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觉得钻石很俗,红色裙子更俗,珠宝嵌满的裙子更是俗中之俗。
所以,她穿裙子只穿冷色调,用柔滑精致的布料,一丝不苟的裁剪,不镶嵌任何珠宝。
从不穿钉满珠宝流光溢彩的流苏裙羽毛裙钉珠裙。
但今天,她改变想法。
俗气与否不取决与裙摆的颜色和珠宝,而在于设计。
这条裙子就很美。
“那就穿这一条。”谢容与手掌扣住她腰肢,垂眸看她,额头跟她相抵。
姜矜穿了睡裙,不再是那条迤逦在大班椅上的墨蓝裙子。
伸手揽住她的腰,手掌摸到不再是温热丝滑的肌肤,而是布料。
谢容与淡淡想,那条蓝色裙子留在家里穿也不错。
第25章 家人
姜家每年都会举办圣诞舞会, 舞会邀请者包括不限于历城和江城的名流,举办场地在主宅私密宴会厅, 十米挑高, 富丽堂皇。
姜矜挽着谢容与的手下楼,目光直视楼下衣香鬓影,华光溢彩, 还有吊顶上硕大的三层水晶灯。
她笑盈盈望着楼下,声音清浅,只有身边人才能听出她说什么。
“我们家才是暴发户审美。”
谢容与望她, “很漂亮。”
姜矜轻轻勾了勾唇。
楼下奏乐, 只有轻缓的钢琴舞曲悠然飘荡在宴会厅。
一下楼,西装革履的所谓成功人士涌上来,姜矜笑着寒暄。
她礼仪得当, 从容不迫, 平易近人,浑身笼罩着一种柔和的光晕,这种光晕,中和掉她漂亮得近乎具有攻击性的五官。
谢容与站在她身侧,温和扮演吉祥物的角色。
这样的场合,注定所有的星光都照耀在姜家继承人姜矜身上。
姜矜又跟一波人寒暄过,趁着空闲时间, 轻声跟他说:“这些都是依附姜家的小家族家主,以前都是祖母招待的,今年情况特殊。要不然,你先上楼歇会儿, 跳开场舞的时候我再叫你。”
二楼才是大人物的聚集地。
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的大人物可不屑于下楼应酬, 他们现在应该在包厢喝茶聊天。
谢容与轻轻摇头, 握住她的手,眼眸含笑,“我陪你。”
姜矜:“其实我一点不紧张,也不害怕,你完全可以放我一个人在这里。”
她现在扮演的是左右逢源笼络人心的角色,她不想让谢容与看到她圆滑的一面。
谁不想自己在另一半心里永远是个冰雪公主呢?
谢容与笑了笑,“我想起我们刚见面的时候。”
“嗯?”他话题跳的太快,她有些跟不上。
谢容与慢悠悠说:“当时,你也是很有亲和力,让人如沐春风。”
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傲慢的金主,但她出乎意料的温柔。
姜矜:……
原来她的马甲早就脱了。
谢容与在身边确实分担姜矜的应酬压力,他知道每位过来寒暄的人的身份,时不时会给姜矜提醒,让姜矜的脑子可以得到片刻休息。
宴前应酬终于结束,华丽优美的舞曲响起,钢琴和小提琴一起伴奏,姜矜牵起谢容与的手,在宴会厅中央跳开场舞。
二楼包厢门打开一角,陈如锦和姜松延站在栏杆处望着楼下热闹升平的景象。
姜松延笑着道:“你算可以放手了,不仅集团内部的事情矜矜掌握得很好,宗族的事情她也能一把抓。”
陈如锦抿唇,“谢容与未免太能干了,我不放权不是为了自己,是想提防谢容与。”
姜松延好笑,“上午你还对谢容与赞不绝口,晚上你就开始堤防人家,变脸也太快了吧!”
陈如锦侧眸,冷静看着姜松延,“你不觉得谢容与对姜家太了解了吗?刚刚这么多人跟姜矜打招呼,他对每个人的家世信息都如数家珍,他要不是对姜家有所求,他了解那么清楚做什么?”
姜松延蹙眉,“我觉得谢容与挺好的,你别多想。”
看陈如锦又想说什么,姜松延沉声打断,“这个话题就此为止!”
两个孩子明明好的,她非说一些杞人忧天的事情!
