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柳丝丝吃的五饱六足的,瘫在椅子上揉着肚子促进消化,看着厨房里宋协明刷碗的背影,柳丝丝心里甜滋滋的,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似乎真的不错。
周日,宋协明提前做了卤肉、烀猪蹄,还有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自己在后厨时,兄弟们可以先吃着。
李大嫂特意拿来两块娘家邮来的腊肉,准备添一道韭菜炒腊肉,那俩块腊肉油脂丰富,层次分明,一看就是好肉,柳丝丝又一次被李大嫂感动了,李大嫂真的像对待亲弟弟亲妹妹一样对待他们夫妻俩,远亲不如近邻在这个年代真是至理名言,不像现代,邻居之间住了好几年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彼此之间冷漠至极。
陆陆续续大家都来了,手上都带着祝贺他们新婚的礼物,虽然之前没见到过李大哥,但是柳丝丝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家小儿子简直就是翻版李大哥。还有司机小王,柳丝丝之前见过。
剩下的人柳丝丝就不认识了,宋协明一一给她介绍,丁卯,也是宋父战友家的孩子,和宋协明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
刘磊,总是和宋协明一起出危险的任务,有过命的交情。
宋协明还请了他师傅两口子,可惜师傅的老岳母好像身体不舒服,两口子急急忙忙回老家了。
除了李大哥和宋协明结婚了,剩下这几个还是黄金单身汉呢。大家一起举杯庆祝柳丝丝和宋协明新婚,侃天侃地,李大嫂家的大女儿早早吃饱了,逗着弟弟玩,屋子欢声笑语,柳丝丝觉得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幸福,内心被添得涨涨的。早晚有一天,这些朋友也会结婚、有孩子,到时候一定会更加热闹的。
这一顿饭吃到了很晚才散场,送走宾客时,柳丝丝已经醉了,她前世都没怎么喝过酒,今天太高兴了,没控制住,多喝了好几杯,看她脸越来越红,还要满上,吓得宋协明偷偷给她换成了水。真是醉了,柳丝丝都没尝出来。
宋协明扶着她,要带她去房间休息,柳丝丝只觉得天旋地转,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挣扎着要脱离宋协明的搀扶,边嘟囔着“我有老公,别碰我。”
“好好好,不碰你。”宋协明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她躺下,给她脱了鞋,盖上了被子。
柳丝丝小脸红扑扑的,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宋协明去厨房给她冲蜂蜜水回来,柳丝丝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倒是挺乖。”宋协明给她掖好被子感叹,“可再不敢让你喝这么多了。”
第二天起来,柳丝丝头疼的要爆炸,发誓再也不宿醉了!捧着宋协明递来的蜂蜜水小口小口喝,宋协明边给她揉太阳穴,边认真叮嘱,“以后可不能再喝这么多了啊。”
“嗯嗯,保证保证,”柳丝丝伸出手来,发了个“四”。
“我没耍酒疯吧?”柳丝丝知道有些酒品差的,喝醉以后就会耍酒疯,自己也没喝醉过,不知道酒品如何。
身后的宋协明笑出声了,边笑边说“耍酒疯倒是没有,就是一直喊‘我有老公,我最爱我老公了,都别碰我!’”
不会吧!柳丝丝一下子清醒了,差点没呛住,转头认真的问“真的?”
宋协明强忍笑意,正色点头道,“真的。你还说…”
柳丝丝听不下去也不敢听了,赶紧把杯子放在床头抽屉上,起身想要捂住宋协明的嘴。太着急了,一下用力过猛,给宋协明扑的向后倒去,宋协明搂着她的腰稳住身子,这个动作太暧昧了,不吻不行了。
宋协明闭着眼睛就要靠近,柳丝丝伸手拦住了他越靠越近的脸,“我还没刷牙呢!”
真是破坏气氛啊!
