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皇甫信一温暖的大手帮他擦眼泪,他的脸真小,眼泪还真多。
    还在委屈的小睿睿,在皇甫信一完全出乎意料的时刻,张嘴用力的咬住他的手,瞪着他的眼睛里,泪眼朦胧。
    皇甫信一没有去躲,任由他咬着,对儿子,他更多的是内疚。
    小睿睿咬的累了,送开口之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的开口,“我妈妈从没和我说过你们的事情,是我让彭宇爸爸帮我查的,他给我看了很久以前的一张报纸,上面写着你和我妈妈的好多事情。”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他很想了解到,爸爸的事情,没有问妈妈,而是找了另一个比较值得信任的人。
    “你,很喜欢那个彭宇爸爸?”皇甫信一心里沉重的问睿睿。
    小睿睿认真的点了点头,酷酷的说,“他比你对我好,我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我妈妈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彭宇爸爸都是第一个出现。”
    是啊,在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个第一个出现的人,才会是留在心底深到无法抹去的人。
    如果那个人一直出现,自然而然的,当你需要一个人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会是那个人。
    那叫习惯,习惯了那个人。
    “你妈妈也很喜欢他吧?”皇甫信一真不明白,怎么和一个孩子讨论起这个问题来。
    果然,这个三岁的孩子,真的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他真的就把知道的答案告诉了他,“我妈妈很喜欢彭宇爸爸,因为彭宇爸爸对我和妈妈都很好,但我妈妈好像更喜欢你,听说是,因为……恨你。”
    这……算是答案吗?更喜欢,是因为恨。
    皇甫信一发动车子,就这样吧,慢慢来,总会有结果的。
    路上,小睿睿突然来了句,“我妈妈经常看着我的发呆,我想,那个时候就是她在想你吧。”
    想吗?不是恨吗?
    ……
    我的宝贝儿,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很好眠 363:他们似乎,无话可说......
    中午接到童婳的电话,问他,睿睿有没有不舒服活着淘气之类的,还交代午餐三十分钟后,要让他睡午觉。
    可能是睿睿属于比较听话懂事的孩子,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他自己都有计划,午餐三十分钟后,他自觉地去睡午觉,还特别交代,他睡觉的两个小时,他不能出门,不然他醒来会害怕。
    皇甫信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新闻,脑海里突然想到在超市里发生的那件事情,想起那个时候小冉连买的东西都没拿就走了,不知道那个笨蛋会不会躲起来不开心。
    找到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响了两声,对方就已接通,那边的声音懒洋洋的,“喂。”
    “是我。”皇甫信一开口,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听她的声音,不会是在睡觉吧,“你在午睡?”
    被打扰睡眠的季小冉明显不悦,语气充满抱怨,“知道你还来电话。”
    皇甫信一在心里笑话她,怎么和个孩子似的,这个冬天她是真的打算冬眠的节奏。
    本以为那个林子枫走后,她能恢复正常的生活,怎么见她反倒对生活完全失去了兴致。
    “超市那件事情……对不起啊。”对于一个女孩子,那种情况下,一定很丢脸,是他不好,没有保护好她,可是那种情况,睿睿如此极端,他也是一时束手无措。
    季小冉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世界,可能是天太冷的关系,很少有人经过,她叹了口气,佯装无所谓,“我还和一个孩子计较不成,算了,没事我挂了。”
    她现在不想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就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季小冉心想,应该去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了,总感觉她有自闭症之类的情况。
    皇甫信一还想问她,那些需要的东西有没有重新去买,听筒里就传来忙音,她是有多困,天天在家都睡不够,看来要抽着时间,好好的去和她聊聊了,别她自已一个人关在家里,闷坏了。
    皇甫信一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新闻,家里太安静,静的他不知不觉中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童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高大的他侧躺在沙发上睡得不太舒服的样子,站在沙发前,连拖鞋都脱了,光着脚摄手摄脚的进了儿子的房间,小家伙睡得香甜,她在橱柜里拿了一条毛毯,回到沙发旁的时候,轻轻的盖在了皇甫信一的身上。
    即使童婳的动作很轻,警惕性一向很高的皇甫信一还是猛然的睁开眼眼睛。
    童婳弓着身子正在帮他盖毛毯,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很紧,他都能呼吸到她呼出来气息,温温的软软的。
    三年的时间,变得是感觉上的陌生,而有一种熟悉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他们不算青梅竹马胜似青梅竹马,他们一路陪着对方走来,从最初的两看生厌到后来的两情相悦。
    谁会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们竟然没有走到一起,还在结婚的前一天,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
    三年前,他们都还觉得,和对方结婚那是理所当然,是情理之中,可谁曾想过,有一种冥冥注定,注定会分开,注定会成殇,注定无法在一起。
    他们的故事算不上千古绝唱,但对他们,也曾刻骨铭心。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僵硬的沉默,皇甫信一轻咳一声,先发声,“你怎么回来了?”
    童婳恍然出神,倏地站直了身子,双手在自己的裤子两边局促不定的摩擦着,刚才那么近的距离,她竟然……啊,算了。
    她笑的三分勉强,七分尴尬,“我……公司没什么事,怕睿睿不听话,所有我就……回来了。”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算是解释明白。
    皇甫信一微微点头,坐起身子,盯着自己身上的暖暖的毛毯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想着的是她昨天要求的,不想见面,身上感受的,是她用毛毯给他的温暖。
    “那我先走了。”这是她家,既然她回来了,该走的人,就是他了。
    童婳麻木的点头,“好,你走吧。”
    皇甫信一拿开身上的毛毯,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翘,“谢谢。”毛毯。
    童婳摇头,牵强的笑着,没说话。
    皇甫信一站在她的面前,沙发和矮几之间的距离只能站一个人,现在童婳站在这里,他走不过去,两人一时间就这样尴尬而僵硬的站着。
    其实他们心里都不明白,曾经那么熟悉的两个人,迄今竟然只是单独面对面都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