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母亲不过去宫中呆了一日,没看住她。她就能惹出这么大乱子。宝珍才有了身孕,顾不上看着她。”
“宝珍有身孕了?”
赵幼澄惊讶问。前世他们两一直没有孩子。
傅容见她抓不住重点,叹气:“还没来得及和家里报喜,她就捅了篓子。父亲一味的纵容她,殊不知是害了她。”
赵幼澄;“怎么会,五哥不用危言耸听。有姑母和姑丈在,她就是任性一些,也没事。何况还有你护着她。”
只是错过这桩姻缘,她就不好定亲了。
傅容听她这么说,又心疼她:“你的亲事也该准备了,不能再拖了。”
“五哥快回去照看好宝珍,不能让她操心,等改日我去看宝珍,让她不要惦记我。”
傅容被她说的无奈地笑起来,又被她急匆匆赶回来了。
周聿昭眼下也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因为他会说话,也会做事。而且长进很快,如今的他,不会再犯当初撮合庆王和赵延之和好的这种荒诞事情了。
陛下是个人,有自己的欲.望和野心,周聿昭愿意做陛下这个实现私愿的人。
所以周聿昭的风头一时无两。
连褚英这种基层升上来的老油条都和赵善易感慨:“忠义候这种人,实在是会钻营,年纪轻轻深得圣眷,前途不可估量啊。”
赵善易丝毫不以为意:“褚大人妄自菲薄了。他再能耐,不也是靠你这个媒人才成婚嘛。”
褚英听得大笑。周聿昭的亲事至今说起来他都忍俊不禁。
他妹妹也有了身孕,和庆王殿下在江南,他这个野蛮人如今也和皇亲国戚挂上钩了。
太后娘娘寿辰前两日宫中都已经准备就绪,被定下的女娘子们都已经住在各殿内了。
陛下已经回宫,两个妃位,四位嫔也已经定下了。
赵幼澄的牡丹已经催开了,只是这颜色不合适,场合也不多,她就改主意了,让人给 方氏送回去一半。宫中已经有这么多的争奇斗艳的花了,就不用牡丹去做陪衬了。
太后娘娘寿辰那日,她领着赵诚一同进宫。
许久不见这些夫人们了,大约也是今日来看热闹的。
最先是自家人祝寿,赵晖领着苏皇后,苏皇后痛失爱子,面色还是不好,但也打起精神开始筹备安成的婚事了。
赵晖看着脸色白了一些,面上一脸笑意。
帝后祝寿后,轮到小辈们轮番给太后祝寿。
赵幼澄站在最前面,她向来话少,和姐妹们来往不多,之后被陛下招揽坐在下首。
最后几位嫔给太后祝寿。
周太后看着人笑说:“皇帝的孝心,天下人都知道,不必这样为我破费。宫中进了新人,才是喜事,生的都是好颜色,望你们恪守本分,早日为陛下诞下子嗣,才是根本。”
殿内的几个女子都羞红了脸,垂首应声。
看着真是子孙和乐的场景。
赵晖难得看到赵幼澄,问了声:“许久不见阿鲤,近日怎么样?”
“回陛下,一切安好。”
赵晖见她乖巧,很随意的话锋一转,笑说:“阿鲤的亲事该准备了,不能因为养身体就不提。让朕思量思量,为你选一个合你心意的驸马。”
赵幼澄听得意外,直觉得陛下仿佛是故意的。
她看了眼皇祖母,果然见皇祖母盯着她。殿内的人都看着她,
她立刻低头,作害羞状:“谢陛下。”
赵晖看的满意地笑起来。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周太后却微微皱眉了,赵幼澄只当作没看到,连赵诚都看出来她心情很不错。赵诚心里有些着急,心里想着要见一见裴大人,这是个机会,希望裴大人能抓住。
但今日是喜庆的场合,谁也不能说不合时宜的话。
两妃生的很美,而四位嫔也生的毫不逊色。剩下的选侍们今天没资格来延嘉殿的。
可见陛下这次后宫充盈,礼部花了心思。
剩下的是接受命妇们的朝拜,陛下只是停留了片刻,就带着皇后起身回两仪殿去了。
宫中的筵席向来就是这样,各有各的开心。
德妃做事一板一眼,既不讨好皇后,也不接近周太后,倒是得了个好名声。今日的宴会由她负责。
因为周太后和傅明义打马虎眼,德妃对着周太后的时候十分小心,生怕掉进太后的陷阱里。
赵幼澄看了一整日的戏,关于后宫的事情,和她不相干,她向来不过问这些。
但今日她也是别人眼中的一出戏。
太后寿辰后,所有人都知道,赵幼澄亲事不会久了,陛下已经在给她物色驸马了。
惹得她身边的亲朋好友们纷纷来问。
赵幼澄不知道这件事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她自己不知道,宗亲都在观望着,看陛下给她寻什么样的驸马。
但赵诚已经追到京卫营去见裴岘了。
裴岘听到通传,才出来见人。赵诚见裴岘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阿姐要定亲了。”
裴岘被他说的一怔。
赵诚见他还是不说话,只好说:“我阿姐自幼孤苦,我希望有人能保护她。”
裴岘问:“谁告诉你她要定亲了?”