宋协明打横抱起柳丝丝带她去了卫生间,“刷完再补给我。”
怎么办,好像越来越爱她了,宋协明心甘情愿。
俩人打情骂俏了半天才吃完早饭,“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媳妇儿。”宋协明只有向别人介绍的时候或者两人玩闹时才会用这个称呼,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叫她媳妇,柳丝丝有点害羞,她明白两个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好。”
宋协明亲自开了车,还拎了两瓶酒。柳丝丝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转头看他,怎么感觉他突然这么严肃了。
“到了,媳妇。”
第14章 我不后悔
柳丝丝疑惑的张望,这是带她来哪了呀。宋协明已经帮她开了车门,伸手要扶她下来。
“走吧。”宋协明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一路上宋协明都沉默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墓碑接着一个墓碑,柳丝丝内心已经有了猜测,边走边侧过头安静的看着宋协明。
宋协明带着她直走然后右拐了一段距离,停在了一个墓碑前。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写着宋朝烈士之墓,是宋父的墓碑。立碑的时候,宋母没有以她的名义写“先夫之墓”,也没有以宋协明的名义写“慈父之墓”,丈夫的生命奉献给他一生挚爱的事业,她尊重丈夫。
“爸,我带着您儿媳妇来看你了。”说着开了一瓶酒,走上前,浇在了宋父墓碑前的土地上。
“爸。”柳丝丝也跟着叫了一声,她发自内心的敬佩宋父宋母,如果没有他们,国家未来不会那么安宁,人民的生活也不会那么幸福,他们为了理想奋斗,舍小家为大家,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
宋协明把剩下一瓶酒摆在了墓碑前,蹲下身子对着父亲的墓碑絮叨着什么,讲了宋母的近况,讲了他和柳丝丝已经领证了,也算完成了父亲的遗愿,讲他已经爱上了柳丝丝,父亲给他选了一个好媳妇…渐渐地眼睛泛出点点泪光。
柳丝丝一直在他身后安静的听着,过了半天,宋协明起身要拉着柳丝丝走了,说“今天带你来见见父亲,也算彻底完成他的心愿,这下他该安心了。”
柳丝丝挣开手,认真的看着宋协明,“你先在车上等我,我也和爸说两句。”
宋协明一时无言,点头乖乖听话走了。
柳丝丝望着他的背影出了陵园,转身也蹲下来看着宋父的墓碑,轻轻擦去墓碑上的灰尘,柳丝丝保证似的认真说道“爸,谢谢您的付出,我会好好和协明过日子,永远支持理解他,您放心吧,妈我们也会照顾好,您一个人在那边可以安心了。”
或许她穿越时空而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到了车上,宋协明没问柳丝丝和父亲说了什么,只是郑重的道了声谢。
“谢什么?我们是夫妻。”
宋协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妈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她性子又要强,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真的很苦。小时候,我真的很狠,狠我爸为什么抛下我们母子俩,为什么危险的任务他也要出,不考虑我们,但是后来我也成了军人,我才理解他,国家面前,一切情感都要抛之脑后,甚至付出生命。这是军人的天职。”
柳丝丝一直认真的看着他,又是一阵沉默,宋协明好像下了天大起的决心再次开口道“你考虑好了吗,随时我都有可能牺牲,像我父亲那样,但我不愿你想我母亲一样,一个人孤苦伶仃。结婚之前,我不怕死,想着如果出现意外,死后给妻子母亲留一笔抚恤金,让母亲把妻子认成干女儿,替她谋划再嫁。但你是个意外,我没想过我会这么爱你,正因为我爱你,我才更舍不得让你受我妈那样的苦,你、你现在还可以反悔。”
