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得逞,小神女乐得满地打滚,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们的红线都拴在一起好几百年了,亲一亲嘴巴怎么啦?能亲到本神女的嘴巴,是你的福气!”
“即便你是神女,也不能随意轻薄人家,我还是个姑娘呢!”小阿筝强烈谴责她。
“哦?”小神女好奇,“那什么时候可以轻薄?”
小阿筝:“要成亲的时候,洞房。”说这些话真是羞死人了!
洞房她知道,祈愿泡泡里看过,就是两个人穿得红红往床上一滚,然后帐子就开始摇。
小神女了然:“知道了。”
钻狗洞回到聚仙楼,小阿筝将鲤鱼放在屋檐下的水缸里泡着,又把小神女藏进屋,叮嘱她:“你别乱跑,我去我娘那看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我自己没事的,乖乖在屋里等我,天黑了我给你炖鱼吃。”
回来的路上,小阿筝用那块玉石在当铺里换了钱,带她在路边吃了阳春面,她连吃了二十碗,把人家小摊都吃空了。
小神女现在肚子不是很饿,小姻缘又这么说了,也适当宠宠她吧。
“我可以哪里也不去,可万一那个女人又打你。”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你先睡觉吧。”说着还去柜子里给她拿了一只布老虎,“你抱着睡。”
小神女这才满意了。
小阿筝胆战心惊回到楼上,白天姑娘们都在睡觉,楼里静悄悄,她眼睛贴在门缝往里看,里头忽然响起说话声:
“还知道回来?”
推开门进去,小阿筝立在门口盆架旁,弱弱喊了声“霜娘”。
“你过来。”女人站在窗边唤她。
小阿筝慢吞吞往里挪,立在帘子外头,不动了,赵蒹侧首看来,素手拨开珠帘,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将她背在身后的手抓来握在手里。
“是苦命人的手。”赵蒹虽然已经上了年纪,气度风韵犹在,不发疯的时候,也是极为温婉知意的。
“你不太像我,你像你爹,惯会忍,会谋算,小小年纪,心思深沉。那个小丫头,是你找来的,妖?还是仙门人?你想走啊,攒了多少金银了?”
小阿筝不答,也不动,任由她的手在身上抚。
五指鲜红丹蔻轻划过少女娇嫩的皮肤,女子一声叹息,“脸也不像我。”
也不能说不像,赵蒹细眉凤目,眼尾有泪痣,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小阿筝眉眼与她大致相像,其间却更多纯良坚韧,眉锋而直,看起来是个很有主意的聪明孩子,却不会显得太有心计而惹人厌。
即使深陷囹圄,也不曾磨损她半分傲骨。
“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么?”赵蒹问。
十六岁的阿筝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一个人,有两条腿一双手,走到哪里去,要做什么事,如果不是被人用绳捆了,用棒撵着,都是可以自己拿主意的。
母亲如今这步田地,不是她自己选的么?
城里活不了,可以到乡下去,金银首饰换些钱,买几间草屋,租两亩地,是辛苦些,活得不比现在自在?守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有什么意义,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实在是蠢。
更过分,把自己的错误推到别人头上。
往常赵蒹这样问起,小阿筝必然是顺着她,揽下所有的责任。
可今日,她破天荒反了。
“你可以不把我生下来,也没人逼着你。”
赵蒹诧异挑眉,“所以给了你现在跟我顶嘴的机会?”
毫不意外的一巴掌,小阿筝捂着脸偏过头去,眼前花了一阵,有泪滚过面颊。
随即她被揽入怀抱,女人大力将她揉进怀中,勒得她肋骨生疼。
“好筝儿,随娘一道去吧,一道去吧……”
“去哪儿?”她问。
女人却只是自顾自重复这一句,怀抱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揉成一个肉团再塞回肚子里。
小阿筝用力推拒,慌乱间,看见窗口冒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她瞪大眼睛,瞧见小神女提裙轻飘飘落地,蹑手蹑脚走到赵蒹身后,一记手刀落下。
赵蒹两眼一闭,瘫倒在地。
“只是打晕她。”小神女说着,便提起她扔到了床上。
小阿筝回过神,快步上前,伸出手试探赵蒹鼻息,那只馋嘴包子瞅见桌上糕点,端来大口往嘴里塞。
她还很气愤,“这个坏女人,又欺负你!”
小阿筝恼她不听话擅自跑出房间,这时看她塞得两腮鼓鼓的模样,又觉得好笑,“你真是太调皮了,一点也不像个大人。”
纵使娘亲万般不好,小阿筝也只记得她的好,去打了热水来为昏迷的赵蒹擦洗手脸。
小神女坐在梳妆台前好奇研究那一堆瓶瓶罐罐,半晌小阿筝回头看她,“包子,你做什么呢?”
