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牛吃吗?”胡小狸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问。
“哎呀,老夫还从未见过你这么贪嘴的狐仙呢!那个坏人今晚还会来找施老先生,你千万要保护好他。”
“有牛吃吗?”胡小狸又问。
“还有,施喜儒阳气要散了,你可为她续点阳寿,能做到吗?”
“有牛吃吗?”胡小狸一心想着吃烤牛肉。这只狐狸已经变异了,自从昨晚吃了烤牛肉后,已经改变了一只正常狐狸的食谱。
“有有有!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明天老夫给你拉来一只活牛,如何呀?”老瞎子拿她也没办法,跟个孩子讲什么道理?
老瞎子不停地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寻找着什么,但始终一无所获,他又趴在胡小狸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胡小狸不住地点头,最后二人达成一致。
她眯着眼睛笑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众人一头雾水,想再问老瞎子什么,可老瞎子绝口不提此事。大伙知道盲仙神机妙算,既然如此安排肯定也有他的道理。
后半夜一点多,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天棚上挂着一盏盏昏暗的灯泡子,空荡的走廊里,一个医用手推车发出吱呀动静,慢慢被一个白衣天使从药方推了出来。施喜儒该打针了。
护士一袭白衣,脸上蒙着口罩,脚下还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发出咔哒咔哒的动静。
施喜儒的病房是单间,就在走廊尽头处。小护士走到病房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推门而入。
病房里黑漆漆的,这施喜儒是孤寡老人,那年头也不存在护工的说法,所以只要到晚上就没人陪了。
老先生躺在床上,脸上扣着氧气罩,氧气罐子里发出咕嘟嘟的声音。他闭着眼睛平静地倒在床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施老先生,该给您打针了。”小护士很有礼貌地拍了拍他,他默许地轻轻点头,伸出了布满老年斑的手腕。
护士熟练地把药瓶子吊上,然后插上管子,弹了弹针头。她眯着眼睛看了看施喜儒,没有着急扎针。
“老先生,钥匙在哪?”突然,她好像换了一副嗓子,竟开口吐出男人的声音来。
施喜儒好像没睡醒,索性不愿搭理她,翻了个身,不言语。
“老先生,说吧,您都是黄土埋到脖子了,没几天活头了,您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东西。”她坐在床头前又问道。
很明显,这护士不对劲儿,如果马程峰在身旁的话,可以用鬼瞳清楚的看到,这位漂亮的小护士身上倒悬着十二根细细的黑线,每一根黑线都扎进她的关节中。
“老先生,您要知道,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主子只是不想弄坏了宝贝,其实没有钥匙我们也一样可以打开那匣子!”她把针头扔到一旁,伸手过来就要把施喜儒的身体扳过来。
她的手搭在施喜儒的肩上慢慢用力……
像施喜儒这样年过八旬的老人,身体都很硬,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不但不硬,而且十分柔软就跟没有骨头似的。不经意地,小护士触碰到了他的脖子,施老先生的脖子很滑……滑的好似初生婴儿的肌肤,简直吹弹可破。而且,她并没有发现,病房中一直若有若无地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十分古怪,说不清是什么气味。
施喜儒的脸被她慢慢扳了过来。施喜儒的脸上长满了老年斑,他已经睁开了双眼,但那双眼睛绝对不是一个八旬老人该有的,施喜儒已经是临死边缘了。这样的老人通常情况下眼神都很迷茫,但此时此刻,老人眼中却渗透出古灵精怪的光芒来。
“施老先生……您……您……”小护士满脸的惊讶。
这时,施喜儒微微咧嘴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哼哼……”他苍老的面容渐渐变化了,一颗颗老年斑,一道道如同沟壑的皱纹正在被抹平,变化而来的竟是一张无比俊俏的少女面容。那少女妩媚动人,宛若天边仙女一般,她眯着一双狐媚的眼睛冷笑着。
“你……你……你是谁?这怎么可能?”吓的小护士惊慌失措,差点没一屁股坐倒。
胡小狸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好看吗?来来来,把口罩摘下去,看看咱俩谁更美?”
她媚笑着低下头,不出一秒的功夫,又猛地抬起头来。
只听得病房里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
病房里,哪里还有那娇艳欲滴妩媚动人的小美人,小护士面前竟然站着一个人身狐狸脑袋的怪物,大狐狸咧着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依旧在问她:“我好看吗?”
“鬼!!!鬼呀!!!!!”
没等这小护士跑,就见白狐眼中射出一道道神奇的光晕。光晕照在护士瞳孔中不停地旋转着,让她的情绪平息了下来。
这护士的眼神本就很空洞,次饭变得更是一点活气没有了。她不再叫嚷,僵硬着身子转了过去,她目不斜视,迈着诡异的步伐摇摇晃晃朝病房外走去。
药方黑漆漆的角落里蹲着一个黑影,那人手中牵着十二条黑线,他闭着双眼,正在感知黑线另一端人偶的灵魂。
可这时,他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手中控制的那十二条黑线也毫无生气地落了下来。
“啊?这……这怎么可能?”他出道以来,从没有失手过。他就是个傀儡师,还没碰到过自己控制的傀儡被反控制的情况呢。
他不停地舞弄着手中黑线,但另一侧的人偶早已不受他的控制,任凭他使出看家本领也是无济于事。
哐当……药方门被推开了,那女护士僵硬地迈着脚步朝他走来,好似行尸走肉一般,伸出双手径直扑了上来。她已中了狐仙的魅惑之术。
黑衣人大骇,暗说他功夫也算不错,可药方狭窄,无法施展,又怕弄出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好一个附身从护士咯吱窝下边钻了过去,夺门而出。
“鹤展鹏,你这是要去哪啊?”门口,刘麻子带着一群打手已经把走廊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