反悔什么?一切不言而喻。
柳丝丝什么都没说,伸出手抱住宋协明,唇贴上了他的唇后又松开他,好像盖印章一样。“我不后悔,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不后悔,人不应该被不确定的未来困住,浪费当下的时间。郑重的告诉你,宋协明先生,我柳丝丝也爱上你了,愿意和你共度余生,愿意承受所有风险。”
宋协明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柳丝丝,低头吻住了她。没有鲜花,没有婚戒,没有宾客,也没有司仪,两个人以天地为见证,承诺一生一世,共度风雨。
回去的路上,宋协明又开车去了疗养院,两人打算看看宋母。
“妈,我们来啦。”宋协明开门后,柳丝丝迫不及待冲进来给了宋母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俩忙你们的就行,不用老挂念我。”宋母嘴上埋怨,脸上的笑却是藏不住。
“想您了就来看看您。”柳丝丝撒娇的时候,正好进来个小护士,准备给宋母打点滴,一下子在外人面前这样,柳丝丝还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哈,”宋母笑着安抚她,给小护士介绍柳丝丝,“这是我儿媳妇,怎么样,好看吧,我没吹牛吧。”
小护士笑了,“真是好看,宋姨您说的实话。”边说边给宋母手上消毒,“宋姨总是和我们这些护士夸你,今天一见,果然不得了。”
又给柳丝丝说害羞了。
小护士出门,柳丝丝跟着她,想了解了解宋母的病情,也是为了给宋协明单独和宋母说话的机会,她看得出来,宋协明有话要和宋母说。
柳丝丝不知道他们母子俩说了什么,只是宋协明出来以后眼圈红红的,宋母更是,脸上的泪痕还没风干。握着柳丝丝的手,宋母又流泪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柳丝丝抱着她,上下抚摸她的背安慰她。
第15章 上班第一天
陪宋母吃了晚饭,两人才回了家。柳丝丝泡了个澡,准备早点睡觉,本来今天就应该去上班了,但是保育所的老师知道她周日要请客,让她多休一天再来上班,明天是第一次正式和孩子们见面,柳丝丝要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对待。
这年头还没普及面膜之类的护肤品,擦了雪花膏就算是保养了。浑身香香的,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柳丝丝上了床,准备入睡。“等我回来!”说着宋协明拿着浴巾出了屋子。
“??等你干什么?”柳丝丝都要闭眼睛了,真是莫名其妙。
柳丝丝好几次都控制不住要闭眼睛了,怕宋协明有什么大事要和她说,一直强忍着困意。
宋协明总算洗好出来了,下身裹着浴巾,赤裸着精壮的上身,着急忙慌的擦头发,“媳妇儿我洗好了。”汇报似的,亮出一口大白牙。
“有什么事吗?”柳丝丝觉得是自己的灵魂在说话,肉体已经熟睡了。
“媳妇儿,我洗干净了,咱俩…咱俩是不是该…是不是该…”
“什么?”
“是不是该洞房了。”宋协明倒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扭扭捏捏。
“……滚。”柳丝丝倒下,一秒入睡了。
只剩下想色诱媳妇的某人默默站在原地,又默默把衣服穿上了。
第二天,睡饱了的柳丝丝早早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某人幽怨的眼神,还顶着一对熊猫眼。柳丝丝稍微一回想昨晚的情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某人这是一晚上都没睡好啊,补偿似的亲了亲宋协明的额头,像安慰小媳妇儿似的安慰眼前的男人,“等我晚上回来补偿你啊,乖。”说完哼着歌,头也不回的去洗漱了。
柳丝丝上班路上想,应该买一个闹钟,宋协明起床训练的时间很早,她一个人在家容易睡过头,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闹钟。
