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证据,便是她指出是沈柔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倒像是她在胡乱攀咬陷害,她只要一闭眼,便会想起陆庭筠不顾她的意愿,强要了她。
那撕裂般的疼痛,令她痛不欲生,她永远都忘不了,那种疼得快要被撕碎的感觉。
她害怕陆庭筠。
“好了,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去请陆相过来吧!”
沈柔会助她从西侧门逃出去,可要走出坤宁宫,要靠她自己的本事。
她将特制的香露滴在自己的脖颈处,胸口处,手腕内侧。
再换了一身薄透的纱裙,纱裙薄若蝉翼,隐约可见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再将领口往下拉,露出纤长的脖颈,隐约可见胸前那幽深的起伏。
镜中的她魅惑极了,媚态天成,勾魂摄魄。
她侧卧床榻,展现玲珑有致的曲线,直到殿门被打开,寒风带进了雪珠,寒意闯入殿内,她便知晓是陆庭筠来了。
她赶紧将自己裹进被褥中,指尖紧紧地掐着掌心,希望以此来克服心里的恐惧和紧张。
今夜她要出宫,必需要得到陆庭筠的金印。
陆庭筠听说崔莺寒症复发,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冒着风雪,匆匆前来。
见她躺在床上,便焦急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娘娘可觉得哪里不舒服,臣这就去请太医来。”
崔莺将被子剥开,一身雪白纱衣宛若透明,勾勒出内侧小衣上的梨花刺绣包裹的浑圆。
面对如此香艳,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陆庭筠怔住了。
“陆大人来了,本宫便觉得好多了。”
她的手环在陆庭筠的脖颈,吻住他的唇,再缓缓下移,吻住喉结。
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月。陆庭筠谨遵陆伯的叮嘱,不敢再碰她,天知道他每晚睡在她的身侧,忍得有多辛苦,如今崔莺主动挑逗,他如何还忍得住,他隔着那薄透的纱衣,将她抱坐在他的身上,揽住她的后腰,撩起她披散在她身后的长发,于她的颈后落下一吻。
“娘娘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臣可以吗?”
唇落在她的耳垂,她的身子颤了颤,轻嗯了一声。
虽然已经不痛了,但她的心里却觉得害怕。但却强忍着恐惧,吻上了他的唇。
陆庭筠哪里能忍住这般挑逗。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那暗哑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地道,“娘娘的这身衣裙很美,改日臣再赔娘娘一件,可好?
衣裙薄透,一撕就碎,碎布散落一地。
陆庭筠托起她的后臀,将她抵在桌上,俯身吻在她的唇上,轻柔的吻带着几分霸道,却带着克制隐忍。
“娘娘觉得疼吗?”
崔莺红着脸,摇了摇头。
他害怕弄疼了她,极力地克制着,那吻却格外温柔,生怕弄疼了她。
尽管殿内燃着炭盆,但桌上的凉意仍是让崔莺的身体冷的一颤,但很快那大掌抚过的肌肤像是烧起了一团火。
碳盆烧的正旺,窜起了长长的火苗,她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那火苗,颤得厉害。
殿内焚着香更是令人觉得意乱神迷,陆庭筠向来谨慎,她只敢在熏香炉中添了少许令人安眠的安神香。
真正的迷香被制成了香露涂在身上。
脖颈处传来的湿滑之感,她的身子也跟着娇颤连连,直到他压了上来。
她轻推开吸入迷香,倒在身上的男子,她拾起被撕烂的衣裳盖住身子,对陆庭筠轻声地说,“陆大人,再见了。”
她快速去里间换了身衣裳,这是玉璧为她准备的一件宫女的衣裙,她从陆庭筠的胸口处摸出了那枚金印,忍着腿脚的酸软,轻手轻脚地出了坤宁宫。
洁白的月光静静地洒向地面,银白的雪地里泛着幽冷的光芒,泛着丝丝冷意。
她轻推殿门出去,尽量不去惊动殿内已经熟睡的人。
却不知陆庭筠何时已经坐起身来,冷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对气味极为敏感,他早就察觉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梨花香中掺杂着少量的迷香。
