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多天,卿月都表现得特别亲昵和乖巧。甚至没有再去找竹影,每天提前下班跑去公司找晏沉,陪他工作。
“叩叩”
办公室门口响起敲门声,晏沉没有抬头,淡淡开口:“进。”
“晏总,这是三月份的财务报表,需要您签个字。”进来的女人身材高挑,模样艳丽,一头栗色的波浪长发。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晏沉皱眉,他抬眸看去,眉头皱得更深了。之前的秘书佳佳因为怀孕,就调走了。人事一连给他换了好几个秘书,有甜美的,有温柔的,有妖艳的,就是这裙子一个比一个短,领口一个比一个松。
女人笑着回答:“晏总,我是唐桢,新调来给您工作的。”
晏沉低下头继续看文件:“放这吧。”
唐桢走上前,将文件夹放在了晏沉的办公桌上,便退出了办公室。坐回工位上,她心里小小地惊喜了一下,她本来是在财务的,不知怎么人事突然调她来当总秘,说是原先的秘书怀孕了不适合。都传总裁长得帅,刚刚近距离看了一下,身材也好,真是天上掉馅饼。
她正美着,电梯就出来一个女人,扎了个马尾,穿了件黑粉菱格的高腰T恤,宽松的阔腿牛仔裤,露出纤细雪白的腰腹。
她手里提着甜点朝这走来,看见唐桢,便笑着拿出一盒小蛋糕放在她的工位上:“晏沉在里面吗?”
唐桢一看这架势,估计就是之前全公司都在说的总裁太太,连忙站起身恭敬地点点头:“晏总在里面。”
卿月笑了笑朝她点点头:“蛋糕快点吃哦。”
说完她提着甜点走进了办公室,晏沉正站在落地窗边上抽烟。
“我到给你买蛋糕,你喜欢的泡芙我也买了。就是那个肉松小贝卖完了,没买到。”卿月把盒子一个个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在办公桌上。
晏沉熄了烟,慢慢走过来半靠在办公桌上看着卿月。
卿月有些纳闷:“怎么了?不吃吗?”
晏沉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可是眼睛却凉丝丝的看不出一丝喜悦,他像是闲聊一样开口:“人事又给我调了一个新秘书来。”
卿月点点头笑着回答:“门口那个吗?很漂亮,我看见了,我还分了她一个小蛋糕呢。”
“程佳我一直用得挺称心的,把她调走之后,这段时间的接连换了几个我都有点不习惯。”晏沉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敲着。“主要是我平时不太愿意看公账,都是交给程佳去检查。这新来的我怕看不明白。”
卿月笑着吃了一个泡芙安慰道:“没事,这次这个本来就是财……”
“哦?她刚刚告诉你的吗?”晏沉的声音瞬间就冷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卿月嘴里还含着泡芙,她心一沉大叫不好,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晏沉显然生气了,他低声说:“我来公司一年多,人事很清楚我的用人习惯。首先业务能力,其次就是简单老实。这段时间给我换得这么勤,一个个长得还一看就是你的眼光。你当我傻吗?”
卿月有些尴尬,程佳怀孕了要调走是真的,她刚好知道这事儿,调了好几个发现晏沉都不喜欢。那天她在公司门口看见唐桢,觉得这姑娘长得实在好看,身材又好,跟人事了解了一下她能力也不错。所以她就跟人事说,把唐桢调来给晏沉当秘书。
晏沉站直身子,抬手往卿月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
卿月痛得转过身捂着屁股嚷他:“你干嘛呀!好痛!”
“你还知道痛?”晏沉脸色阴沉,扯着她的胳膊,往她屁股上又打了两下。“你什么意思?你告诉我。”
卿月被他打得眼泪都要飚出来了,一边揉屁股一边狡辩:“怎么了嘛?人家业务能力也很不错啊,长得也很漂亮,平时应酬也能带出去,人事调她给你很正常啊,怎么了呀?”
