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孩子也很乖啊,学习成绩也好,比喻遥好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你一直说我们遥遥骂你,她到底骂你什么了?”
喻遥自然是不会开口的,但是听到这个问题,她还是饶有兴致的抬了抬下巴,带着笑意的看向客厅中央站着的疯女人。
说呗,亲口说出来的侮辱性更大。
“这……”陆母犹豫了,脸和那时候在小巷子里一样,涨的通红通红。
靳老爷子也开了口,“是啊,她骂了你什么,你总得说出来,才有什么正义可伸吧。”
其实心下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烦躁的很。
半分规矩都没有。
陆母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嗓音尖锐干涩,如同一只母鸭子:“她…她…她骂我是老毒妇!”
背后擦桌子的佣人听到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害怕被责怪,急急忙忙就躲进了厨房间再开始偷笑。
靳母憋笑也憋的很难受,身体抑制不住的发出了很轻微的颤抖,她得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肉才能不笑出声。
这孩子也真是……骂人骂得很有水平、很贴切。
现在大院里疯传的那些事情,可不桩桩都在诉说着这女人的“歹毒”吗。
老爷子依旧正襟危坐,闻言,眉毛细微的向上扬了扬,他还是很在乎喻遥自己的说法的,清了清嗓子,问道:“喻遥,你今天出去之后,骂她没有?”
“骂了。”喻遥回答的干脆爽快。
靳泽承都扶了扶额。
这小姑娘今天倒是实诚的不得了。
老爷子颔首,“那你骂她的原因是什么?”
陆母心底里还是挺紧张的,害怕自己的情夫被暴露。
结果喻遥愣是开始嘴硬了起来,一句话不说,要说也是继续气焰嚣张的回答道:“因为她该骂!”
这样一来,更是给了陆母一个可以惩罚她的借口,恨不得一包鼻涕一把眼泪的,“老爷子,您德高望重,可一定得为这事弄个说法出来啊!”
“我挨小孩子一声骂是没事的,主要就是想让你们重视起她的教养问题!”
这番话颇为冠冕堂皇。
但喻遥此刻的这种回答也确实该罚,老爷子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不肯说理由是吧?那就去祠堂里罚跪一晚上吧!”
就这一惩罚,靳母是心疼无比,而陆母则是觉得太轻了。
只是跪跪?她都不算是靳家后代的孩子,跪人祠堂算什么回事?
但老爷子一副不予再辩驳的模样,让陆母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讲到这里,汤以安听的脸都皱成一团了,她问道:“这老毒妇也太不要脸了吧,你后来真的跪了祠堂?”
“嗯。”喻遥点了点头。
想想那会儿也是觉得好笑,她一个人被罚跪,结果大家都站在一旁陪着,就连下班回来已经很晚了的靳父也不外如是。
还给她塞了很多巧克力,让她吃。
到后来,靳老爷子洗完澡换了睡袍,在床上翻了几次身之后,也下楼来到了祠堂。
他看着几层软垫上垂头丧气的喻遥,冷哼了一声,“抬头挺胸,我罚你,不是因为你骂了人,而是因为你的愚钝!”
骂完人之后被人抓住小辫子也就算了,结果人都上门来告状了,连个正当反击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这不是愚钝是什么。
可以骂人,但一定得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才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听着老爷子的话,喻遥抬头挺胸了,结果没跪十分钟,人就累的不像话了。
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祠堂睡着之后是被谁给抱回了房间里。
但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靳老爷子见她眼睛都睁不开,心疼她可能睡眠不足,亲自给她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给她再请了一天病假,休息在家。
汤以安的手撑到了下巴上,有些地方不太能够理解:“那你那个时候干嘛不把理由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啊?这样不就能不被罚跪了吗。”
“说出来有什么用啊。”喻遥再次猛灌一杯水,“那个时候陆景修也是个小孩子啊,我说出来了,大家都知道后他也会知道。”
既改变不了什么现实,知道之后也是徒增伤悲。
还不如被蒙在鼓里呢。
汤以安“哇哦”了一声,没想到混天日地的魔王好姐妹小时候,竟然心思这么细腻。
她只不过是浮于表面的讨厌陆景修而已,最多也就表现在见面和他互怼,私下里说他的坏话而已,一旦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很有义气的。
这份情感难道不比那母爱都来的真挚?
