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也没想到有天他们还能坐下来,平静地对话。
电话就那么响起来,陈静安拿过手机看到备注,跟着起身,准备到其他地方去接。
“什么电话不能在这接?”沈烈凉凉开口。
陈静安没回答。
“赵嘉树?”他念起来,如同拗口一般,一字一顿,眼里漆暗。
被猜中,陈静安下意识看他一眼,无疑证明他的猜想。
沈烈身体前倾,手肘撑着桌面,双手相抵问:“一定要在这时候接吗?”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
说完,陈静安已经往外走,几步之后滑向接听。
“赵老师,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跟你打电话?”
“没有的事。”
赵嘉树语气轻松:“我本来想找你一块吃饭,刚知道你去度假,怎么样,好玩吗?”
“还可以,这里景色不错。”
说话间,陈静安已经走到角落,距离他们的位置远而隐蔽。
“这么好玩的地方不介绍给我?我这位前辈当的是不是太失败了,你准备玩几天,我要是过来,你欢不欢迎?”赵嘉树揶揄问道。
“我是跟闺蜜结伴,她公司发的票,明天就准备回了。赵老师要是感兴趣,可以来放松。”
“……”
手机从手中被抽走,陈静安回头,看见沈烈本能要拿回来,被他轻易就避开,单手握住她的腰,摁进怀里,而手机只是被他居高,手臂甚至只是随意曲着,她踮着脚尖伸直手也碰不到。
“沈烈,你别闹。”
陈静安拧眉,脸上一片韫色。
“他也知道赵嘉树的存在吗?”
“谁?”
“你的未婚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静安感觉头疼,不知道沈烈又进行什么联想,她的注意力在手机里,不知道赵嘉树能不能听到,听到又会怎么想。
沈烈大掌仍摁着她的腰,细到一只手就能握住,甚至是拧断,他眼底有很重地暴戾,到最后是手指收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藏起来,独属于他,谁也没办法觊觎。
“你们也接过吻吗?”他问,嗓音像石子般粗粝。
“没有!”
陈静安又气又恼,声音依然要压得很低,生怕被听见,仍然固执去抢手机。
沈烈忽然扯唇笑了下,骨子里透着的几分恶劣,垂着眼皮,眼睑上的折痕很重:“让他听见怎么样?你跟我接吻,唇齿纠缠。他算个什么东西,碰你的手,让你对着他笑,偏偏还要打肿脸,捡漏拍个最低劣的玉耳坠讨你欢心?”
陈静安愣住,忽然想起,拍卖会时被他拍下的玉耳坠,当时她并没多想,以免自作多情,现在才知道,他那时候就注意到,误以为赵嘉树拍下耳坠是要送给自己,所以恶意抢拍。
“你还真是……”她惊愕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这样的人,也能入你的眼,我为什么不能?”他俯下身,仿佛靡靡之音,额间相抵,在外面看来,大概是对甜蜜交颈恋人,
呼吸急促间,陈静安分神抢到手机。
只是还没来得及去挂电话,沈烈扣住她的后脖颈往上带,她被迫抬起下巴,两人唇瓣虚虚地贴着,带着热度的呼吸缠绕,熟悉的气息仿佛麻醉剂般,身体不是想象中的绷紧,而是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那份渴求,像干裂的土地,对一场酣畅淋漓大雨的期盼。
“我想这样做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评论区提供新思路,诶嘿
晚点再挑战二更,争取把这个剧情点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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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留在我身边◎
滚烫的唇压下来, 阔别依旧的甘甜滋味,如蜜似糖,是深入骨髓的瘾,唇齿相抵, 呼吸渐深渐重, 在耳膜震颤, 声势浩大掩盖掉其他声音。
陈静安握着手机的手臂支在半空,酸涩僵硬。
现在想来, 他将手机还回来, 也不过是方便空出一只手来。
“够了。”
陈静安抵着沈烈胸口,呼吸仍有些乱。
她才有精力去看手机, 才发现早已经挂断,在沈烈拿过手机的时候。
倒不是他没这么混蛋做出这种, 更多可能是占有欲, 他不想任何男人肖想她。
陈静安调整好呼吸, 抬头与沈烈对视, 眼神里只剩下清冷:“你不是问我分手后挑了什么货色吗?没有,我一直是一个人,赵嘉树只是前辈,他只是拼桌一起吃饭遇见的男生。”
“没有男朋友,也没有什么未婚夫。”
她声音听起来过于镇定, 平稳, 只是陈述事实。
他们之间的事,不该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戒指是怎么回事?”