晏沉见她这样,抬手又要打。
卿月死死捂着不让他再打。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谎,跟我说假话的人都会被我用最让其丢人的方式拆穿。”晏沉冷声开口,“你要是再说怎么了,我就把你裤子脱了打。”
卿月被他吓到了,她赶紧提溜着裤腰。晏沉这个人说到做到,从小一群玩伴里除了大哥封疆,其他小家伙们都怕他。
还记得小时候陶芾扬老是顽皮捣蛋,被晏沉知道了,晏沉警告陶芾扬再有下次就当众让他光屁股。陶芾扬不信邪,当天中午晏沉就把陶芾扬一顿好打,脱了他的裤子把他扔在军区大院里,后来陶芾扬再也不敢逆着晏沉。他说会就是真的会。
“是我……是我让人事调她来给你当秘书的。”卿月赶紧缴械投降,有些委屈地承认。“我都跟人事交涉了,人家业务能力确实不错,我看她长得好看,就……”
看着晏沉越来越晦暗的脸,卿月不敢再说下去,她死死捂着屁股。
晏沉扯开卿月的手,兜着火往她屁股上又打了几下。
卿月崩不住了,边嚷边躲:“你刚刚都答应我说实话你就不打的!我好心给你挑秘书,还给你送点心,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还打我!我跟爷爷说!”
“我只答应不脱你裤子。没说不打了,这是两码事。打你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晏沉真的生气了。“就算你去跟爷爷说。只要你下次还敢,我照打不误。”
卿月屁股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本来被打就很疼,加上被打屁股真的很丢人,她兜不住眼泪就开始掉,嘴里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强撑:“我说的都是实话!”
晏沉也不啰嗦,大手一伸就要脱她裤子。
卿月死死扯着裤腰求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给你挑秘书。”
晏沉眯起眼睛警告道:“只是这个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我不该给你身边塞美女,我不该撒谎骗你。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卿月真的很怕被脱裤子,她想起了军区大院里光屁股的陶芾扬。
晏沉没有动作,看着她准备听她继续说下去。
卿月脑瓜子高速飞转,实在挤不出话来,最后苦着脸开口:“我也不会给你身边放男人的。”
晏沉这才放过她,他抱着手冷冷地盯着卿月一边提裤子一边跟自己拉长距离。
卿月揉着屁股跟晏沉隔了一个办公桌的距离,她委屈极了,她承认她想给晏沉塞一个漂亮姑娘,就是想让他转移注意力,让他也可以试着接触新的人。
可就算他不喜欢,也没有必要打她吧,还用脱裤子这种损招威胁她。
晏沉看她那副模样,心软了一些,朝她招招手:“过来亲一下。”
卿月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她哀怨地走过去,晏沉抱着她亲了亲,摸了摸她被空调风吹得有些凉的肚子,然后给她把裤子提高了一些:“我之前跟你说过,不要把我丢给别人,你不听,所以我很生气。我希望你知道,我对自己的感情认知很明确,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打你屁股是我不好,但是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会用更甚的方式让你长记性。知道了吗?”
卿月鼓着脸生闷气,却也只能乖乖点头。
晏沉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现在,你把她处理掉。”
卿月纳闷地看着晏沉:“我?我处理什么?”
晏沉挑了挑眉:“你惹的事情,你处理。你去跟人事说,你不喜欢她给我做秘书,让人事给我换一个。”
卿月在心里大骂晏沉法西斯,这也太丢人了!她跟人家说要调唐桢来,现在刚调来她又跑去说让调走,人家不知道怎么想她呢!
