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营地很安全,基地也建起来了,很多事不再需要她自己去做,可以交给身边的人,那么也是时候考虑一下收灵源的效率问题。
云曜毕竟没有她了解这个世界。
姜诺仔细翻看地图,以岭安县为起点,逐步寻找值得探查的地点,打上记号。
太远的地方,只能找机会拜托一下郑一轩。
就这样弄到深夜,才随便去睡了一下。
第二天,两人来到冒城外的路口等到了陈正宇的队伍。
天气不太好,非常阴沉,风特别大,卷着黄沙一直往脸上扑。
姜诺戴了口罩和眼镜,却还是能感觉到沙子吹在额头和耳朵上那种颗粒感,没多久眼镜上就蒙了一层沙粒,她干脆取下来,云曜见了,就尽量站在她跟前,帮她挡挡。
“往离山方向走,走个半天的样子,上了山就能看到白河村。”陈正宇过来报告。
姜诺点点头,“走吧。”
老杨在前面带路,队伍跟上,林啸看到姜诺和那个男孩很紧密的站在一起,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就这样走了6个多小时,终于来到白河村。
还没靠近,姜诺就皱起了眉。
在狂风中,她听到了太多的声音,有密密麻麻的老鼠在啃咬,有令人极为不适的蛾子尖叫。
好在这些声音都集在山林之中。
村落那边倒是很少,但村子很安静,这个距离下听不出人声。
姜诺想了想,对陈正宇问道,“桦树林在哪个方向?”
陈正宇马上把老杨叫过来。
老杨不知道姜诺的具体身份,但陈正宇交代过她是基地高层,走上来多少心里有点忐忑,给她指着方向。
“绕过那些地,看到那个塌了个的砖房了吗?我以前住过的,在那背后往山上走就是桦树林了。”
姜诺朝他说的方向看过去。
由于天色阴沉,似乎风雨欲来,现在才下午4点多,天就已经黑了。
老杨他们看不见,可她去看得分明,那边的山上几乎一棵树都没有,又哪来的桦树林。
黑暗中,只有密集的老鼠啃咬之声不断响起,还夹带着奇怪的咕噜声。
有这么多毒老鼠,还有蛾子,那肯定是有灵源了。
“时间有点晚了,明天再进山,在村子里搜索一下,找个地方歇脚。”她说道。
这村子人不多,但房子修的很稀疏,她暂时听不出来有没有活人存在。
陈正宇很利索的将所有人分成5组,其中4组人在村了搜索有没有幸存者,他自己则带人收集柴火,选了个相对完好又带院子的砖瓦房进行清扫。
姜诺把事交给他们去办,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大概一个多小时,就有人回来报告说找到幸存者了,正好就是王启那一队。
“有多少人?”陈正宇问。
“目前只看到一个,可能是被毒老鼠袭击,其他人都死了,这人也是吓傻了,话都说不清楚,不确定还没有其他人活着。”王启道。
陈正宇目光看向姜诺,姜诺想了想道,“去看看。”
既然有幸存者,第一时间还是要找人,能救的救下,也能问到关于这个村子的情报。
留下3个人在院内守着,在王启的带路下,姜诺跟云曜来到村子最外边一排民房。
房子是砖砌的,又用泥士全部抹涂,把所有的缝隙都补过了。
看样子就是为了防变异老鼠突袭的。
远远的一股恶臭,是屋子背后有具尸体,尸体是残缺的,有一部分被明显啃咬过,咬得不成人形。
但从体型骨架看,死的是个女人。
姜诺走过去,面无表情看了看。
林啸看她一个人站在尸体边上,想上去保护她,但实在太臭了,气味令人窒息,他都快熏晕过去了,其他人也是纷纷掩鼻。
“肯定不止一具尸体,再找找。”姜诺道。
陈正宇点头,带着人在房子四周搜索,又找到一些尸骨。
这些原本都是埋了的,现在这样,像是被动物从土里给拖了出来,大部分都肢体不全,姜诺走过去观察,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这次尸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烂,有的只剩白骨。
王启查看过,咬牙道,“这些毒老鼠太恶心了,把人活生生啃成这样,真的可恨。”
第419章 垃圾
检查了一遍,他们来到屋子边上,这时,有人把屋内的幸存者抬出来。
是个中年的男人,脸上胡子看着几年没刮过了,脏兮兮腻着,身上衣服也脏到包浆,带着一股臭味,都看不出来多大年纪。
男人很虚弱,估计有段时间没进食了,整个人呆呆的。
林啸看他可怜,从屋内拿了个塑料椅子出来,让他坐着。
“你叫什么名字?这村子发生了什么事?”王启上来问。
男人看向他们,整个人瑟瑟发抖。
“你不要怕,我们是基地的人。”林啸说道,“还有其他人活着吗?可以带你们一起去基地。”
男人听他这么说,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想说什么,半晌,呆滞无神的双眼流下泪来。
“没人了……”他哭着道,声音干哑“都死了……被毒老鼠啃光了……地上躺着那个,是我老婆……她也死了。”
陈正宇让人把老杨带过来,问他,“认识这个人吗?”
