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绷着脸回到自己的车上,捏着方向盘,扭头问副驾驶的何夏夏:“那个骑机车的男人是谁?”
何夏夏摇头:“我也不知道,没听姐姐提起过。”
这一刻,傅城心里很不舒服。曾经的秦月,在旁人和他之间,会毫不犹豫地选他。
何夏夏忍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城哥,路还有多久能通啊?”
傅城深呼吸一口气,但口吻还是硬邦邦:“应该快了,你很急?”
“不是……”何夏夏盯着仪表盘,“你看油是不是快用完了啊?”
傅城的表情僵住。
等路终于疏通好时,他和何夏夏因为车子熄火,早就热得汗流浃背了。
而且因为他撞车导致拥堵,哪怕他是傅氏新上任的总裁,着急的车主们也不给面子,来了好几拨人控诉他。
傅城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都恨不得走下桥去了。
转移到新车子中,他一把扯下领带丢在一旁,吩咐司机:“把空调开到最大。”
“是,傅总。”
“去第一医院。”
“城哥,”身边的何夏夏怯怯地说,“我经纪人临时通知我,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工作,我去不了医院了。”
傅城其实也没有探望叶婷芳的心思了,尤其想到秦月可能在病房里,他就更不舒坦。
“去哪,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的保姆车已经到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吧。”
她的态度,让他颇为受用,点点头:“路上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何夏夏应下,下车去了后面的保姆车。
刚到车上,她就把口罩墨镜什么的都摘了,助理惊呼:“夏夏老师,你的妆怎么都花了?快拿湿巾擦擦脸!”
何夏夏接过湿巾,不满地重重擦了几下。
在车子里烤了那么久,能不花妆就怪了!她找傅城过来送她真是个错误!
她明显心情不好,助理不敢触她霉头,小声问:“您今天没工作,咱们接下来回住处吗?”
“不然?”何夏夏没好气色地说,“在车里再呆两个小时?”
*
线条流畅的黑色重型机车在住院楼下停下,秦月松开抱着靳闻则腰的手,摁着他肩膀,从车子后座迈了下来。
一开始她矜持地抓着他的衣角,但是他穿梭在车流间,车身倾斜度太大,她有点怕,就抱住了他的腰,好在他没说什么。
靳闻则摘掉了头盔,甩了甩微微汗湿的黑发,烈日下,肤色冰玉似的冷白,唇色终于深了一寸。
“上楼吗?”靳闻则漆黑的眸子注视她,淡声问。
“嗯。”秦月点点头,笑着说,“刚刚在车上不好开口,谢谢你载我过来。”
“不用谢。”男人长腿一抬,也下了车,随手把头盔挂在车把上,又“刺啦”一下,拉下了骑行服的拉链,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
人帅,车美,范儿酷,秦月忍不住多欣赏了几眼的男色。
第一次在酒店见到他的时候,他戴着木珠手串,满身禁欲的气息,跟机车这种钢铁巨型真是反差极了。
傅城的车她还勉强能猜到个价位,一窍不懂的机车,她着实是猜不出来,就觉得挺贵的。
靳家不仅给他房子,还给他车子开?
思索间,她往前走了几步,侧头发现男人跟在她身边!
她停下脚步:“你怎么跟上来了?”
靳闻则也站定:“不是要看家人?”
秦月怔了下,笑着摆手:“不是啊,我是想带你去祭拜一下我爸爸。”
靳闻则顿住,凤眸里裹挟着深沉的情绪,让她不由紧张起来。
“怎么了吗?
panpan
”她小声问。
“没。”他恢复如常,看向住院部大厅,“那这里住的是?”
“我妈妈,我一个人去见就好了。”
叶婷芳摆明了不喜欢他,到时再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他下不来台怎么办?