“后来呢?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吗?”汤以安继续问道。
突然,玄关处传来了一道男声。
是从盘山公路上下来之后,回到家,在换鞋的时候停住,听到了不少内容的陆景修。
他敛了敛眸,嗓音很沙哑:“后来我母亲对外说我那个继父身体有问题,其实是她自己生不出来孩子了,就回国把我接到了她的身边、养大。”
真的只是单纯的养大而已。
毫无爱与关心的加持,如果非得说有一剂什么调味料,那就是这个女人日益见长的——蓬勃野心。
第312章 见婆婆
见到一晚上没回来的陆景修,汤以安的眼中写满了担忧,也不在乎这里还坐着第三个人,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抱里:“你去哪儿了啊?打你电话也不接。”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回答道:“车子开到盘山公路上没油了,手机也没电了。”
最主要的是他还脸皮薄,不想让别人知道。
多亏了靳泽承。
一旁的喻遥叉着果盘里的葡萄吃,陆景修看了看她,眼眸里慢慢浸染氤氲上了一层柔光。
他一直都以为小时候的喻遥只有调皮捣蛋而已,甚至那次知道她被罚跪祠堂后,还觉得她是罪有应得,活该被教训一顿。
但没想到抽丝剥茧之后,这其中最核心的理由竟然是为了他!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谢谢啊。”陆景修吸了吸鼻子,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感,他语调逐渐放的很慢:“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都很感谢这小姑娘作为朋友的一份,真挚。
喻遥点了点头,没什么感情的回答道:“不客气,十万八千块。”
“啊?”陆景修眉头蹙在了一起。
什么十万八千块,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再次抬眼,看见喻遥都已经把微信的收款码给亮出来了,笑容无比猖狂,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强盗的模样。
真有那么缺钱吗?
什么情况下都要讹上一点,这一下真是立马就把他内心的那点感动给驱散的无影无踪了。
陆景修没好气的说道:“你天天都这么贪财好色,过年的时候去给菩萨上香,做得到出家人的那种问心无愧吗?”
也不害怕被天打雷劈。
喻遥撇了撇嘴,小脑瓜子转动的很快,“好吧,那出家人就不讲钱,讲缘分好了,十万八千元。”
陆景修:“……”
让他死!
“行了你们,一见面就要斗嘴,三岁小孩都不如吧。”汤以安重新坐了下来,吐槽道。
三个人和和睦睦的吃了一会儿葡萄,快到两点的时候,陆景修突然严肃了起来:“安安,我妈今天约我去外面吃饭,你也一起吧。”
当事人都还没回答,喻遥最激动,精准的把嘴里的葡萄皮吐到了三米之外的垃圾桶里,举起手回答道:“好的,好的,我也去。”
为了好姐妹的安危,这趟浑水她是必须要去淌一淌的。
和喜欢看热闹绝对无关。
“你别说话。”陆景修白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汤以安时,已经切换上了一副无比温柔的神色。
汤以安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拒绝:“算了吧,你妈又没叫我,我何必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想都是一场令人头大的鸿门宴。
孕妇可折腾不起。
陆景修默了默,垂下眼睛低声说道:“安安,我也不想瞒你什么,我妈妈她对你……确实不是那么喜欢,所以今天晚上这顿饭,她还安排了两三个别的女人,想让我和她们相亲。”
他深知不管是什么事情,哪怕是一些一说出来就会让汤以安生气的话,他也得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然等到误会产生了,再去解决,那元气伤的可不是这么一点半点的了。
结果这儿坐着一个喻遥,连开口生气的机会都不留给汤以安,她猛的拍了下桌子,似乎因为嫌疼还在半空中甩了甩,大喊道:“真是小刀划屁股了啊,你妈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啊,什么损招都敢往外放是吧?”
人孩子都在辛辛苦苦的怀着呢,这老巫婆竟然还敢撺掇自己儿子去相亲。
到底是在看不起谁啊!
喻遥过于激动,整的汤以安是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还给她拍着背顺气,“你冷静一点呀。”
自己亲生母亲被骂,陆景修也不乐意去维护解释什么了,这事儿确实是那个女人做的不人道,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安安,我让你陪我一起去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对我宣誓一下主权。”
“然后我也会在我母亲面前,最后一次同她说清楚,我这辈子就是非你不可的。”
再不同意,就断绝这段十几年前就应该灰飞烟灭的破关系好了。
喻遥挑了挑眉,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打了通电话,让人赶紧把之前那条在伦敦拍卖会上拍到的粉钻制成的项链送过来。
今天她的好姐妹务必要风风光光的出席!
管她什么老毒妇还是老巫婆的,统统都闪到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