沈烈捏着她的手指, 停在无名指的指环上, 缓慢转动, 一圈接着一圈。
“这个吗?难道沈先生不知道, 戒指不过是小饰品,我带上,只是为了省去麻烦。”陈静安道。
对其他人而言,看见便会退避三舍。
但其他人不是沈烈,对他是反作用,他这样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世俗约束?别人怎么看待,他什么时候在意过。
“就这样?”
“就这样。”
沈烈垂眼,盯着那枚素戒,唇边溢出轻哂,有些自嘲意味。
就因为这么个小玩意,闹得有些离谱。
到现在,两个人都有些疲意。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会儿。”沈烈眉眼舒展,郁结消散,他很想抱着她,下颚抵着她发顶,感受她的温度,她看起来瘦了不少,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
陈静安的确没动,她直挺挺站着,脸上没半点情绪:“但怎么办,我不想给你抱。”
有些凉意,比秋夜里的风更冷。
“就算我不想,你还是会抱的对不对?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
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他想要就够了。
所有的旖旎消弭在这一刻。
这一招沈烈早已经领教过,上一秒滚床单抵死缠/绵,下一秒她就能语调冰冷说分手。她一向很擅长。
陈静安安静地眨着眼睫:“其实在这五个月里,我的确有想过你,我不是不敢承认,我想会不会是我太狠心,太决绝,只要我能跨出那一步,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沈烈,我真的有想过,挺多个夜晚,也会失眠。”
所以她玩命地练习,拒绝去想令她动摇的念头,但在夜里躺在床上,静下来无事可做的时候,那些念头仿佛无孔不入。
但现在,她挺庆幸的。
沈烈眼里的暗色浓郁,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看不见,也碰触不到。
陈静安视而不见,继续道:“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这一次,彻底断了我残余的那点念想。让我知道你还是你,是一开始逼迫我的那个混蛋,你含着金汤匙出生,在你眼里,我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你没玩够,舍不得丢掉的玩意。”
沈烈眸光微动,轻嗤一声:“陈静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要真拿你当个玩意,你现在就不是在这里,你人该在浅湾,困住一个人不难,有的是手段跟方法,你要真是拿来取乐的东西,你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只要我想,你就得一件一件脱光衣服。”
“所以我还需要谢谢你吗?谢谢沈先生能让我出房门,让我离开京城参与巡演,到现在还能有幸站在这里,对你口不择言,以下犯上。”
陈静安一口一个沈先生。
礼貌有加,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伤人。
沈烈盯着她,困惑那张他刚吻过,柔软甘甜的唇,说出的话怎么会如刀锋利。
“你倒不用如此作贱自己。”
“不是我作贱自己,是你在作贱我。真的,你让我觉得,一个普通人就不配拥有尊严,不配得到尊重,没人在意他的思想情感,他只是一个符号,从生下来就被标记低人一等,就要被你们这些人玩弄。你觉得我说的话难听吗?只是听到就感觉不舒服吗?”
沈烈很少感觉到像现在无力,声音低下去:“你来教我。”
“留在我身边,教我什么是尊重。”
“我不要。”
“只要你想,肯定会有大把人愿意,但不是我。”
陈静安直面着他,轻声道:“你不是问我生日那天许的什么愿望吗?我当时,许愿我们能够平和的圆满的结束,但蛋糕太大,第一次没能吹熄蜡烛,我就有感觉,这愿望大概实现不了了。”
有些事是有征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