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过去了不到一年,怎么一切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现在外面的那些人,不定怎样嘲笑自己的罢?
原本她还想着,等正清哥哥春闱拔得头筹,风风光光娶她过门,她就可以扬眉吐气狠狠踩穆昭朝一把。
现在看,全都成了奢望。
怪只怪,她不是平昌伯府的亲生女儿。
父亲母亲也是,居然连年节这样的大日子,都不肯见她一面。
他们不肯见她,那这亲情,也算是完了。
等正清哥哥娶她过门,和平昌伯府,也就没必要再和平昌伯府来往了。
不过现在,最痛苦的应该就是平昌伯夫妇了罢?
抛弃她,把她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庄子上,以为他们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亲生女儿会回到身边,结果呢?
穆昭朝压根就不稀罕他们这对父母!
年节不回平昌伯府!
就连赐婚这样的大事,圣旨居然是绕过了平昌伯府,直接下到了穆昭朝住的庄子上。
现在平昌伯夫妇怕已经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了罢?
哈哈,真是可笑,拼命讨好,人家却压根不稀罕,这无声的耳光打的可真是又响又疼!
报应!
这都是他们口口声声说,会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却说话不算数翻脸不认把她赶出平昌伯府的报应!
等她成了状元夫人。
只要再过些念头,她依然还是耀眼的。
但平昌伯夫妇别想再抬头。
不止穆昭朝不会认他们,就连她也不会再认!
穆朝阳猜测的确实不错,满京城热闹的时候,平昌伯府确实是死一般的沉寂。
原本只是女儿和儿子不肯回家,他们还可以朝外解释,是女儿和儿子喜欢庄子上住着,哪怕是年节不回伯爵府过年,都可以强硬的解释。
现在就连陛下都绕过他们,圣旨直接下到庄子上。
这最后的遮羞布,也没了。
原本他们还想着,再过些日子,等女儿消消气,他们还有的机会缓和,可现在赐婚圣旨一下,这个可能性就真的是小的微乎及微。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林月婵当场就昏倒了。
若等女儿出嫁,也是从庄子上,那可真的是再无转圜的可能……
昏倒又醒转的林月婵想到这里,再次昏过去。
穆存山不忍看妻子这么悲痛,瞒着妻子私下找了儿子好几次。
但儿子竟然怎么都不松口。
他可以回去看母亲,但昭朝肯不肯回,都看昭朝意愿。
到最后,林月婵也只盼到了儿子一面,哪怕她声泪俱下,也没能让穆初元松口答应劝穆昭朝回府。
一直到二月底,春闱临近时,穆昭朝都没回过平昌伯府一趟。
因为宸王和宁王争斗得厉害,紧随春闱主考官皇上最终用的是菱王这边的人。
也算是给宸王和宁王一个警醒。
开考日定在三月初六。
而备考的众考生及考生家里,可是从二月中就开始预备着考试了。
穆昭朝也给宴庭深预备了考场上要用到的一切物什。
二月中开始,天气便开始回暖,到了二月底,温暖些的地方已经有桃花盛开。
有家山庄的土地有灵泉滋养与别的地方不同,桃花开的也早。
天气暖和了,这一整个冬天,穆昭朝都十分注意国子监这边的宴庭深母子,生怕原书里着风寒错过今年春闱的剧情再次发生,好容易平平安安熬过了寒冬,眼看就要上考场,最放松的莫过于穆昭朝。
于是这日,她便邀了青茵和罗沁还有陈知莞姐妹来庄子上赏桃花。
这还是穆昭朝被赐婚后,首次主动邀请她们去庄子上,几人自然是欢喜前往。
朝堂局势再不稳,日子总归要过不是?
众人早早就到了庄子上,穆昭朝便和她们一起去桃林赏花,赏花就罢了,还带了背篓,准备摘了桃花做一些桃花露送给她们。
这可是激起了几人莫大的激情,一个个花都顾不上赏,纷纷主动背上背篓,一进桃林就开始摘桃花。
见众人如此,穆昭朝便也加入了摘桃花的队伍。
刚摘了没一会儿,雨烟匆匆过来。
“大小姐,”雨烟跑得满头大汗:“宴公子出事了!”
