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舍…… 不…… 得…… 的(明天请假一天啵啵)
许一白鞋子一踹,换下校服:“晚上物理老师留的那道加分题你写完了么?”
萧厉:“没,明天看看。”
许一白道:“写完了借我参考参考。”
“行。”
“谢啦。”
“不用。”
梁千里草稿纸上的公式没再动过一笔,坐了许久,直到校园里的休息铃声响起,寝室灯熄灭。
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毫无睡意。
原来,他和萧厉之间隔着的,不仅仅只有三年时光,还隔了好多好多人。
现在的萧厉,身边围绕的男生女生,他一个都不认识。
杨州悄悄告诉他,这个是省物理竞赛第一名,那个是跆拳道冠军,还有那个是……
梁千里默默地望着那群男生女生的背影,一个也没记住。
萧厉已经有了新的朋友圈,他却还想着为小时候那个迟到的承诺生硬地闯入别人的领地。
梁千里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转身一个人走过人声鼎沸的操场,抛下身后灿烂又孤寂的晚霞光。
课间的教室很吵。
梁千里捏着新发下来的入学考成绩排名,有一瞬怔楞。
似乎每一个从县区考上来的学生都难以逃过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曾经是独孤求败的佼佼者,被放入高手如林之地后变得泯然众人,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调整。
有些差距,人在年纪小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的,在自尊心极强的青春期冲击才尤为显著。
家境、天赋、生活习惯、消费观念…… 年少时候交的朋友、学习过的兴趣和技能、养成的习惯,大抵长远影响人生底色。
那个六岁没有 mp3 的梁千里可以毫无芥蒂地去用萧厉的,而十六岁考了班上倒数十几名的梁千里却不敢再主动靠近光芒熠熠的年级第一。
过去的三年,整整三年,他憋着一股劲儿,一腔热血信心满满要来到这里,
可是,来了才发现,月亮好像…… 更远了。
过去的三年把他磨成一株坚韧的野草,梁千里清醒地知道自己不该感到一丁点儿羞愧、挫败和自卑。
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活得光芒熠熠,他像一滴水被融进海洋里,连自己都快要感知不到自己,这样普通平凡甚至有点失败的梁千里,萧厉还会想要和他做朋友吗?
“你还好吗?” 许茜看着身边的同桌看着试卷姿势许久未变,忍不住出声问。
其实她不该问的。
这是重点学校尤其是高手如云的尖子班里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刚发卷后的低落还能因为什么?
不问是一种礼貌,一种体面,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人人都知道安慰无济于事,所有上不了台面的分数、得不到回报的付出都唯有自己默默吞咽再咬着牙继续努力。
女生问完也觉得自己突兀。
梁千里从情绪里惊醒,忽觉失态,沉重的面色重新柔和下来,嘴角带了很浅的笑意,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摇摇头:“没事。”
许茜手上的笔不转了,心想,怎么会有人连考差了心情不好都显得那么温柔。
她同桌就是个很温柔的人,上次她来例假,不确定有没有弄脏衣服,对方什么都没说,却把外套递给她让她扎在腰间走回宿舍。
许茜看着沉默的梁千里,男生漆黑的眼睛里充满惋惜和轻叹。
她甚至都觉得对方根本不是为了眼前这一张考卷而失落,而是透过考卷在看向别的什么。
他在努力去够,却好像真的…… 太远了。
回到宿舍还没有人。
阳台的洗衣机平时都是大家混用,萧厉打完球回来看到阳台栏杆上散放着几个衣架。
梁千里正拿着件背心发呆,偶尔低下头闭着眼去嗅。
纤细的颈子微弯,光洁额头和秀气鼻翼让他看上去像一只小动物。
试探性地,闻了一下,又一下。
明明很纯情的动作,萧厉喉咙滑动了下,呼吸重了几分。
“你在干什么?”
梁千里吓一跳,脸腾地红了:“晾、晾衣服。”
“我自己来。” 萧厉直接那他手里那件拿走,三下五除二晾好,挂上。
梁千里嘴唇微微张开,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措,又有些心虚。
只是晾个衣服而已,梁千里抬头看向自己的被窝,要是萧厉知道他还私自偷藏了一件他的衬衫会不会直接把他撵出宿舍?
萧厉把书包放下,突然回过头问:“你拖过地了?” 今天轮到他值日,特意早点回来。
梁千里跟在他身后,忙不迭点头,露出个很轻的笑容:“我回来得早,就弄了一下。”
“谢谢,” 萧厉面色很淡,墨黑的眼直直凝着他,朗声说:“你不用帮我做这些。”
梁千里柔声道:“没关系,反正我也——”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梁千里笑容一凝,萧厉干脆利落道,“下周二你值日的时候,我还你一次。”
说完便直接走进浴室冲澡。
梁千里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心里酸软,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对方怎么会记得,下周二轮到他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