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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怨种上司搞事了吗 第232节

    她当然不想要什么羁绊,什么唯一。
    努力到现在,坚持到现在,只是为了践行她自己立下的诺言而已。
    她从很早很早以前、看到灿烂鲜嫩的山茶满脸幸福地喂养那些猫猫狗狗时就明白了——就明白了——
    人类的【亲情】,绝不是【唯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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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女有两个,那就爱两个。
    父母有两个,那就爱两个。
    四世同堂、家族和美……要爱很多、很多、很多呢。
    话说回来,她真的希望索求姐姐的【唯一】吗?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和姐姐说过话了……姐姐的世界,我的世界……我们之间……
    有时候,仅仅是待在姐姐身边,她就会幻视到她的某一次死亡。
    然后,几欲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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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守护姐姐一生平安,寿终正寝。
    可她真的还需要靠近她,还需要亲近她吗?
    她是报丧女妖,她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她绝不想再——
    “你在想什么呢?”
    光球突然说:“决定要停止吗?已经一千零七次,实在是……”
    “不。”
    m放下手,脸颊沾着血泥,头发散在一边。
    她重新笑起来。这次是个完整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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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只是有点累。重新倒流吧,第一千零八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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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颗光球静默了一会儿,没有伸出灿烂的光线。
    因为在它的视角里,实在是看不到任何完整的笑——
    在它的视角里,那个靠在琉璃天台上的黑影子,一直、一直、一直汩汩地淌着血泪。
    没有外貌,没有性别,没有姓名。
    它们之间的接触,从没有人类世界之间的任何定义。
    但管风琴就是看见了——
    黑女妖在哭。
    一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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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你那边不会信号不好吧?”
    “……没有。”
    光球轻轻跳了一下:“但,据我观察,你的姐姐曾对你的疼爱,是发自真心的。”
    “……哦。”
    “只是亲情不可能达成【对等】。人类世界的亲情往往是不对等的,彼此付出的方式不会一样,但只要彼此付出,就能非常好地维系下去。”
    m听见那家伙说:“所以,你没必要伤心。疼爱是真的,只是方式不同,厚薄不同而已。你知道她始终会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是吗。
    “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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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又闭了闭眼睛。
    “是的。当然。只是,有时候,我会觉得……姐姐实在……太美好了。”
    太美好了。
    所以她可以把我看作最重要,却无法看作唯一。
    姐姐总……想拯救那些……啊。
    “哦,的确。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要说【唯一】与【自私】,跟这两个词扯上关系的人类感情,大概就是……【爱情】?”
    那个擅长思考的家伙说:“人类世界的爱情,似乎都是很自私的东西。”
    m“唔”了一声。
    “那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我不清楚这个,抱歉。”
    “想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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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在晚霞下发了一会儿呆,好半晌后,m又说:
    “就算爱情是自私且唯一的东西。人类世界应该也没有能承受一千零七次轮回的爱情吧?……讨论这个真没意思……准备吧,下一次倒流。”
    是吧。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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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风琴懵懂地想,如果是要被黑女妖杀死一千零七次,我还挺乐意的。
    第102章
    これは全然暗い话じゃないんだよ振れ千のダイス
    事情也并不那么坏数千个骰子摇晃起来
    全ての业を背负う身を斩り付ける
    将这背负一切业障的身体斩断吧。
    ——引自-when they cry-らっぷびと
    -1-
    【爱情】。
    管风琴第一次接触这个词, 是用光球前往某个世界,回收某个变成碎片的许愿者。
    它那时还没有之后强大,就算能够勉强凝出越过监狱牢笼的能量小光球, 那颗小球也没有说话、进食、嗅闻等功能。
    就连视觉, 也是模糊的黑白。
    看不清生命的颜色,也分辨不出美丑, 只是颗简陋的光球而已。
    不过管风琴本也不需要分辨美丑,他所需要的不过是收集许愿者自杀后的遗体。
    它是要平静坐牢的, 花心思多看几眼外界只会打搅平静的心情。
    -2-
    就像是厌恶美丽的东西,管风琴不会去体验【自由】的生活。
    那同样令他厌恶。
    -3-
    所以, 能倒流世界的光球听上去很了不起,实际上, 也不过是收殓尸体的盒子。
    要那么多功能做什么呢。
    只是, 那天。
    管风琴操纵着光球把自杀身亡的许愿者仔细装进口袋, 调整出最合适培育花肥的温度后, 本要离开。
    下一刻,他却听见了一场吉他演奏。
    来自地下车站旁的某个流浪歌手, 那个人类挂着爽朗的笑容站在墙边,拨动了自己的琴弦——
    他完全不明白,一墙之隔刚刚死去了一个企图颠覆世界、却被世界压碎的可怜人。
    -4-
    那个可怜人的尸体碎片就藏在管风琴的口袋里,而他带着尸体听见了墙这边的演奏。
    ……那是非常、非常动听的音乐。
    管风琴不禁为那首音乐驻足许久。
    即使歌手、笑容与周围的人群都是视角里模糊的黑白色,但, 音乐是彩色的。
    管风琴其实从不觉得自己弹奏的东西叫音乐:他连情绪是什么都很少触碰,只是坐在教堂里, 严格按照谱子上的指示, 精确摁下琴键而已。
    可,那天, 那一刻,那位流浪歌手所弹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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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来自教堂,也不来自牢笼般的巨大管风琴。
    那是一首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