穆昭朝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雨烟忙道:“今日宴公子外出会友,再回国子监的路上,马车翻进了城南的杨柳池,现在虽然开了春,但池水还是凉啊,当时看到的人少,宴公子在池子里泡了许久才被救上来,现下、现下……怕是要不行了。”
穆昭朝:“……”
穆昭朝只愣了一瞬,便立刻放下背篓,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连青茵等人都顾不上打招呼,一边跑一边吩咐丹若备马车。
穆昭朝怎么也想不到,她千防万防,如此小心翼翼,好容易平安过了一整个寒冬,宴庭深居然会在开春,春闱前夕发生意外。
雨烟也是跟着大小姐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跟大小姐汇报:“据小猴子得到的消息,宴公子此番怕不是意外。”
穆昭朝脚下一顿……
第182章 晋江
◎晋江首发◎
听到雨烟这话, 穆昭朝猛地转头看向雨烟:“什么意思?”
雨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小猴子最先得到的消息就赶紧回来传话了, 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宴公子现在已经被送回国子监了……”
穆昭朝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事情紧急,小猴子一向机敏,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 但事发突然,很多事还不确定, 就也没说太详细。
这会儿也由不得她问雨烟过多, 况且雨烟明显什么都不知道。
穆昭朝心跳的极快, 就连眼皮也开始狂跳。
她努力稳住心神,吩咐夏冰四人马上和她一道去国子监, 除此之外,哥哥和聂峋年前第二次给自己安排的人,又挑了六人, 一共十人, 一并往国子监去。
除了这十人,还让人马上去请京城的名医,能请到几个就请几个,直接请去给宴庭深看诊。
这是第一次, 穆昭朝觉得她这庄子位置太偏。
一路上她都在心里安慰自己, 宴庭深到底是男主, 有主角光环, 此番顶多遭些罪,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明明宴庭深命里的那个劫, 已经在她小心翼翼的这一个冬天熬过去了, 现在突然来这么一遭, 她怕的不是他命里的劫。
她怕有人在借宴庭深搞事。
若真的是宴庭深命里的劫,左不过难捱几日,总能过去。
再者,就算是必须要走的剧情,也无妨,她一直都留有一滴灵泉,哪怕这一个冬天都顺顺利利,她也十分谨慎,没有因此就把灵泉用掉,而是一直等下一滴刷新,才把上个月的用掉。
宴庭深的命,是绝对不会出岔子,而且,有灵泉在,今年的春闱他也不会错过。
她怕的是,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针对宴庭深,要他命,然后用他的命,生事。
这样的话,不止宴庭深有危险,聂峋也同样。
宴庭深一介书生,不过是进京赶考,进京前,与京城无任何交集,进京后也是安分守己只专心备考春闱。
唯一能让他涉险的,就是她和阿岭了。
他与整个京城的牵连,全在她身上。
越想穆昭朝越不安。
前几日聂峋和哥哥都提醒过她,京城进来十分不太平,让她尽量不要出庄子,还提醒她一定要小心聂峘和宁王。
聂峘似乎,与宁王勾搭在了一起。
前段时间赐婚的事,宁王丢了好大一个脸面,一直都记恨聂峋,认为聂峋在明知他要去提亲的当天请旨赐婚,摆明了与他作对,不给他这个皇伯脸面,也就是不看好他,自然也就不怕得罪他。
这段时间,宁王暗地里可是没少在找聂峋的麻烦。
这一路,穆昭朝一颗心都高高提着,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一路疾驰到国子监,下了马车,她就往里面冲。
刚疾驰了没几步,就迎面撞上了聂峋的侍卫。
侍卫一看到她,一边行礼一边道:“殿下收到消息就带了太医过来,现在已经在里面了,殿下吩咐属下在这边接穆大小姐……”
穆昭朝顾不上问旁的,开口就是:“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宴公子有无生命危险?”
侍卫顿了下,道:“还在昏迷中,尚未苏醒。”
穆昭朝眉头一下就拧了起来。
侍卫也不好再说旁的,只跟在她身后,护送她进去。
一进去,穆昭朝就看到宴伯母已经失了魂,整个人呆坐着,哭都哭不出来,白着脸,两手不住发抖。
瞧得穆昭朝有点心疼,但她压根顾不上去安慰宴伯母,直接进了里间去查看宴庭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