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离开的1小时后。
5102的门便被开启了。
贺泠霁来之前只通知了傅鸳。
因此。
偌大的总统套房内。
洗过澡后的男人,随意披着件真丝睡袍,肌肉轮廓漂亮明显,倚在落地窗旁的飘窗上,摆弄着一株黑色曼珠沙华。
在古董花瓶内调整着位置,他极有耐心地调整了许多次,最后终于调整成满意的角度。
随即打开一本绘画技巧。
慢条斯理地翻阅着。
秦芒的vlog拍摄顺利,不到晚上八点便结束。
房间门口。
傅鸳微笑道:“有惊喜。”
“我们就不陪你进去了。”
惊喜?
秦芒细眉轻扬起。
此时她身上还穿着方才拍摄vlog时华丽的礼服长裙。
上面用金银线刺绣着几百朵不同花瓣,重工又华美,看似花瓣繁多,实则结合的非常妙。
原本秦芒是打算换下来的。
是傅鸳不让她换。
甚至妆都没卸掉。
秦芒对上傅鸳难得调侃的眼神,蓦地反应过来,“他来了?!”
也不等傅鸳回答,转身打开房门。
看着少女提着裙摆,一改方才对什么都没兴致恹恹模样,眼眸像是落下万千银河,熠熠生辉。
入目便是倚坐在飘窗上的男人身影。
贺泠霁生了张风雅美人面,眉目一如既往的冷漠平淡,如凌然不可侵犯的神祇雕像。
然而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是万丈深渊般的霓虹之海,纵横连片的靡色之都。
他面前是昨日才拍下的那尊精美绝伦宫廷御制的彩瓷花瓶,不过花瓶内多了一支黑色的曼珠沙华。
神秘诡异的花枝衬得诡谲昳丽。
灯光下,男人指骨略显苍白,看书时,偶尔拨弄一下这株来自于地狱彼岸的靡靡之花,没有半分违和感。
秦芒手里还握着手机。
望着这如同梦境中的美人画卷。
第一反应便是定格下来。
贺泠霁早就听到她蹑手蹑脚进门的声音。
不过是配合贺太太的兴致罢了。
秦芒想要克制,但唇角还是忍不住翘起,丢了手机。
赤着一双小脚,绕到男人背后。
细白柔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刻意拉长的语调。
像是一只故意勾人沦陷的小妖精。
贺泠霁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顺势用力。
“咚——”一声响。
厚重的书籍掉到了地毯。
恶作剧没得逞。
秦芒猝不及防地跌进他怀里,下意识仰头,刚准备开口……
男人薄唇已经覆下。
与昨日云淡风轻,哄小朋友似的过家家不同,今夜明显带着成年人的意味。
冰川之下覆盖的熔岩,恍若顷刻间炽热燃烧席卷。
女明星迤逦华美的礼服长裙,与男人身上松垮的黑色睡袍,交织成一幅极具张力感、色彩秾丽的复古油画。
贺泠霁模糊磁性的声线响起:“是我太太。”
所以,他想怎么吻就怎么吻。
……
磨磨蹭蹭亲了半个小时。
秦芒才抽空去卸妆洗澡,又在浴室折腾了许久。
趁着贺泠霁去拿夜宵时,她才拖曳睡裙长长的裙摆,去欣赏飘窗上那尊粉瓷花瓶,原本打算抱下来,但是想到自己涂了护肤品,就没去碰。
“不愧是花了近十亿拍下来的花瓶,真美。”
近看更是美得让人称奇,不愧是老祖宗的审美,细节众多。
贺泠霁慢条斯理地将她抱到了一侧白色真皮躺椅上。
就着炽亮的灯光。
男人薄唇淡眸,恍若深海冷寂,又翻涌着热浪。
掌骨从容不迫掠过少女纤白手臂,随即与她十指相扣,“不及这尊。”
嗯?
秦芒起初没有反应过来。
眼见着男人眸色幽邃,想到方才已经在浴室来过一次了,她想休息会儿,气鼓鼓地问:“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呀?”
根本不是想她,是馋她身子!
贺泠霁轻描淡写,一字一句回:“插、花。”
随即。
没给秦芒思考的机会。
知道她无意间偏头。
少女潮湿的眼睫抬起,不经意瞥到离他们极近的那尊古董彩瓷花瓶,以及插在上面那株神秘欲滴的黑色曼珠沙华,卷翘的叶脉有晶莹水珠坠落至她指尖边缘。
视线再次落到男人冷白脊背上那株黑色曼珠沙华繁复神秘的纹样,此时与花瓶内那株黑色曼珠沙华交相辉映。
吧嗒。
极轻的一声水花溅开。
亦是在她脑海中炸开。
花瓶?
插花?!
我艹!
这个狗男人干脆骚死算了!
这是人话吗!
然而再也没有讨伐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
漆黑幽静的房间内,除了彼此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中途,贺泠霁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那件淡金色极简晨袍,披到秦芒肩膀,满意地欣赏着——
秦芒从薄毯里伸出一只纤白小脚,忍不住踹了他一下,“就知道你今天来没安好心。”
又是古董花瓶,又是曼珠沙华,又表演插花。
最后还给花瓶披上晨袍?
又是哪出儿?
她有点热。
脑子混混沌沌。
扒拉着手边的淡金色薄绸。
“别急。”
“急!”
秦芒急得眼眶都似是晕上了极重的绯色,指着自个喉咙,急冲冲,“我渴!”
贺泠霁看了她半秒。
不是说谎。
只好起身,去给娇气的小祖宗倒水。
忽而门外传来一道门锁开启的声音。
贺泠霁眼神蓦地冷下来。
秦芒也觉得奇怪,靡软的声线有点哑,“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