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夜赶到了林家,得到的答案却是林越有两天都不在家了,一直在外地出差。明天才回来。
可明天,就是开庭日了。他能不回来吗?所以我觉得他所谓的出差,或许是一种借口,对我们上门避而不见的借口。
在去林家的路上,陆言就和我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是林越派人控制住了小许的老婆孩子,并用他们来威胁小许。小许遇见这个难题,也不找陆言帮忙,直接把陆夫人的行踪透露给了林越。
我不知道陆言是因为小许的背叛行为让他失望,还是因为小许的不信任,都没找陆言商量就自作主张地和林越达成交易的行为让他失望。但是他对小许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越是信任,在被背叛的时候就越是难受。
而明天就是开庭日了。林越会“出差”回来,而“失踪”的陆夫人估计也会出现。我们明明不用担心陆夫人会不会出意外了,却依旧沉重无比。仿佛我们是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老牛,任何挣扎都是无效的,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这天夜里十一点,陆言端着酒杯站在阳台上,眼神挑向很远的地方。
我站在他身边,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我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他出神的厉害,连我默默走开都没有察觉。
我走到沙发上,悄悄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林越发了短信,很直接了当的内容——
「陆夫人在你手里,对吗?」
没多久,短信进来——
「是的。她很安全,明天就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你转告陆言,这是她自己的意愿,她不想出国,不是我强迫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她。」
我盯着一个个黑色的字幕,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说。
文字被我一个个打下又删,删了又重打,然后就在我没想清楚接下来的短信到底要怎么发的时候,林越又发给了我一条信息——
「对了,你还记得你也是原告之一吧?今晚上早点睡觉,希望你明天能守约出现在法庭上。别反复无常,让我失望。」
我心里咚的一下,把手机揣回兜里,林越也没有再发过来。
夜里,特别的静悄悄。
陆言在不知不觉中喝掉了很多酒,他醉了,醉得连脚步都东倒西歪。
我坐在床边,他一步步跌撞地走向我,抬手指了指我,然后高大的身躯就一下失去平衡般压了下来。
我身上顿感沉重,陆言的呼吸间滚满了酒气。他含含糊糊地说,“闻静,我好难受。我有点怨你,但是不能怨你。这本来就是我妈不对。对不对?我不该怨别人的。是我没能力。”
我悚然一惊,试图推开他,可陆言是真的醉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着我,我根本就推不动,推不开。
“陆言,别这么说。你已经很厉害了。只是人无完人罢了。”我急切地解释安慰。
陆言喉咙里滚出一连串地低笑,“算了。这是我妈欠的债,只能这样了。”
之后,再没有别的话了。
从前,我一直觉得陆言是个做什么事情都会风风火火的,呆在他身边的人注定要过着惊心动魄的日子。因为他本就是那种能在漫不经心中翻云覆雨的男人。
可在结婚这么久以后,我越来越清楚,他也只是个平凡的男人,有着大家都有的通病和软肋,不是无所不能的。
而此时此刻的陆言,就像是迷失方向的孩子,积蓄我的安慰与陪伴。我看着他眸心里燃起欲.望的火焰,感受他压下情.欲,俯首衔住我的唇,给了我一个热火缠绵的吻……
那火热感官从我的脖子里蔓延开来,带来全身过电般的酥麻快慰,他喘息粗重错乱,解开我的衣服,直接往下吻去……
“……”胸前的酥麻让我吟叫出声,我的手忍不住,按住他的头,手指纠缠住他细密的发。
陆言的俊脸深埋我的胸口处,闷哼一声,将我的小手扯出来狠狠按在了墙上。
这赤.裸的感觉让我有羞耻般的快感,尤其是在客厅里。他像孩子一样强势地吮.吸着我,让我快慰到一阵阵失神。
我大口呼吸,觉得浑身都快被岩浆融化。陆言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猩红嗜血的光,然后勾紧我的腰,拦身一抱,走到客房门前,踹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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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好像铁定了心思要尝试新动作。
客房里的床头架设得很高,垫着柔软的流线型靠枕,不会伤到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一下下,准而狠,快得不等那快慰散尽就叠加了上去,连续不断……
后半夜,我累得无力再撑,陆言才从醉酒的迷晕状态清醒过来,放开了我,让我好好休息。他换了面对面的姿势,让我搂住他的脖子,一起入眠。
我们两个人紧张了一天的情绪,都在这样的爱与恨的纠缠里得到了释放。在深度睡眠了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勾缠的手脚和亲密的姿势,有种缠绵到至死方休的味道。
然而,可笑地是,今夜我们是最亲密的夫妻,明天,我却会站在法庭上控告他的妈妈杀害我父母的罪行。我不知道,明天的决定会不会让我们的关系留下一根刺,一个定时炸弹。但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做,与不做,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
第二天,我和陆言如常地起床洗漱,像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一样。但在吃完早餐后,陆言就看着我说,“走吧。今天就开庭了。我送你去法院。”
“……”我本来不想让他送我去的。让一个男人在法院旁听他的妻子控诉自己的母亲,把自己的妈妈变成罪犯,是多么痛苦矛盾的事情啊。可是,我也知道陆言不是退缩的人。他不可能不去的。
所以,我只迟疑了一会儿,就说,“好。”
上了法庭后,陆言拉着我们找了最前面的位置坐,说这样听得清楚些,我本想坐在角落里,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工作人员已经就位,我犹豫了下,最终和陆言,林越坐在一起。
我也好久没看到陆夫人了。坐在前面,能看清楚些。
十点一刻,正式开庭,陆夫人被警察带上法庭,站在被告席上,一脸的淡然与坦荡。如果我不是知情人,或许真的会和法庭上的所有旁听人一样,都觉得她是无辜的。
律师是陆言安排的那个私人律师,我之前见过的那一个中年男人,带着金丝边眼睛,穿着律师袍,一本正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