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晚上小酒有着落了,嘿嘿……”
马程峰笑着骂道:“你个老盲流,怎么回来也不打个招呼?我听麻子叔说你这次去兴安岭不太顺利?”
“哼哼……世上有能难倒我辽西盲仙的吗?小子,我回来后可是听说了你这阵子的事了,不错不错,我真没看错人,你是块好材料!”老瞎子早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说话的功夫,面前正好开过来一台车,车轮子不偏不倚压到一块小石子,压力所致,小石子飞了出来,正好就打在马程峰脑袋上,马程峰一摸,都出血了。气他的追着那车就骂娘。
“哎呀,回来吧,你骂人家干嘛?你小子这是走背字了!过来让我看看。”
他伸出脏兮兮的大手在马程峰脑袋上左摸摸右摸摸,连连咂嘴。“小子,你今儿时碰上什么人了?时运不佳呀?”
“你别忽悠我啊!你是不是想说有人把我的运气给偷了?”马程峰捂着脑袋不屑道。
老瞎子说不是有人偷了你的运,而是你接触了时运不济的人,那人此时此刻正是人生低谷,要不就是被偷了运,要不便是祖坟出了问题。你靠他太近,所以才沾上了点霉运。你的问题不大,只是他……如果是后者还好办,如果是前者嘛,只怕就时日无多了。
老瞎子平时是不太靠谱,但对马程峰却从不欺骗,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马程峰仔细回忆着,这一小天的功夫都跟谁接触最多?同桌胡小狸?她是狐狸精,不存在时运的问题呀?难道是施老先生?
他就把刚才施老先生被胡小狸吓住院的事说了一遍,现在人家还躺在病床上没醒呢。
老瞎子点了点头,说我记得这位施老先生,早些年我来热河的时候去过他府上做客,这位老先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说起来跟咱们东北盗门还有些渊源呢。
这话得从一百多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正是清同治年间。施家乃是热河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施家老爷子官拜朝廷3品大员。咱刚才说过了,施喜儒祖上五代都是清朝大官。
可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富贵不过三代。到了施家第三代的时候,逐渐家道中落了,朝廷施行变革,戊戌变法前期。朝廷把许多守旧派官员革职,施家就是其中之一。
也该着施家有福,老太爷从京城回来的时候,本想走官道,可官道刚好那天给封了。
那年月不像现在,除了官道外可就不太平了,山贼,马匪遍地都是。施家老太爷骑着马,穿行燕山腹地,在半路上就碰见马匪了,四个马匪围着一个老道,欲劫财害命。刀都架脖子上了,老道愣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依旧抱着手中七彩闪闪的拂尘善笑着。
施老爷子一看,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吗?骑着马就冲了上去。
暗说他一个文官肯定不会功夫,真碰上马匪了连自己都难保怎么救人?他以前官拜三品,皇上赐给他一把火枪。他冲上去抬手就毙了一个马匪,其他三个吓的屁滚尿流撒腿就跑。
他救的是谁呀?便是后来关东二圣之一的阴阳玄道。那阴阳玄道本领通天,道法无双,原本是不需要他搭救的。但见这施家老爷子心有善德,无形之中等于欠了他的情。便说“看这位先生好面相啊,你应是朝中大员才是。不过,你此时,正是人生低谷期,若贫道没说错的话,大人刚刚被罢官,此番正是要告老还乡了吧?”
他一语中的,施家老太爷一看,这老道长的是一副仙风道骨之容,手中更是抱着法器七彩浮沉,肯定是个半仙!
他赶紧跪下说但求仙长指点迷津,度我施家化去噩运。
阴阳玄道笑了笑,说你方才救了贫道一命,你我就算是有缘了。“贫道这里有个匣子,你带回去后供奉家中,永世不可断了香火。它自会助你鸿运当头,此物可保你施家再续三代富贵!”
说完,阴阳玄道转身离去,只留下施家老太爷站在茫茫夜色中托着那小匣子发呆。等他反应过来再去追阴阳玄道的时候,那半仙老道早已不知所踪。
“哦?你这段子可是真的?世上真有此等异闻?”马程峰好奇问道。
“旁的你可以不信,可我刚才讲的却是千真万确。按年月数,到了施喜儒这一代,又是第三代了。合该他施家走霉运了。”
老瞎子告诉他,时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却也讲究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人少年时期走背字,日后有朝一日很可能飞黄腾达。施喜儒祖上,加上他都六代了,六代人一直过着富贵日子,他们不觉得什么,但消耗的却是后人的阴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施喜儒肯定是个老光棍,无妻无子吧?六代人彻底把施家的运势消耗光了,他们自然要绝后。
马程峰突然想起来,昨儿那咻曾说过,数日前他曾偷了一个木头匣子。昨晚他还亲眼看过那个匣子,这么说来,很可能就是施家的!现如今,施家祖上三代一直供奉的小匣子丢了,所以才会走了霉运。
“那有法子救他嘛?施老先生人很正直,听说以前班里有好几个同学都是他资助的。”
“法子嘛,倒是有,不过也只能救他一时,施家已经把子孙后代的运势都消耗殆尽了,这辈子注定是要绝后的。”老瞎子朝马程峰捻了捻手指。
马程峰无奈,只好掏出两张毛票递给了他。
傍晚放学,他俩带和胡小狸和常小曼买了点水果去了医院。
病床上,施老先生还是没醒,正打着点滴呢。老瞎子让马程峰把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把病床四周的帘子也围了起来。他施法是不许人看的,连马程峰也不许看。
就见帘子里烧了几张黄纸,然后老瞎子趴在施喜儒耳边好像嘀咕了几句什么,不过他说话动静太小,连马程峰也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