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生疏, 陆淮知还是把点菜的权利交给了时绥。
时绥点什么,他做什么。
时绥上午被教训,中午他就从陆淮知做的菜里找茬。
时绥今天中午点的是红烧肉,番茄鸡蛋和土豆丝。
他夹了一筷子鸡蛋,又扒了一口饭,吃完,含混道:“陆淮知,你鸡蛋怎么也糊了?”
陆淮知将没失败的土豆丝往时绥面前递了递,“我当时火候没控制好。”
“红烧肉也腻。”
“嗯,我找找失败原因。”
时绥尽管说着吐槽的话,可每一样菜都没少吃,最后全部光盘,然后主动端着碗去洗。
嘴里还轻快地哼着调调,听着是元素周期表。
时绥上午被人训的憋闷和怨气得到释放,彻底舒坦了。
两人之间的相处达到一个诡异的平衡,只不过这个平衡每三天会被打破一次,进入另一种状态。
这天晚上,时绥本来在写生物最后一道遗传题,这题目本来就麻烦,他也心不在焉,一直抬头往卧室的墙上看。
还有八分钟到晚上十一点。
陆淮知发现了他的走神,没制止,指尖的笔缓缓转动,半天没落在纸上。
时间一到,时绥蹭的转头看向陆淮知,“十一点了,你先去洗澡。”
陆淮知起身,拿着衣服去浴室。
时绥则是将卧室两人的试卷习题册都收好,小桌子收起来,空调温度调低,就连等会洗澡要换的衣服也准备好了。
只不过他盯着床上的背心短裤看了几秒,忽然又一股脑把他们塞进衣柜。
太明显了点。
等陆淮知回来,时绥才不紧不慢地重新去衣柜将衣服拿出来,出卧室后,脚步一下快了。
陆淮知规定0点前要睡觉。
等他洗完,将头发擦到不再滴水,再仔仔细细刷牙。
最近换了新牙膏,不是薄荷味的,好像是橙子味的。
时绥边刷牙边出神。
三天没亲,突然干这事好像怪怪的,陆淮知该不会忘了吧?他要是主动提起来也太傻了。
要不要先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时绥难得纠结,在浴室磨蹭了好一会,才回了卧室。
推开门,卧室里面一片黑暗,只有空调上亮着隐约的光。
陆淮知这么快就睡了?
时绥刚合上门,随着哐当的关门声,旁边忽然伸出一双手拦腰将他带了过去。
时绥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那是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可扑面而来的熟悉味道让他一下放松。
是陆淮知。
时绥刚想问他在搞什么幺蛾子,还没开口,下巴就被人扼住。
陆淮知直接俯身吻了下来。
没有想象中的铺垫,没有时绥预料的尴尬和不自在。
几乎是被人扶住下巴的下一秒,时绥就自然地闭上眼,唇上的触感微凉,带着跟他一样的橙子味,干净舒服。
这次陆淮知亲的有点凶,不等时绥张嘴,就自己用力捏着他的下颚,迫使时绥接纳他。
黑暗中,只能听到空调的运转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还有含混的水声,以及时绥喉间偶尔溢出的几声沉闷气音。
几种声音糅杂在一起,让这一小片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亲了这么多次,时绥换气还是不太熟练,经常很凶地回吻,却把自己憋得喘不上来气。
陆淮知掐住时绥的脖子往后,“时绥,呼吸。”
才三天,时绥像是又恢复到了一开始不会接吻的状态,只会追着他不甘示弱地咬。
两人的唇分开。
时绥下意识呼吸了好几下,等意识到自己差点又缺氧,有点恼了,他刚庆幸现在黑,陆淮知看不到他的表情。
然后,他就听到陆淮知很轻地笑了一声。
两人离得近,这笑声仿佛就在时绥耳边,酥酥麻麻的。
时绥磨了磨牙,忽然仰头狠狠吻了上去。
他想堵住那张笑得放肆的嘴。
时绥横冲直撞,找对了位置,牙齿却重重磕到了陆淮知的唇上。
时绥下意识想退开,陆淮知一直虚虚搭在他颈间的手却收紧,将人抓了回来,继续亲。
此时的吻除了牙膏的橙子味,还混杂了淡淡的血腥味。
时绥爱极了这种味道,缠得格外紧。
等亲到时绥浑身发软,自己站不住的时候,陆淮知终于放开了他,抬手在他唇上擦了擦。
时绥抬手去摸陆淮知的唇,“破皮了?”
他尝到了类似铁锈的味道。
“没事。”陆淮知低头吻了吻唇上的指尖,“明天不上课,没人看到。”
时绥这才放心,头靠在陆淮知肩膀上休息,感受着周围的黑暗,问道:“为什么关灯?”
陆淮知给他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学习略显僵硬的肩颈,“关灯氛围好。”
开着灯,时绥根本放不开。
时绥哼了一声,“急什么,又不是不给你亲。”
陆淮知摸了摸他滚烫的耳朵,“嗯,是我定力差。”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爬到床上,时绥在里侧,陆淮知在外。
已经过0点了,平时时绥沾床就睡,可现在却异常清醒。
他很轻地偏头,在黑暗中借着时不时闪过的车灯观察陆淮知。
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平躺着,连睡姿都规规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