他闻不得血腥气,随身带着的帕子上是那令人提醒醒脑的药。
陆庭筠用帕子捂住了嘴,那香炉中应该是燃了迷香,但自从进殿他便有了防备,假装被迷晕也是为了让崔莺以为他中了迷香。
他看着她悄然远去的身影,她轻盈得像只猫儿。
她在宫里过的压抑,她害怕他,她恨透了他,方才主动引诱他时,只怕也是在心里苦苦地挣扎了一番。
他的手掌抚上那纤腰时,他其实能察觉出她的身子正在轻轻的颤动,她在害怕他。
马上要打仗了,宫门戒备森严,他倒要看看她偷了金印,又怎么逃出去。
陆庭筠披上衣袍,走出了坤宁宫的寝殿,对潇鹤吩咐道:“派人跟着娘娘。”
他登上高高的宫墙,站在这里能将西侧门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他看着那抹身影匆匆前往西侧门,然后出了宫门,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突然,陆庭筠握紧了拳头,面沉似水。
潇鹤惊讶万分地看着那道柔弱的身影,“那竟然是沈娘子。公子是从何时开始怀疑她的?”
“还记得我让你查出宫的记录吗?还有姜怀瑾身受重伤,我怀疑是有人在暗中帮他,若非如此,他根本难以逃出去,何况逃出城,去幽州。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帮他治伤,那人定是蓄谋已久,姜怀瑾伤的重,要想养好身上的伤,至少需要两个月,而早在入京前,有人已经在帮他了。”
“公子命人将姜怀瑾关在囚车内,不许旁人靠近,沈娘子一个弱女子,她怎会有机会……”潇鹤话音未落,便见到城门处,沈柔冲长禄笑了笑,也不知她说了什么,长禄却并未例行检查,也并未阻拦那辆马车。
而皇后扮成宫女就在那辆马车上。
潇鹤有些垂头丧气地道:“我明白了,原来公子一直在这里等着,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公子已经怀疑是长禄在暗中帮着她,对吗?”
陆庭筠的眼神紧紧地追随着马车,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长禄或许并不知沈柔接近他是另有所图,更不知自己的满腔热情其实只是沈柔的一场精心算计和骗局。沈柔心思深,差点连我都被蒙骗了,更何况是性情耿直的长禄。”
潇鹤突然跪在了地上,扇了自己一巴掌,“公子,潇鹤有罪,潇鹤曾经还盼着公子能娶了沈娘子,或是纳她为妾,可没想到她竟然心机如此深重,可怕到让人根本就看不透她。”
因为她,公子和娘娘生了误会,生了嫌隙。
这样的人如何还能留在公子身边。
“那公子仅凭几次出宫的记录,便怀疑了沈娘子吗?”
雪渐渐大了,马车出了宫门便飞快地朝远处驶去,马车很快便消失茫茫寒夜之中。
他弓着身子,肋下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疼,他将手伸到衣襟内侧,从里面拿出一瓶止疼的药丸,将一整瓶药都倒入口中,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陆伯会口技,沈念曾跟陆伯学过。”
潇鹤一愣,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将前因后果都弄明白了,“所以那日蔡尚书见到的根本不是皇后娘娘,而是沈娘子假扮的。”
陆庭筠没再说话,心想崔莺出宫,定是去寻魏炎,他已经将魏炎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若是京城发生了战事,他的人为将崔莺和魏炎带走,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前往幽州。
“走吧,明日我便出发前往幽州。”
潇鹤小跑着跟上,“公子就不打算和皇后娘娘告个别吗?”
陆庭筠停下了脚步,“罢了,若我能从幽州回来,再见她吧。”
幽州之行凶险,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取胜。
崔莺出了宫门,便随沈柔去了一处隐蔽的宅院,沈柔见崔莺有些迟疑,便笑着往那院子一指,“娘娘不进去看看吗?魏炎就在里面。”
这宅子应该是陆庭筠派人守着才是,沈柔为何能轻易便能进去这间宅子。
“表哥其实还活着,对不对?他已经回到了幽州,对吗?”