老杨辩认了一下,“唐波?是你吗?”他有些不太确定,“样子是像,但他以前很壮,是个大高个儿。”
“是我……”唐波哭着说。
陈正宇又让老杨去辨识女尸,他也确认了,的确是唐波的老婆,他们两口子以前在外头打工,女的在车间断了指,拿了赔偿款回老家,正好遇上末世了。
全对得上。
“哎。”林啸听得难受极了。
他太懂眼看着眼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是什么感觉,但最起码,他的亲人是他一个人送走走的,保留了最后的体面,而不是这样被畜生啃咬,全尸都没有留下。
他把自己的一个水瓶取出来,递到男人手上,让他喝点儿水。
“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死的?”
男人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总算像是活过来了,抹着眼泪道:
“我们山上的桦树,不知道为什么长年能取出树汁,这些树汁养活了我们,本来过得也算平静,后来……那些毒老鼠就出现了,见人就咬,专门咬脸,死了很多了……我们只能把房子加固,用泥巴把屋子糊上几层,把缝隙全部堵上……”
说到这里,他似乎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隐隐的发抖,剧烈咳嗽起来。
林啸也不嫌他一身脏污,轻轻拍着他的背。
男人缓过气来,继续道,“我们把所有物资集中起来,都住在这所房子里,想躲过这些毒老鼠,等它们转移到别的地方……但是很快,我们发生了矛盾,有人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两个月,屋顶被毒老鼠啃破,像泄洪一样钻进来,见人就啃,我们好不容易才把破洞堵上,把毒老鼠打死,尸体丢出去……被啃了个干净。”
他闭上眼睛,好像还能看见当时的惨状,过了许久,才再次出声。
“后来我病了,我老婆想出去给我找药,不顾我的阻拦非要出去……刚走不远,她就被撕碎了……而我躺在床上,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和她一起去死都做不到……我真的是个废物啊……”他哭的不能自已,“后来食物消耗光了,我饿的快死时,被你们找了出来……”
林啸叹了口气。
想劝,却又明白劝什么都没用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伤痛是永久的,他在社区做工时,就听说很多人在末世中严重抑郁的例子。
这时,姜诺朝他们走过来,停在男人的面前。
就在林啸以为她会帮着安慰一下的时候,却看见姜诺突然将陈正宇腰间的一把短刀抽出来,对准男人的脸,目光冰冷。
“你想和她一起去死,我帮你吧。”
说着,她一刀捅向面前的男人,快到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刀身噗一声整个捅进肩膀,她手腕一转,顺着肩胛骨的缝隙直接把男人整条胳膊都切了下来。
鲜血飞贱,男人喉咙嘶裂,发出惨痛的叫嚎。
姜诺像一尊杀神,在男人吃够苦头后,刀尖对准他眼球笔直捅进去,再拧动刀柄,将眉骨切断,最终破开了头,乌红的鲜血混着脑浆一起喷涌而出。
无比尖锐的痛苦从大脑炸开,男人尝尽了苦头,终于发不出任何声音,直挺挺地倒下了。
姜诺冷冷看着他,轻道,“垃圾。”
说完,她甩了甩手中的刀,将血污甩去,顺手还给了陈正宇。
陈正宇面无表情收好短刀,心中有些疑问,却什么都没说。
林啸浑身发冷,他再三克制,还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知道姜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本能的反应,大量的血腥与残酷的场面,正狠狠刺激着他的神经。
姜诺看了看他,转头对陈正宇道,“把这间房子,还有所有的尸骨都烧掉。”
陈正宇点头。
血腥味是会吸引毒老鼠的,也会滋生大量的病菌,一般都会进行焚烧。
在处理尸体时,陈正宇也发现很多不对劲了。
那个女人,虽然已经被啃的不成人形了。
但大腿,腹部,手臂这些脂肪厚实的时候,却又隐隐能看到整齐的切口。
这绝不是毒老鼠啃的,是人为。
是有人杀了她?可为什么切口是这样呢?
他站在原地,整理所有疑点,联想到伤处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