包子转过一张大花脸来,“我好不好看?”
小阿筝沉默。
她实话实说:“你不打扮就已经很漂亮了。”
“我当然知道。”小神女起身走到床边,“我是在逗你开心,你看不出来?”
她吐舌头瞪眼扮丑怪,嘴里还发出“呜呜啊啊”的怪声,摇头扭胯,手脚乱舞。
小阿筝咯咯笑起来,黑眸晶亮,隐隐泛起泪,“你怎么这么好,你说你是小神女,你说喜欢我,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怎么这么好哇!”
到底是孩子,从小长在聚仙楼这样的地方,没有人好好跟她说过话,好好抱过她哄哄她,十五六身条开始出落,更是处处提防。
她防备心很重,也很脆弱,容易感动,瞧见面前这张故意扮丑的花脸,心里酸水一汩汩往外冒,眼泪吧嗒吧嗒落在手背,蜇得生疼。
苦命人的手,手背布满细小如针的裂痕,隐隐透出血迹,手指上横一道竖一道,都是做活时不小心弄伤的,手心也满是薄茧。
她上上上辈子,上上辈子,上辈子,还有这辈子,都吃了许多苦,小神女全都看见了,她心疼啊。
她的小姻缘,怎么这么命苦呢?
小神女抓住她的手,用灵力包裹,见莹莹白光浮现,其上伤口尽都痊愈。
小阿筝伤心、感动之余,又惊讶,哽咽着:“这是法术么?”她手心手背地看,好了,真的好了,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
“是法术。”
小神女又抚上她的脸,消去她脸颊上红色的掌印。
“马上就不疼了,好神奇。”小阿筝破涕为笑,“法术真厉害。”
她跳起来,横臂擦干眼泪,冲她甜甜笑,“我好了,我没事了,我们回房间去吧,我去厨房给你偷鸡,后半夜我们再熬鱼汤喝。”
“等一等。”
小神女弯腰探进帐子,伸手扯了床上被子,“嘶啦”一声将大红的绸缎被面扯下来。
“包子,你做什么!”小阿筝喊。
包子都盘算好了,“有了大红布,回去把你裹上,就可以轻薄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变的纯情筝。
还有一更,白天,中午或者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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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这个小神女, 一点也不正经,成天就惦记轻薄人家。
小阿筝扭着身子不愿意,“我还小呢。”
两个人坐在帐子里头, 包子一劲儿闻她,问:“亲亲耳朵, 亲亲脸也不行?”
小阿筝缩着肩膀,两手掖在大腿缝里, “不行。”
包子说:“那亲亲小嘴?”
“更不行了!”小阿筝扬声。
包子怒了, “这也不行, 那也不行,狗日的,真不识抬举。”
“你!”小阿筝气极,“你真是喜怒无常。”
包子往床上一躺, 双手枕头, 翘着脚, 神气得很, “本神女愿意同你亲近,是你的福气!喜欢你才想亲你!”
只是单纯亲亲脸蛋、碰碰嘴巴, 当然没问题,她也蛮喜欢这个小神女的,可亲了之后呢?花楼里长大的小阿筝忍不住联想更多, 因此把自己搞得很为难。
“都没有成亲, 怎么能做那种事情?那也太随便了。”
凡间十五六的姑娘已经可以嫁人了,这个包子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绝口不提婚嫁之事, 分别就是想白嫖!
再者, 女子之间, 该如何进行婚嫁呢?身边没个例子供她参考,这包子也不说事先商量商量。
包子也生气,“我能吃了你?昨天还给亲,今天就不给亲,我看你就是变心了,亏我天天念着你想着你,你真是个畜生!”
怎么还骂人呢?说不过人家就骂人,好不讲理。
小阿筝说:“是你自己偷亲的,我才没有主动给你亲,你少倒打一耙。”
人家是很矜持的姑娘!
包子不听,扯被蒙住头,小阿筝回头看向床上那个圆圆的小鼓包,想了想,还是趴下去哄,“要么,你等我再长大些好不好?”
包子不懂,只是亲一下脸,为什么还非得等长大?要长多大?床那么大?树那么高?
这个小丫头,说不定根本就不喜欢她,所以才不愿意同她亲近。
她重重“哼”了一声。
真是个小孩脾性,小阿筝轻轻拍打着小鼓包,“我去给你偷一只烧鸡来吃,好不好,你白天吃的那二十碗面条肯定已经没有了,你肚子肯定饿了,烧鸡哦!有烧鸡吃了!”
包子不说话,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