怕他误会,她解释了句:“我不是不想把你引荐给她,只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靳闻则也没坚持,“好。”
有傅城在前,秦月觉得果然是和靳闻则交流起来神清气爽。这才是个能听懂话的正常人啊。
“那我走啦,”女生朝他挥手,漂亮的眸子里,漾着清澈的笑意,“你骑车注意安全哦。”
秦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后,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老师?”
“让会议暂停,我现在过去。”
“好的。您不是载秦月离开了吗,我还以为您不会来了。”
靳闻则没说话,握着电话往外走。
对面也没指望他解释,笑道:“不过我说在立交桥上看到秦月的时候,也没想过您会拐道过来。我们是不是终于要有师母了啊?”
“没有。”靳闻则跨上车,戴好头盔,蓝牙耳机自动连接。
边启动车子往医院外走,他边问:“你给你老婆都送什么礼物?”
“就包包首饰啊什么的,怎么这么问?”
“收了笔不该收的钱,想还回去。”
第9章 过日子9天
我劝你们不要太荒谬了
“啊?”那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佩服地说,“老师,你真的很强。”
靳闻则拧眉:“嗯?”
“她那么一毛不拔的人,你还能要到钱啊?”
“……不是我要的。算了,挂了。”
“唉别别别!”男人大呼小叫,“你想送她东西,不妨去翻翻她朋友圈,看看她有没有提起她种草了什么。等她收到她喜欢的礼物,保证开心死了!”
看得出来他这个学生被他老婆拿捏死死的了,靳闻则甚至怀疑,他老婆那些种草的朋友圈,是不是只他一人可见。
没回应他的提议,挂电话之前,靳闻则淡淡吩咐:“刚刚我被拍了,把网上的照片处理掉。”
“好的,明白。”
另一边,穿着实验室白大褂,戴着眼镜,一身书卷气的年轻男人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老师说他已经在路上了,半小时以后到。”
会议室内,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原本轻快的气氛,变得格外严肃。
如果有学术界的人在,就会发现这些都是科研所有头有脸的天才人物。
“陈牧师兄,老师怎么又来了啊?”一个研究员抓着头发。
陈牧摊摊手,“老师的事你少管。怎么?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倒也不是……就是上次我论文被他打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梦游的时候就别写论文了。”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苦笑,大家纷纷吐起苦水来。
——“他问我考上大学是不是超常发挥了一百分。”
——“他上次很认真地对我说,实在不行别搞实验了,去找个班儿上吧。”
——“我就不一样了,他点名要我做他的助手,然后……问我考不考虑转去其他组。”
……
靳闻则并不知道他的到来,给人造成了多大的惊吓。
他上电梯的时候,拿出手机,点开了秦月的朋友圈。
她设置了三天可见,最近三天,一条都没发。
就知道陈牧说的不靠谱,男人手指向上滑动,退出页面,把手机锁屏。完全没注意到,他给秦月的朋友圈封面点了个赞。
彼时秦月刚刚从叶婷芳的特护病房里面出来。
虽然已经猜到她不可能是被自己气到住院的,当找了半天才发现她就是脚踝上缠着纱布,也就是崴了脚的时候,秦月还是露出了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叶婷芳穿着病号服,坐在床边,不满地问:“你那什么表情?”
“没。”秦月放下了手里那箱从医院小超市买的牛奶,淡淡道,“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诶?你等等!”叶婷芳今年也才四十多岁,保养得很精心,加上本身长得不错,看起来年轻华贵。
她急得从床上差点蹦下来,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你有什么可急的?工作又不忙,人家夏夏那么红,都说来看我呢。”
秦月想着堵在桥上的何夏夏二人,微微一笑:“那她人呢?”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吧。”她又扫了眼秦月拎来的牛奶,皱眉,“这什么啊?我都喝新鲜空运的。”
秦月直接把牛奶拎起来:“行,那我带走了。”
“……”叶婷芳倒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看你是诚心想气死我,放下!”
秦月又把牛奶放下了,坐在病房里听她絮叨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