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神女会的也不多,也就亲亲小嘴,舔舔耳朵,然后搂着她甜甜蜜蜜表白,“我真喜欢你。”
两人差不多高,小阿筝还没张开,身体纤细清瘦,在她怀里小小的一团,乖得不得了。
小神女把她往怀里搂紧了,“你嘴上不愿意,身体倒是很老实嘛,你刚刚都抱我了。”
小阿筝偏过脸,“才没有。”
日头偏西时,两个人才慢吞吞晃到石头村,在里长那里打听到,村东头有套院子可以租,主人是个单身汉,在县里当衙役,不常回来,只是屋子长期没有人住,还需要修缮。
里长家倒是还有间空房,当晚收拾出来给她们住,晚上同桌吃饭,里长问其来历,小阿筝扯谎说是家里遭了难,只剩下主仆二人,为了躲避仇人才逃难至此。
石头村是个偏远的小村,村子人口不多,每年都有逃难的外乡人来此定居,里长好心,来者不拒,还组织村里人帮着开荒种地。
次日,里长媳妇正好要去县里扯布做衣裳,便捎信给屋主,让他抽空回来一趟。
在里长家住了两日,屋主终于回来了,里长媳妇大松一口气——可算要走了。
那位大小姐生得芙蓉面杨柳腰,却不想是个饭桶成精,起先小丫头塞钱她还不要,吃过两顿,见识到大小姐饭量,里长媳妇不敢再假客气。
煮饭烧菜也累够呛啊。
屋主是个端正的黝黑青年,身材高大,他进得院来,瞧见大小姐正翘着脚坐在院里磨盘上吃里长媳妇给做的韭菜盒子,眸光不由一亮,竟看得呆住。
即使这位大小姐吃相好比猪拱食,糊得满嘴都是韭菜叶。
小阿筝不动声色挡住他视线,“我已经看过了,东西厢房屋顶都有破洞,庖屋灶台垮了,正屋窗户也是破的。”
那衙役还偏头去看,小阿筝顿时不满,“你是看屋还是看我们家小姐?”
小神女对此一无所觉,提了脚边茶壶大口灌水,青年尴尬笑笑,移开视线。
里长打圆场,“木料都拉来了,趁着天好,快些把屋子修好吧。”
大小姐当然是不干活的,身上盖两片芭蕉叶,蜷在大磨盘上睡觉,到晚饭的时辰,屋子里里外外都修缮好,也打扫干净。
众人去里长家吃饭,在里长的见证下,付了租钱,凭据上按了手印。
如此,小神女和小阿筝在石头村有了家,还有了两亩薄田。
夜里伺候过大小姐沐浴,小阿筝拿了布老虎哄她玩,才自己去洗澡,一回头,大小姐果然抱了布老虎在门外偷看。
“去!”
小阿筝朝她泼水,她嘻嘻哈哈,“我都瞧见了,你那真小。”
“不许胡说八道。”小阿筝矮身躲到水里去。
“本来就小。”她掂量掂量自己,“你瞧我。”
小阿筝“切”一声,“谁要跟你比这个。”
刚搬进来,屋里杂物不多,四处空荡荡的,夜里两个姑娘肩并肩躺在床上,小阿筝絮絮叨叨,这里得放个柜子,那边得添张桌,墙上可以买些字画来挂,床得支帐子。
“还有院子里,可以养几只鸡用来下蛋,后院瞧着挺大,再买几只小猪仔,过年可以杀了吃,田里就种些时令的小菜吧。”
小神女脑袋枕在她肩窝,眨眨眼睛,“不如我的仙宫大,不过听你说起来,很有意思,人间还是很好玩的。”
小阿筝好奇,“神女大人的仙宫是什么样子的?”
小神女如实回答:“白玉的墙,黑玉的瓦,庭院里还有玉仙草和玉珊瑚,从金沙里长出来。我睡的床也比这个大了十几倍,盖的被子没有这么沉,像云一样软,人一躺进去,打两个滚就瞧不见了。”
“但我不喜欢那里。”小神女在她肩窝里蹭蹭,“还是人间好玩,四时变化,有看不厌的风景,还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你。”
她又开始不老实,“搬新家,给亲亲小嘴吧?”
小阿筝背过身去,“不给。”
小神女也不能总是强迫人家,她发愁啊,“那什么时候能想亲就亲?”
“等明年吧。”小阿筝说:“我觉得我现在还太小了,做这些事情不合适。”
娘亲是十七岁怀的她,她想,她也应该十七岁再……
嗯,再那样。
小神女捏着她的耳垂玩,“明年是多久?”
小阿筝想了想说:“也不用等明年,我的生辰在冬天,过了冬至就可以了,再有大半年吧。”
小神女:“大半年又是多久?”