柳丝丝到的早,负责老师正在给孩子们做早饭,她赶紧跑过去厨房帮忙。“这么早就来了呀丝丝。”负责老师姓隋,大家都叫她隋姨,全天二十四小时和孩子们同吃同睡。听宋协明说,隋姨四十多了,在这里工作二十多年,好像一直是单身,具体的原因宋协明也不知道了。柳丝丝知道了更敬佩了,真是和院长妈妈一样伟大且富有爱心的人。
另一个老师是男老师,叫纪鹏,也是随军家属,他的妻子是部队的文艺兵。纪鹏老师家里世代行医,他从小就对小儿病症感兴趣,小儿推拿、脱臼什么的都很在行,知道保育所孩子们有需求,他就来做了专职医生,平时还带孩子们体育锻炼,算是兼职体育老师了,孩子们的菜谱也是他研究的,真是一人身兼数职,全能型人才啊!附近村民也知道他的名号,家里孩子有什么小病小灾,都会来找他帮忙,一分不收。最近纪鹏老师外出学习了,所以柳丝丝还没见过他。
隋姨一个个叫醒孩子们,孩子们依次排队洗漱,又排好队打饭,吃多少盛多少,除了特别小的孩子,其它孩子都很自立,吃完饭乖乖的去洗碗,柳丝丝又心疼又欣慰,在现代很多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可是他们的父母为了祖国的发展不得不和孩子分离,孩子们只能被迫懂事。
吃完早饭,保育所的大孩子就手拉手去上学了,和其他大院孩子一样,都在附属的小学初中读书。白天,隋姨就照顾这些小孩子,给他们洗衣服,收拾卫生,忙忙碌碌一天,又要准备晚饭了,真的很辛苦。柳丝丝来也真的是帮了她大忙了,这些孩子大多是幼儿园的年纪,柳丝丝想可以给他们进行一些必要的学前启蒙,上大学时她的舍友就是幼教专业的,柳丝丝努力回忆,一边看着孩子们,一边研究一些早教的手工,材料还稀缺,东拼西凑忙活了半天,总算做出了早教书,用布缝制的,可以把苹果从树上摘下来放进篮子里,下一页可以给公主编辫子,每一页都可以锻炼孩子的动手能力和思维发育。隋姨看见了都连连称奇,夸赞她奇思妙想,问她是怎么想出来这些好玩的东西的。
隋姨看柳丝丝手这么巧,点子还多,人又年轻漂亮,就和她商量,想让她每天下午都带着孩子们上上音乐课、美术课,柳丝丝同意了。
第一天上班,柳丝丝感觉很快乐,面对可爱的孩子们,柳丝丝自己都变童真了。尤其是孩子们一口一个漂亮老师的叫着,抱着她不撒手,柳丝丝幸福的快要飞起来了,依依不舍的下了班,有一个小女孩,怕柳丝丝不来了,抱着她的腿哭着不让她走,柳丝丝心里酸酸的,孩子们以为她和他们的父母一样,一离开就好久不回来看他们了。
待到天快黑了,宋协明看她一直没回家不放心来接她,孩子们才让柳丝丝走。
第16章 还有咱闺女
隋姨打趣了小两口一番才放他们走,回家的路上柳丝丝搂着宋协明的胳膊感觉很安心,以前她兼职家教,很晚才辅导完孩子,回宿舍的路上有酒鬼拦着她搭讪,把柳丝丝吓得不轻,后来每次晚回宿舍,都要在包里放一瓶防狼喷雾,但是现在,身边有武力超群的老公陪着,还是在部队大院这样安全的地方,柳丝丝也不怕走夜路了。
“怎么样,今天都顺利吗?孩子们听话吗?”宋协明关心道。
“孩子们都很乖,就是太乖了,让人心疼。一看到他们,我就想起我小时候,一个人…”或许是在宋协明面前太放松了,柳丝丝差点又把她的身世说出来了。
“一个人?”
“一个人在家太孤独了,爸妈和大哥二哥都下地干活了,就剩我一个人在家了。”
柳丝丝打了个哈哈,宋协明也没深问。
“对了媳妇儿,我帮你订了一个闹钟,明天丁卯就能帮我带回来,等我出任务的时候,就不怕你起不来了。”
柳丝丝很惊喜,“老公你太贴心了!我正想这个事儿呢。”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老公,宋协明很受用,“再多叫几声给老公听听。”
“老公老公老公…”
一路欢声笑语,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长,良人在侧,再漫长的路也都不漫长了。
晚上,柳丝丝到底也没补偿宋协明,不是柳丝丝不愿意,宋协明心疼她第一天上班太辛苦,只说等她适应了工作没那么累的时候再好好补偿自己。柳丝丝害羞地小声说“我不累”,正好宋协明起身去洗衣服,没听见。
“唉。”老公太善解人意了怎么办?
晚上入睡,柳丝丝摸着宋协明的胸肌想,两个人都心意相通了,吃肉也不急于一时,忍吧!巧了,同床共枕的某人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