沈柔笑着点了点头。
“你将我引来这里的目的,其实是姜怀瑾的计划,对吧?他投靠了定王,谎称自己在十日前从幽州出发,三日后到达京城,其实他早就先一步入了城。”
崔莺突然脸色一变,“你将我引来此处,你自己也走不掉了。”
崔莺对玉璧使了眼色,沈柔脸色一变,打算逃走,玉璧则拦住了沈娘子的去路。
只听崔莺又道:“本宫又怎能放心沈娘子这样的人再留在陆大人的身边。”
正在这时,院门被打开了,姜怀瑾指挥手下围住了马车,“莺儿,好久不见。”
“多日未见,表哥清瘦了不少啊。”崔莺见到一身黑色劲装的姜怀瑾,他的手下已经围住了这个院子,她的心里却没了半分喜悦。
第65章 第65章
◎陆相看人的眼光却不好◎
“原来表哥和沈柔早在暗中勾结。”崔莺看着眼前的旧宅子, 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看来炎儿已经落到了表哥手上。”
陆庭筠选择了这样一处远离皇城的隐蔽之处,也是他一贯心思缜密, 只不过他身边出了沈柔这个内鬼,沈柔生得柔弱, 便是陆庭筠身边的人都不会对她防备,这才将魏炎的下落泄露给了姜怀瑾。
她设下的这个连环套,就是为了针对自己。
姜怀瑾翻身下马,走到崔莺的面前, “我被关进囚车, 像犯人那样押送回京,我的尊严被人踩在脚底, 被人无情的践踏碾压,后又被关进刑部大牢,受尽痛苦和折辱, 不过, 我还要感谢陆庭筠,是他让我明白,若是没有权势,我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之人,所以必要的时候也要用一些手段。”
姜怀瑾看了沈柔一眼,“她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用完了便丢弃。不过莺儿因为她吃了些苦头,只要莺儿随我去幽州, 我便将她交给你, 任由你处置, 如何?”
沈柔气得指着姜怀瑾大骂:“你背信弃义, 是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
姜怀瑾冷笑了一声,“兵不厌诈,对你这样的人,本将军有何信誉可言,来人,将她绑上马车,带去幽州。”
而后嘴边露出讥讽的笑,“陆庭筠虽然手握权柄,看似没有弱点,奈何看人的眼光却不好,竟将这个祸害留在身边。”
“我将姜家人接去了幽州,祖母病重,她很想见你。莺儿,你随我去幽州吧,那里远离京城,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我也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看崔莺的眼神又变得温柔又炙热。
“表哥抓走了魏炎,不就是为了逼迫我吗?况且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听说表哥已经投靠了定王,我还听说此次带兵攻打京城的是定王的乘龙快婿,南阳郡主的夫君,便是姜将军吧?”
姜怀瑾的脸色变了变,“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莺儿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只要你跟我回去,待我攻下京城,救出了皇上,我便找机会和魏嘉嘉和离,你明白的,她温柔善良识大体,只要我同她说清楚,她一定能理解我的。”
他急切地想要去抓崔莺的手腕,急切地想要去解释,却被崔莺避开了他的触碰。
“所以她就活该被你利用吗?姜怀瑾你变了,变得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
姜怀瑾压着心里的怒火,“不管怎样,莺儿,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你离开,等到了幽州,我们便成婚,如今定王占据幽州,他将幽州托付于我,便是陆庭筠来了,再也没办法从我手里将你夺去。”
崔莺气得不轻,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还有外祖母呢?她知晓你投靠了叛军,要造反吗?”
姜怀瑾沉默了,当祖母得知他投靠了定王,随定王起兵谋反,竟将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便绝不会再后悔,也没有了退路。
他要将那暴君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挟天子以令诸侯,定王性情软弱,毫无谋略,多年来只知偏安一隅,是他带替定王攻下了青州和沧州,才有个今日这般的局面,但定王却连根基未稳便要攻打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