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自己挂上去的吗?”
    姜宁顿时耳朵红透了,想起自己每次幸辛苦苦爬上椅子挂奖状的模样,又凶又恼小声道:“笑什么啊,不是你喜欢看吗?这次看个够。”
    陆知寒摸了摸他的耳朵尖,“没有,只是很惊喜。”
    他道:“我听徐老师和孙校长说,你学习很努力,三模考了第一名。”
    “三模难度不高,我运气好。”
    “嗯,那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陆知寒道。
    有。
    其实有很多想要问的。
    姜宁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因为被裤子的遮挡,所以看不出来什么痕迹。
    陆知寒是一个极其坚韧的人,唯一不能触碰的点只有这双腿。
    姜宁的语气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玻璃制品,“腿,好点了吗?”
    陆知寒在国外这段时间,姜宁一直都没有主动问过治疗效果,并不是他对这件事情不期待,只是他不想给陆知寒压力。
    陆知寒再怎么样都好,在他的眼里始终都是他,并不会因为无法行走,就被剥夺光芒。
    就算是陆知寒站不起来,他可以当陆知寒的腿。
    “姜宁,你扶我一下。”
    姜宁哦了声,习惯性得想要将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
    陆知寒连忙制止了他,“不用,你的手借我扶一下就行。”
    姜宁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没有犹豫地伸出手。
    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搭了上来,因为用力手背鼓起淡青色的筋脉。
    陆知寒撑着轮椅,调整了一下角度,缓缓直起身子。
    他的动作很缓慢。
    一个普通人再简单不过的站起动作他用了接近半分钟。
    姜宁却已经完全怔愣在原地,狭长的眼睛都瞪圆了,半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从陆知寒在车上下来时还坐在轮椅上,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次的治疗失败了,不代表之后没有机会。
    陆知寒一步一挪,走得不是很稳,大概走了几米就开始呼吸不太稳定。
    在他用尽力气前,姜宁连忙抱住他,避免让他摔倒。
    面对面抱着的姿势让彼此的胸膛紧贴着,两颗心跳慌乱地跳着,姜宁完全是太过开心了,“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陆知寒的额角冒出了晶莹的汗珠,姜宁连忙扶着人坐下,去厨房替他倒了一杯温水。
    陆知寒坐下缓了一会儿,“现在还站不了太久,之后还得继续配合康复锻炼。后续还要回去复查。”
    “回去,”听到这个字眼,姜宁欣喜的眼底控制不住的闪过一丝的落寞,像是害怕再次被抛弃的小狗。
    陆知寒伸手摸着他的脸颊,“不是你想得那种去很久,只是简单的去检查情况,剩下的康复我们这边可以做。”
    他说着指腹摩挲着姜宁的脸颊,安抚道:“而且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过去。”
    姜宁反握住他的手,主动将脸贴过去,微烫的嘴唇压在他的手心。
    这样的吻阔别太久,但就像是火星落进草堆,只需要山岗上的风轻轻一吹,大火就可以漫过整片荒原。
    陆知寒的睫毛颤了颤,合拢手掌,“姜宁。”
    下一秒,姜宁倾身将他圈在轮椅和手臂之间,带着烫意的唇碰了上来,细细密密地吻着他。
    分离并不会变得生疏,只会让他更加着迷。
    那点淡淡的兰花香,在多少个梦里辗转间的虚无,在此刻成为现实交还于他。
    姜宁生出了一点很恶劣的想法,想要的更多,更加的贪婪,像是一头饿了很久的野兽般,早就不满足于零星的食物。
    陆知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伸手想要推拒,却被姜宁用力地握住拉到一边。
    姜宁的手指天生关节比较突出,手背的筋脉也更加突出,握住那双白玉似的手,有着强烈的反差和美感。
    他一点点像是狩猎的毒蛇,勾住陆知寒的手指,抵消他那点少得可怜的抗拒。
    “怎么不叫我未婚夫了?”
    许久之前的话题再度提起来,姜宁将最后三个字压得很低。
    像是调侃,但更像是在进食前先宣誓主权。
    “陆总,不会想要抵赖吧?”
    他黑漆漆的眼眸极深,已经不满足于在唇间打转,而是挤进牙关,吻得很深,比起一年多之前的少年青涩多了一点成熟占有的意欲。
    呼吸和细微的响声,在安静的夜里交织。
    姜宁退后一点,盯着陆知寒已经被他吻得发红的嘴唇,和微微失焦的眼睛。
    他的声音浮着沙子一样,沙沙,哑哑的,“我上去帮你做康复训练好不好?”
    陆知寒盯着眼前的少年,漆黑如夜色的眼底多了一层压迫感,涌动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他和最初那个破碎厌世的少年仿佛已经不是同一个人,变得更加耀眼。
    属于他的少年,长大了。
    --
    姜宁推着陆知寒的轮椅回到他的房间,在床边挑了一盏暖色的灯,将陆知寒放在床上。
    柔软的床垫往下陷了一点。
    陆知寒的双手撑在身侧,看着姜宁将他的裤腿往上撩,光线在他的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他很认真的观察着这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