小阿筝掰着手指头给她数日子,小神女很快就被她数睡着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石头村住了有小半月,那个青年衙役来了五六次,他看出大小姐是个好吃的,每次来都从城里捎带许多吃食。
四邻都看出他对这位落魄的大小姐有意思,往常屋空着,大半年都不回来一次,这回屋里住了人,隔三差五不辞辛劳往回跑。
小神女不懂,从来有奶便是娘,倒还盼着那衙役来,小阿筝却是不高兴了,连门都不想给他开。
这日午后,小神女吃饱了饭窝在躺椅上晒太阳,小阿筝坐在一边择豆子,估摸着那衙役快来了,井边打了水洗手,进屋去换了件鲜亮的桃粉衫子。
铜镜前照照,她临出屋门喝了几口凉茶水,舌头舔舔润嘴巴,抻抻衣裳走到院子里,坐到躺椅边。
小神女疑惑“嗯”一声,抬头看她。
她睁大眼睛,下巴微微往里收,唇角微扬,极为乖巧无辜模样。
小神女盯着她瞧了片刻,伸出手把她往怀里拉,她顺从俯身。
“给不给亲嘴?”小神女把她压在躺椅上,手指点点她嘴唇。
小阿筝不说话,听见门外响起青年稳重踏实的脚步声,微微偏过脸,含羞带怨嗔了她一眼。
这可叫人怎么把持得住。
“你今天倒是乖。”小神女挑起她下巴,俯身吻住她嘴唇。
少女喉间软软一声哼吟,双手攀上她腰肢,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油纸包落地,小阿筝耳廓一动,偏脸躲开,“呼呼”喘气,娇滴滴的,“小姐,别让人看见了。”
小神女正亲得上头,哪管得了这么多,“你别动。”
门外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小阿筝推开身上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好了,我去择菜了。”
小神女亲够了,也不多纠缠,嘿嘿傻笑。
如此又过了几天,小神女没有等到衙役送来的零食,怪纳闷的。
小阿筝给她嘴里喂了一颗话梅糖,“人家毕竟是官役,公事忙。再说,那些吃食我们已经打听到在哪里买,赶集的时候骑着小毛驴去,咱有钱,什么好吃好玩的买不到,何必指着他?”
嘴里糖果咬得咔吧响,小神女点点头,“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被她骗了,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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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到六月份, 院子里的桃树挂了青果,小阿筝坐在井边洗衣裳,小神女蹲在磨盘上玩, 趁人不注意,飞快偷摘一个果子。
小阿筝耳聪目明, 却只当没听见没看见。
过会儿,那馋嘴猫苦着一张脸过来讨水喝, 小阿筝才教训她, “都说了还没熟, 你就皮吧。”
给她嘴里塞颗糖,她又高高兴兴了,跑去树下躺着继续看话本。
小阿筝洗了衣裳晾在院子里,小神女蹦蹦跳跳过来, 指着话本, “这个字怎么念, 是什么意思?”
堂堂小神女, 竟然连字也识不全,小阿筝问:“殿下在天上的时候, 就没有人教识字么?”
“有哇。”小神女说:“那个死红鸟会教,可谁规定我一定要学,反正迟早都要忘记, 学来做什么。”
“为什么会忘记?”小阿筝不解。
小神女“嘻嘻”笑, “不告诉你。”
她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比如活了多少岁,修补天隙是怎么补, 朱雀和斗宿为什么一定要抓她回去……
每次小阿筝问起, 她都含糊其辞, 小阿筝不会追着问,她善于观察和分析,加之平日里不经意的旁敲侧击,心中有了一套自己的推论。
修补天隙必然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大概每修补一次,便会忘记从前的许多事,想来耗损是极大的。神女大人厌倦了天上的生活,到凡间界来不止为找姻缘,或许还有别的很重要的事。
院子里南瓜藤上开黄花,蜜蜂嗡嗡,小阿筝掐了几朵下来准备晚上用鸡蛋裹了炸。
这时院子大门口出现个花白头发人影,是隔壁住的刘婆子。
刘婆子无儿无女,几年前死了老伴,孤苦伶仃的,自打隔壁住了落魄的大小姐和她的小丫鬟,她就常来串门。
“老太婆!”小神女躺椅上弹起来,“你来找我玩呀!”
刘婆子树皮一样干的手拉起大小姐,蹒跚着往外走,“来,来。”
她把人拉回了自家院子,小阿筝跳到磨盘上踮脚往隔壁看,原来是刘婆子家院里的枇杷熟了。
树上果多,吃不完,刘婆子往年都邀四邻来摘,今年却不同,来了个饭桶成精的大小姐,这一树怕是还不够她吃,刘婆子神神秘秘,“不告诉别人,只叫你来,都是你的!”
大小姐爬树摘枇杷,刘婆子坐在树下杵着拐笑眯眯看,“慢些哟,慢些,别摔着。”
“老太婆放心吧,摔不了。”大小姐跳下树,剥了个枇杷喂到她嘴边,她往回躲,“不吃,不吃,吃了几十年了,早就腻了。”
大小姐也不同她客气,啊呜一口塞进嘴巴。
刘婆子拉着她手来来回回摸,“真好,这皮肉跟绸缎一样滑,多吃,长漂亮。”
住村西的癞子来敲门,想讨几个枇杷回家给媳妇,刘婆子起身隔着门同他说话,“没了,吃完了。”
癞子仰头看,“哪能啊,我瞧着树上还挂不少呢。”
刘婆子哼哼两声,“都是坏的,叫鸟给吃空了,空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