中家族声誉,打电话过去也实在不知道如何再开口。
叶敛唇角漾着一丝笑,没有理她,径自回了屋。
**
孟年生日的前一天,叶敛才打了个简短的电话,说他去了京城出差。
他们前几天一直没有联系,外婆听说了以后生了好半天的气。
骂叶敛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上却什么都不做。
“他是认为你就认定他了?这人怎么这么自信呢?”韩平霜挑刺道,“当初你外公在跟我确定关系以后,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掌握我的行踪,生怕我跟别的学长学弟跑了。”
孟年捂着嘴咯咯笑,安静听着外婆的唠叨。
“我瞧他那天在这舌灿莲花,都把咱们家当辩论场了,怎么,看我松口,就不来献殷勤?哼,他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再反悔呢?”
孟年笑着摇头,“叶先生太忙了,况且,他大概是觉得外婆您一言九鼎,是个讲诚信的人。”
“这和诚信不诚信有什么关系?”外婆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我就讲究一个眼缘,万一看到更合我心意的后生,我可是一定会反悔的。”
孟年笑而不语,也不戳穿外婆的假话。
外婆就是这样性子,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可别用这幅什么都懂的眼神看我,你可不懂。”
韩平霜懒洋洋靠在太师椅里,手指拨弄着披肩的流苏。
她之所以能和韩平霜成为密友,除开家族之间的来往,更重要的是她们性格相似。
她们都是十分固执认死理、又十分自我的人。
年轻时就没少吵架,但每次最终都能达到一个平衡。可这次的事,或许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了的。
孟年回南城已经好多天,韩平霜没主动给顾莲依打过电话,对方也是。
韩平霜不相信顾莲依不知道她已经清楚了这些事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对方都没来给她一个交代,这倒是符合顾莲依不轻易低头的性格。
好在顾莲依的儿子和她不太一样。
叶敛也是个强势的人,但他面对孟年时,温柔、包容、坦荡。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孟年的势在必得,也从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只要能力配得上野心,强势一点也没什么不好。”韩平霜的目光落在外孙女儿的身上,眸光渐渐柔和,“你啊,就是性格太软弱,是需要一个各方面都能立得起来的丈夫。”
孟年似懂非懂,抿着唇羞涩笑笑。
晚上,沈灿灿开车到了孟年家。
按照每年的惯例,在孟年生日的前一晚,沈灿灿都会找孟年来一起住。
饭桌上,沈灿灿眼睛瞄着认真看节目吃饭的外婆,用胳膊肘悄悄怼了怼孟年。
“哎,明天你生日,大老板会来吗?”
孟年不解,“为什么要来?”
沈灿灿恨不得撬开她闺蜜这个木鱼脑袋。
她用筷子戳着米饭,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你这是满20岁的生日,意义可不一样!”
孟年想起来那晚叶敛一副火急火燎要带着她去领证的样子,慢慢红了脸。
对哦,马上就20岁,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