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放完水出来,袖子随意地卷在手臂上,还沾着点没有完全擦干的水珠,“浴缸的水放好了——”
    他看见陆知寒摸肚子,连忙走了过去在面前蹲了下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陆知寒看他紧张的神情,胸口暖洋洋的,将柔软的毛衣衣摆往上扯,露出一截莹白的腰身。
    “ta很乖,不信的话你可以靠近一点听。”
    听?
    姜宁愣了下,犹豫着侧过头将耳朵贴上柔软温热的皮肤。
    “是不是很安静?”陆知寒揉着他的发顶,捧着他的脸抬起,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紧张过头了,姜宁点头。
    陆知寒起身去洗澡。
    姜宁去阳台散了下脸上的热气和心里的躁动,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口袋的手机响过好几次,他现在才有空拿出来看。
    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小宁,你们怎么样了?】
    【还好吗?我认识一些医学的专家,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
    不需要有备注,他都知道这些短信是谁发过来的。
    姜宁想起了医生的叮嘱,他的家长目前也就只有秋文彦了。
    他回拨了那个号码。
    对面像是一直守在手机前似的,响铃的一秒就被接了起来。
    秋文彦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宁,你们怎么样了?在哪家医院,要不要我让别的医生去看看?”
    “不用,我们已经回来了,”姜宁道:“他没有什么问题。”
    手机那头的人显然松了一口气,接着道:“这次是我准备不周,不知道知寒的口味,下次我会更注意的。”
    听着他的声音,姜宁忽然道:“爸,我有点事情想要当面和你说。”
    秋文彦愣了下,先前姜宁着急出门时喊了他一声,当时他虽然开心激动但觉得是姜宁紧张口误了而已。
    直到现在再次听到这一声称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问:“我没听清,你刚才叫我什么?可以重复一遍吗?”
    “……”姜宁无语,这个久违的称谓第一次说出口后,其他几次就变得不那么困难了,他重复道:“爸。”
    “好,好,小宁,”秋文彦的声音激动得有些不稳,“你要说的事情着急吗?我过去找你?”
    “挺急的。”
    姜宁回头看了一眼快洗完澡的陆知寒,“不用了,等晚点我过去。”
    他说完挂断电话走回卧室。
    由于累了一天,在洗漱完躺下后陆知寒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连夜晚姜宁起身的动静都没有听到。
    夜已经深了,但是秋家落地窗里还留着灯,似乎像是在等人。
    一道车灯照过来,黑色的跑车从远处驶来。
    姜宁停好车,摁了门铃。
    屋子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动静,秋文彦拉开门。
    不久前热闹的一楼现在剩下秋文彦一个人,他身上连衣服都没有换,似乎一直在等姜宁过来。
    姜宁在沙发坐下,秋文彦替他倒了杯热水,“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他高兴见到姜宁,但同时免不了担忧,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姜宁应该也不会连夜过来。
    姜宁拿出了今天晚上的诊疗单,递了过去。
    秋文彦皱着眉头接过,看到上面的诊断结果,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这是真的吗?!”
    他整个人从前面的暮气沉沉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这是真的吗?小宁,是真的吗?”
    姜宁点点头。
    秋文彦将诊疗单捂在胸口,在大厅里走来走去,“那这么算的话,我很快就可以当爷爷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他走到墙上挂着的照片,“雪语,你听到了吗?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姜宁没想到他会高兴成这个样子,仿佛这个还没出生的小孩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
    其实在很久以前,秋文彦就已经做好准备永远一个人生活了,但上天给他赎罪的机会,给他在故乡留下了一个亲生骨肉,甚至还有当爷爷的机会。
    他怎么能不高兴?
    秋文彦从喜悦的情绪里平复下来,用了很久才恢复了长者的冷静,“婴儿用品那些可以先让人准备着,不过这些都很好解决,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姜宁:“什么更重要的?”
    “领结婚证,办婚礼,”秋文彦道:“这代表着你们从恋人关系正式变成了配偶关系。”
    姜宁的脸瞬间红了。
    他说的负责当然不是嘴巴上说说,这些他都会去做的。
    秋文彦道:“小宁,这些年我缺席了父亲的位置这么久,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以秋家的名义向陆家正式提出联姻。”
    面对他祈求的语气,姜宁道:“如果我没有原谅你,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和你聊这些了。”
    他伸出手,原本想要给一个拥抱,但最终还是因为多年的生分,他只是拍了拍秋文彦的肩膀,“从那天在墓地开始,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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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年的临江还处于一片冬日的寒冷寂寥中,然而一个突然而来的消息让临江,甚至是整个商界都剧烈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