跳完开场舞,又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楼下人陆陆续续散开,搂着自己的女伴跳舞交际。
姜矜道:“我们可以去楼上了,再在这里待着,他们也不自在。”
那些小家族的理事人不仅自己来了晚宴,他们还带了女伴和朋友,来人成分复杂,姜矜不能多待。
此刻,姜矜站在那盏价值连城的水晶灯下,璀璨光晕越发衬得她眉眼如画,皮肤似玉白皙通透,唇角抿出的弧度都是精致而美艳。
她很少穿明艳的衣裙,朱砂红的裙摆最大程度上彰显她的美,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一位小家族的理事人直勾勾望着姜矜,眼神露骨,他同伴狠狠扭一把他手背,不悦道:“收收吧,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姜小姐不是咱能惦记的!”
“看看都不行?”他低声骂了句,“妈的,谢容与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个仙女当老婆!”
“何止。”他同伴也感叹起来,“这位仙女不仅倾国倾城,还富可敌国,还不让他入赘,真是命好。”
*
二楼包厢内是另一方景象。
一楼是繁花簇锦歌舞升平的热闹,二楼则是高山楼水曲酒流觞的雅致。
走进屋内,许多不露面的大人物都坐在包厢内品茶谈天。
姜矜一个个给谢容与介绍。
她猜想,谢家从没入过历城最顶级的圈子,里面这些老祖宗级别的人物他应该不认识。
虽然现在这些老祖宗空有名气没多少实力。
包厢内气氛压抑,老祖宗们一个个眼比天高,不肯接受逐渐走下坡路的现实,对着商场新贵一个劲儿明褒暗贬。
都是姜家的老亲,姜矜不好开口噎人,她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再也受不住之后告辞,拉着谢容与离开。
她带他来到她的单独包厢。
“刚刚那几个世家的老祖宗说话噎人,你别在意。”姜矜伸手替他整理衣领,眼睫低垂,说:“那几个家族的资产加起来也不如三合,所谓清贵不就是寒酸么?”
“在安慰我?”谢容与倒没有被那些人的言论打击到,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心境远远不是这些言论可以干扰的。
他笑了下,意味深长说:“我还没听出他们的言外之意,你便替我打抱不平?”
姜矜纤长眼睫微颤,不搭理这一茬,自顾自道:“他们没什么实权的,不过底蕴在那里,显得很清高而已,他们的明褒暗讽你别放……”
她总是不愿意表明心意。
上一次说喜欢他也是在老宅,但那次的表白因为林逾白的出现早已面目全非。
谢容与捏住她下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细密吻上来。
他吻得很深,包厢里听得到轻微水声。
指腹擦过她柔软唇瓣,他低哑说:“我知道矜矜的心意。”
“矜矜,你是在意我的,对吗?”他一边解开她衣服,一边慢条斯理问询。
姜矜注意力不知该放在失去遮掩的胸口还是他玉质的手骨。
“我们回卧房?”楼下还在欢声笑语,隔壁包厢沉静肃穆,她有点受不了这个时候白日宣淫。
“矜矜想吗?”他的手顺着裙摆灵巧探进去,摸到什么,他含笑温和道:“你似乎很想。”
“我可以忍。”姜矜冷静说。
“还是不要忍了。”他将她抵在墙壁,一手捧起蓬松柔软的裙摆,而后单膝跪地,一点点取悦她。
直到结束,姜矜的裙子还是整洁的。
服务员过来收拾东西时包厢已经恢复平静。
服务员重新换好地毯,给茶壶续好茶,而后脚步轻缓离开包厢。
过了会儿,传来敲门声。
谢容与站起身,“我去开门。”
姜矜点点头,赶紧对着镜子收拾仪容。
谢容与走到门口,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陈如锦头发雪白,墨绿真丝旗袍,面容冷肃。
她的话冷冰冰,“我跟姜矜有话说,谢先生回避下?”
谢容与笑了下,温声说:“这话您需要问姜矜,她不让我离开,我不会离开。”
似乎想到什么,他轻笑一下,清透眸光中满是柔和,语调悠缓,“惹怒太太比惹怒老太太的后果严重的多。”
他语气从容不迫,慢条斯理,明明没有一个过分词汇,陈如锦却被气得手指发颤。
她紧抿着唇,目光直直看着屏风后影影绰绰的窈窕曼妙的身影,“你让不让他走?”
姜矜悠然站起身,挽住谢容与手臂,清淡说:“不让。”
谢容与眸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笑意。
陈如锦脸色阴沉,“姜矜,你才嫁人几年!你忘了你的家族了吗?你现在是胳膊肘往外拐!”
谢容与语气依旧温润,他含笑说:“老太太过誉了,我还没有能分裂姜家的能力。刚刚发生的事情,也上升不到是否忘记家族的地步,您应该扩大了问题。”
陈如锦瞪他,“我在跟姜矜说话。”
姜矜悠悠说:“我觉得他说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