“你跟人事说你不喜欢就行了啊……”卿月不乐意地开口。
晏沉作势又要扯她裤子,卿月真被他搞怕了,为了保住自己的裤子只能低头:“我说,我去说。”
“现在说。”晏沉拿起座机按了人事部的快呼,递给卿月。
挂了电话,卿月赌气一样狂塞泡芙,看样子是一个都不想留给晏沉。
晏沉拿着文件夹翻看着,时不时抬头打量卿月,看她跟仓鼠屯粮一样塞吃的。
座机响了,晏沉接起:“喂?嗯,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陶芾扬就拿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他笑弯了眼睛跟门外的唐桢打招呼,关上门还在回味“我靠,沉哥你这个新秘书长得可带劲了,那身材……诶,卿卿你怎么也在呀?”
“什么事?”晏沉站直了身子放下手中的文件夹。
陶芾扬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晏沉:“孟家哥儿不是进去了吗?他的桐御会所在进行法拍流程,那地儿不错,我顺路就刚好把文件带来你看看。”
晏沉接过打开翻看起来。
陶芾扬便溜到卿月身边:“卿卿你怎么来啦?晚上去吃火锅不?”
卿月吃着蛋糕,不搭理他。
“沉哥新秘书看到没,漂亮不?我靠恁,身材太哇噻了!”陶芾扬见她不理他,摸了摸下巴开始使坏。“我那么多妞都没这个好看……诶,卿卿我不说了,你别哭啊……”
卿月没绷住,连陶芾扬都看出那个姑娘多漂亮了,身材多好了,晏沉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不领情就算了还揍她一顿,她真的委屈死了。
“卿卿最漂亮,卿卿最好看了!谁都没你漂亮!我就随口夸夸她而已,都是假的,你是天仙下凡……”陶芾扬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卿月擦眼泪,一边偷偷看着晏沉,预防他走过来揍他。
晏沉皱眉,放下文件绕到卿月面前,发现她一边哭一边大口大口吃着蛋糕,奶油沾得满嘴,他蹙眉:“你还觉得委屈?”
陶芾扬诧异地看着晏沉,内心挣扎了一会,顶着害怕硬气了一回:“不是我说啊,沉哥你这次过分了。你身边放个那么漂亮的妞儿,卿卿会难过很正常,你赶紧把她调走!”
晏沉冷着脸对陶芾扬开口:“你出去。”
陶芾扬挺直了身子还要跟晏沉抗衡,就被晏沉捏紧的拳头吓退了,颠颠地跑出去了。
“你知道你这样对我,我有多委屈吗?”办公室就剩两人,晏沉插着腰有些无奈,“你知道你这种做法在我看来,就好像我是你不想要,然后急需处理的垃圾,匆匆忙忙找个人来接盘我。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伤害吗?”
卿月抹了抹眼泪:“我没有,我不是那样想的。”
晏沉叹了口气,拿手帕给她擦嘴:“是,我知道你没有这么想。但是你的做法很伤害我,你不相信我爱你,你否认我的感情,这是事实吧。你接二连三把人往我身边送,这结合起来就是那个意思,知道吗?”
卿月别开脸,赌气不给晏沉碰。
晏沉好笑地侧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盒子:“你不是说买给我吃的吗?你全吃掉了,我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管你吃什么。”卿月还在赌气,她推开晏沉去卫生间洗脸。
卫生间里,卿月对着镜子抹了抹脸。她觉得晏沉情绪起伏太不稳定了,心理医生朋友劝她不要直接带患者到诊室进行检查,很容易适得其反,造成患者对自己产生错误认知。
正头疼,手机就来了消息。
打开一看,是竹影。
“今晚一起吃饭吗?明天学校运动会,没有课哦。很久没见你,很想你。”
嘴角泛起不经意的微笑,这大概是每对恋人在热恋中都会有的甜蜜。卿月刚想回,又想到晏沉,心里不舒服,给竹影回了:“好,我一会就去接你。”
走出卫生间,晏沉正坐在椅子上签文件。
“我……我今晚出去吃饭……”卿月瓮声瓮气地开口,“可能晚上不回去了。”
晏沉没有抬头,手中的笔却停住了,半晌他轻轻开口:“嗯,不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