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皇上每隔一日就问上一遍,这虽不是严刑逼供,但是压迫更深更重。
屋内,康熙又是一阵咳嗽。
缠绵病榻半年,暗中派人去查蛛丝马迹,却干干净净的,景阳宫失火真的只像是一场意外。
无数证据摆在面前,仍不相信小姑娘就这么轻易死了。
“苏州可有什么异样?”
梁九功躬着身子回道:“今日里刚传回消息,宓妃娘娘的消息封锁了,王家目前还不知,还是那般模样。”
康熙闭了闭目,“为朕宽衣。”
第二日文武百官发现,皇上上朝了,而且面色红润气色很好。
哪还有半分病的模样,正吵的激烈的大臣,忽然哑声了。
这半年来因皇上重病,朝堂两派倾轧的厉害,争什么?争皇位。
一方以索额图为首,鼎力支持太子继位,太子是嫡子,又是太子,继位那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一方是明珠为首支持大阿哥,以长子之名,可终究有所不如,总体而言,目前是太子一方占据上风。
“朕还没死呢。”康熙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着下方,手掌摩擦着扶手。
淡淡的几个字,把下面的文武百官,吓出一身的冷汗。
全都伏跪在地上。
“胤礽,你让朕……很失望。”这是康熙开口说的第二句话。
胤礽跪在最前面,脸色一瞬间苍白起来了。
康熙说完没在看他,“胤禔闭门思过一月,好好反省。”
胤禔双手在身侧紧紧攥着拳头。
他额娘死了,皇阿玛可曾念半点,宓妃死了可好,伤悲之下病了半年。
好了后,又偏心着太子,他是长啊,是大阿哥,却硬生生混到这个地步。
他仿佛感觉到不少官员嘲笑的目光。
胤礽生下来就被封为太子,他明明先出生是为兄长,却要向弟弟行礼,只因是长不是嫡。
胤礽是没了额娘,他是有额娘的,可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连是谁下的手却不知道!
皇阿玛丝毫追究的心都没有!
哈哈哈,他大阿哥就是一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胤禵想要当着皇阿玛面质问一句,怎能偏心至此?
明珠急急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万万不可急躁!
仿佛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发热的头脑一瞬间冷了下来。
康熙看出了胤禔的不满,惠妃是死有余辜,这个儿子让他更失望,心怀怨恨之心。
禁闭一月,也是给他一个机会,若悔改了自然一如往常,不悔执迷不悟,那就封个闲王。
一次上朝,康熙连削带打的,朝堂重新稳定下来,暗地里或许还有些什么,但明面上一个比一个安生。
遥远的南方
临到过年,苏州城开始热闹起来。
一处处摊子上,摆上红底黑字的喜庆对联,红色的灯笼、鞭炮,价钱不贵,生意大多不错。
王婉儿一身黑色冬装,面部经过精心修饰,白皙的肤色涂上一层,虽还白,但不是女子的娇嫩的白,眉毛加粗成剑眉,轮廓由柔美变英俊。
清朝实行男子剃头,前面头发剃光,她头上戴顶帽子,把头发藏进去大半,余下的编成一根辫子。
脖颈和手上也涂了东西,乍一看去,好一位俊美的公子。
手中牵着小十五,身后跟着成善在街上逛起来。
街上人人脸上都带着喜色的笑容,手中拎着不少东西,这是置办的年货。
过年那一日,全家团圆,不少商铺都会关门歇业,慢慢的购置年货,成了一种风俗。
无论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在过年,都会买上些肉,穷人少买些,富人多买些。
鸡鸭鱼肉遭到大肆哄抢,价格节节攀升,贩卖者乐开了花。
旁边的巷子里有几名孩子在玩闹,手中拿着火折子,令一只手则是拿着鞭炮,点燃引信扔出去,发出砰的震耳欲聋的声音。
小十五初时被吓了一跳,随后就有些跃跃欲试。
王婉儿手下抓的一紧,“十五。”
小十五抬头眼巴巴的看着额娘,口中喊道:“爹爹,十五想要玩。”
王婉儿面对这样清澈如水的眼,责怪的话说不出口。
她蹲下来,视线与十五齐平,轻轻道:“那是鞭炮,有点危险,被炸一下就会受伤流血,你想玩,爹爹给你买些,但必须要在人看着下才能放。”
“嗯。”小十五点头。
或许是身上流着爱新觉罗皇室血脉,他远比其他孩子聪明知事的多。
正好前面一处摊子卖的就有。
王婉儿牵着小十五走过去。
“这位公子,你看看这对联,看看这上面的字,这可是行书,一看就流畅的紧,是一位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写出来……”
从衣装识人,那衣服那料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摊贩眼睛一亮,开始噼里啪啦介绍起来,
王婉儿道:“拿一整套来。”
“好嘞。”摊贩笑成了花,手下开始整理起来。
富贵人家就是富贵人家,连价钱都不还,这一笔生意能赚上不少。
又要了些别的,总共加起来,才一两银子都没有,只三十文钱。
成善上前一步付钱拎起东西,东西看着不少,但分量很轻。
他们出来也是有准备的,雇佣一人驾了一辆马车,好存放买来的东西。
小十五很开心,额娘买了鞭炮。
这一买,就在街上逛了好久,桃酥蜜饯花生瓜子糖什么都有,将马车车厢堆满了一半。
回到买下的宅子,院子里种了一颗杏树,是两进两出的,成善来回跑了几趟,才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了屋子里。
晚饭简单的弄了下,吃过后,小十五困得都睁不开眼了。
王婉儿帮人洗漱好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
现在根本比不上宫里,事事都有人伺候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什么事都要自己下手去做,有点累但是很充实,在皇宫却有一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她自己用热水也洗漱了下,在小十五身边躺下。
一夜好眠
第二天,王婉儿让成善去购置些瓜果蔬菜,鸡鸭鱼肉等物,也不用买上太多,差不多就行。
成善出去没多久,外面响起敲门声。
王婉儿目光一凝,先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发现是二哥,就将门开了。
吱嘎一声,王进看着开门的俊美男子一愣,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敲错门了。”
说完之后,转身就想走。
王婉儿轻出一口气,不气不气,抓住二哥衣角往里拉。
王进没有防备,就这样被拽进去。
门砰得关上落上拴,王进警惕的看着王婉儿,“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
“劫色。”王婉儿道。
王进一听,眼睛瞪大,以飞一般的速度取下门拴开了门,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一系列的动作太快,王婉儿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面前已经一片空空荡荡。
她抬手揉着眉心,二哥又犯病了。
随手将门掩上,果然过了一会儿又有敲门声。
“右拐第五家没错就是这儿,这回不会再弄错了。”能听到一道声音。
王婉儿拉开门。
王进立马退后几步保持距离,带着惊讶问,“怎么又是你?”
王婉儿努力忽视,二哥双臂紧抱着自己,一副良家妇女被人欺负的姿态,平静道:“负荆请罪。”
王进眼带诧异,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越看越熟悉,要是在白上一点,在柔一点,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婉儿吗!
终于认出来了,王婉儿松了一口气。
负荆请罪,这四个字也是有来历的,因为她常待在家里不出门,王进口快说错了话,后来负荆请罪。
王进进去后道:“婉儿你怎么弄这个样子?”
“隐藏。”王婉儿道。
“也对。”王进煞有其事的点头,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因为两个字被吓跑了。
唉不提了,丢人。
“二哥,你怎么来了?”王婉儿问道。
“过来看看你,过年那日大哥一家会回来,你回家吗?”王进说出前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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