赵诚:“陛下为她选驸马了,裴大人当真没什么要说的吗?”
裴岘看他一眼,不是很郑重说:“我知道了。”
赵诚有些发怒了,大约是因为他的态度。尤其裴岘是一副冷脸,难道阿姐不配他神魂颠倒吗?
第92章 阿姐
◎我想建功立业◎
裴岘其实知道陛下准备给赵幼澄选驸马的事情, 因为昨日兄长又去拜访了廉亲王。
回来后,就决定了请辞。
只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辞了的差事。
赵诚见他好像丝毫不以为意,心里有些恼怒。
“裴大人既然无意, 大约是我想错了, 我回去了。”
裴岘听的好笑,小小年纪,脾气倒是小。
他只说:“你阿姐不放心你。你能让她放心吗?”
赵诚看着他:“我现在说这种话太空, 但所有欺负过我阿姐的人,我都会记得。我总会长大的。没关系, 我会自己护着她。”
裴岘深深看他一眼,太平王在京中几乎没有存在感, 因为他和赵幼澄一样, 几乎不出门, 话少沉默, 最重要是很乖。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存在。
他见过几次,都觉得他很乖, 没想到看走眼了。他心里藏着狠。
他让裴慎守在帐外,才和赵诚认真说:“殿下最好别乱来。阿鲤的亲事,我知道。我会护着她。等过些时日旨意下来了, 她想要什么我都随她。”
赵诚见他知道, 也明白陛下肯定是属意他了。他心里丝毫不开心,又说:“太后娘娘不想阿姐嫁人,希望你说话算话。”
说完起身说:“我要回去了,阿姐不见我,会担心的。”
他匆匆来了一趟, 匆匆又走了。留下裴岘一个人觉得好笑。
裴荀身体有了起色, 只是不知明鹤改的药方的问题, 还是他身体有了其他的症状,开春后有些嗜睡。
面色困顿后,就显得精神不足。
养性殿中,裴荀跪在那里,言辞恳切的和赵晖辞官。
赵晖很是惊讶,裴荀和内阁的那帮人完全不同,他从来都是忠君党,从地方官升起来,都是造福过一方百姓。这样的人最适合放在关键的位置。
“老臣愧对陛下厚爱,只是身体垮了,不敢误了陛下大事。眼下是好时候,户部今年账上有余,和去年比起来,好了不少,粮价平稳。陛下想做什么,可以着手准备了。朝中有康亲王在,陛下可以倚重他。让他提领户部最合适不过。”
赵晖听得叹气,裴荀句句都出自肺腑。
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想放他回去。
“是朕疏忽了,裴卿身体是这些年累坏了。”
裴荀眼睛发红:“陛下不可这样说,不能为陛下分忧,是臣之过。”
他瘦骨嶙峋,赵晖实在不忍心。
最后说:“不用请辞,户部主事,由你挂职,剩下的人选,你写个折子推举,让朕考虑考虑。”
裴荀:“臣遵旨。”
赵晖见他这把年纪,心里戚戚然,让杨寿山赐了座。难得关心问:“裴卿儿女都快成家了。裴蕴玉的亲事,可有想法吗?”
裴荀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幼弟自幼由夫人养大,但性情不乖顺。倒是提过几次,都没有成。”
赵晖笑起来:“朕这里倒是有一桩亲事。”
裴荀有些惶恐,但也不敢不应:“谢陛下隆恩。”
“你先别急着谢朕,听朕说完。皇兄英年早去,膝下一子一女,朕这个侄女,原本想多留她几年。可朕膝下的公主都定了亲,也不能独留着她。朕一直没寻到合适的儿郎,也生怕委屈了她。裴卿以为呢?”
裴荀整个人都惊呆住了。
赵晖见他这个样子,大笑:“裴卿若是愿意和朕结这门亲,回去后就只管教训裴蕴玉一番。那日他就跪在这里,向朕请旨,妄言要娶朕的公主。这等狂妄小子,裴卿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要不然,朕可不要这个侄女婿。”
裴荀垂首,又跪下恭敬谢恩。
赵晖叹笑:“按理说,阿鲤青春年岁,他配不上的。可阿鲤乖巧,性格也偏弱。还望裴卿好好教导裴蕴玉。让他务必要爱护朕的阿鲤。”
赵晖将赵幼澄说的如珠如宝,让裴荀十分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