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安嘴唇渐渐抿直,不笑时那双眼平静的像一潭死气沉沉的幽湖。
    他脸绷得很紧,眼神骗不了人,平日里看白榆时的温和消失的干净。
    白榆紧张了。
    更多的是无措,他不安的观察着周亦安的脸色,男人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仿佛还在思考。
    周亦安嘴唇微张正要说话,白榆下意识用手捂住他的嘴,他生怕周亦安情绪过激说出让他难受的话。
    白净软嫩的手心附在唇上,看着怀里小心翼翼,满脸不安的白榆,周亦安堵在心口的郁气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不想我生气?”他恶劣的将白榆的手拉开,看着白榆点头后,继续说道:“那你总得哄我吧?”
    白榆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周亦安不动,他就自己用舌头顶开男人的唇。
    周亦安嘴唇微勾,他捏起他下巴,笑得意味深长,“光是亲哪里够。”
    随后伸手轻轻捏了下他的小脸,他知道白榆有多聪明,周亦安就是想看看自己在白榆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几分。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周亦安内心的阴暗膨胀到了极点,他甚至已经想到如何将少年捆起来,带走,一辈子只能陪在他的身边。
    好在,少年没有让他失望。
    ……
    第二天早晨。
    厚重窗帘遮住了外面的世界,渗不进来一丝阳光。
    白榆醒来时感觉自己眼睛和嘴唇都有点未消下去的红肿,前者是哭的,后者是被亲的。
    他摸了摸旁边已经冷却的位置,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巨疼翻了个身,周亦安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接了个电话,赶回了海城。
    电话响起时,男人还在不知疲惫的动作着。
    他将白榆附在身下,修长的手指,强硬的按着他的腿,白榆无路可逃,只能被迫承受着一次又一次巨大的冲击。
    他抱着枕头,将面孔深深的陷了进去,企图遮盖即将漫出的呻吟,温小轩还在次卧,白榆格外紧张。
    电话突然响起,男人加快速度,白榆青筋暴起,终于,一切都在紧张和激烈的动作下结束。
    周亦安将汗打湿的头发往后一撩,露出额头,然后将白榆搂在怀里,这才伸手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白榆模模糊糊间,听到电话里传来,西郊,周傅辛等字眼。
    就在他即将睡过去的时候,周亦安挂断电话,将白榆抱进浴缸,仔仔细细洗干净后将衣服穿好放回了床上。
    他亲了亲白榆的额头,说道:“阿白乖,这段时间好好拍戏,不要乱跑,我今晚回海城处理好事情以后,会在《双面人格》庆功宴前赶回来。”
    白榆困的不行,迷迷糊糊间点了点头,然后将脸埋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周亦安有些无奈,仔仔细细将被子给他盖好,检查好房间里的空调,等一切都做好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楼下,保镖已经在等。
    车子一路行驶,开到京都外郊的私人停机场,周亦安上飞机后,就开始闭目养神,思虑下一步的计划。
    在他养病这段时间,周老爷子契机夺过他手里西郊的项目,想因此将周傅辛推上董事长的位置。
    因为近些年海城城市推动计划的实施,西郊那边的空地政府全面改造建设医院,学校,大片商机涌入市场。
    原本作为荒地的西郊,一时之间成了海城资本家争夺的对象。
    周氏集团西郊那块地占地面积够大,是周亦安下了血本从竞争对手口里夺过来的,原本打算开发地产。
    可计划刚刚实施,周老爷子就插了他一刀,这次,他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心慈手软。
    周亦安眼神里满是戾气,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周荣天这个畜牲是如何对待他和母亲的。
    言潇是被周荣天活活逼疯,被强制性关进了精神病院,最后放火自杀。
    他永远忘不了,言潇没疯前最爱做的事就是等周荣天回家,她明明知道,明明知道那畜牲根本就不爱她。
    周亦安缓缓闭上眼,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女人温和的微笑,她摸着小周亦安的头,笑脸盈盈的说道:“亦安乖,在家乖乖等妈妈,妈妈去一趟医院就回来了。”
    小易安红着眼,紧紧的拉着严潇的衣角,哭着道:“妈妈,你不要去医院好不好?我不想你去医院…”
    “爸爸带妈妈去医院拿药,很快就回来了,然后给亦安带好吃的蛋糕好不好?”
    小周亦安看着旁边满脸不耐烦的男人,只得怯生生的将手放下,他知道,妈妈生了病必须去医院拿药。
    但是在天黑的时候就会回家,而且每次都会给他带礼物。
    “嗯,好。”他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直到在他小小的眼眸里消失不见。
    他在家里等了一天。
    楼下响起兴高采烈的说话声,他拿着自己的玩具冲下去准备给妈妈看的时候,兴奋不已的微笑定格在稚嫩的脸上。
    妈妈没有回来。
    周荣天将周傅辛和他妈带回了周家,看着不知所措的周亦安,眼底闪过明显的不耐烦:“你妈去精神病院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们生活!”
    什么叫跟着你们生活?
    周亦安那时候虽然小,但什么都懂,他哭着喊着让周荣天将他妈妈还给他,结果却被周荣天关进地下室,活活饿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