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被陆知寒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老大,你在看车票啊?”赵子谦道:“你打算去旅游吗?”
    姜宁把手机合上。
    “打算去打工。”
    “哈哈哈,”赵子谦道:“你要打工干脆来我家打好了,我给老大开双倍工资。”
    不过他也只是说说而已。
    姜宁身上用的都不便宜,根本用不着去他家的小作坊勤工俭学。
    赵子谦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姜宁趴在桌子上,顶着被抓包的风险在桌子下玩着手机。
    姜宁的手指轻点了下确认,一个方框弹了出来。
    【您已成功购票。】
    他闭上眼睛把手机放进桌子里,打算补会儿觉,心里却有点杂乱。
    明明是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但这种时刻真正靠近时,他才感受到了一种不真实感。
    他还没趴着多久,就被敲了桌子。
    “跟我去办公室。”
    姜宁跟在徐国胜后面,并没有被责问,而是带着种关切的语气问他,“身体不舒服?”
    “没。”
    “那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徐国胜道:“身体不舒服就去宿舍躺会儿,我给你开个假条。”
    姜宁拿着假条往宿舍楼走,他总觉得老徐刚才的说法方式很耳熟,像是对待那些好学生才会有的态度。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这么和他讲话,何德何能啊。
    不过姜宁并不打算放过这次“奉旨摸鱼”的机会,他掏出钥匙打开宿舍的门。
    这儿和几个月前没有什么区别。
    他床位上的东西都还在。
    姜宁的东西不多,他从姜家出来的时候几乎是两手空空,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甚至用一个行李箱就可以装完。
    他掸了掸床上的灰,从枕头下抽出了那张亲子鉴定报告。
    姜宁看着那张纸上褪色的几个字,曾经他每次看到都会有强烈的情绪波动。
    因为没有它,自己的生活就不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再看到这份报告时,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太多的情绪了。
    他跳下床,从抽屉里翻出来个打火机。
    姜宁带着那张纸走到阳台的洗漱池,火光跃起,很快吞噬了那张纸,上面的内容变成灰烬落下。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
    姜宁重新躺在那张床上,原本打算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灰尘味,以及身下梆硬的木板床让他再度无法适应。
    他不可避免地想念起陆家的床。
    要是离开了之后,很难找到一张符合他心意的床了吧。
    而且陆家的饭菜也很好吃。
    他承认自己并不想走了。
    姜宁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他梦到了下雨天,梦到了陆知寒在床上咬着牙硬撑,一个人偷偷哭。
    梦的内容实在是太离奇了。
    以至于他醒来之后,还有点脑袋疼。
    姜宁回到教室刚坐下,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张东西。
    他拿起来打开。
    这是一张请柬,邀请他参加【姜家公子】的生日宴。
    虽然没有点清楚到底是谁,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的还能有谁。
    他转手就把东西丢进垃圾桶里。
    同一天生日,他凭什么去过姜嘉宇的生日宴?
    放学的时候,姜宁又见到了那道烦人的身影。
    姜嘉宇道:“请柬看到了吗?”
    “丢了。”
    “你是不敢来吗?”姜嘉宇道:“因为那个地方会让你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吧,所以你拒绝我。”
    姜宁轻笑,“我只是怕去了之后,笑不出来的是你。”
    他不想成为闹剧的主角。
    “你不想看一下点点吗?”姜嘉宇道:“你离开姜家之后,它身体一直都很差,你那位后母嫌弃它掉毛,把它一直关在院子里,最近还打算联系人把它送走。”
    姜宁皱起眉头。
    点点是他七岁那年从一名邻居阿姨那儿带回来的一只陨石边牧,从小开始养,在姜家整整待了十年。
    看家护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按照年龄算,它已经步入晚年了。
    这么大的姜家就容不下一条狗?
    他差点忘记了,养了十年的狗算什么,他不也一样被说赶出来就赶出来。
    姜宁道:“你等着,我一定会去你的生日宴好好庆贺。”
    这天晚上。
    明明是和往常差不多的补习,姜宁的注意力却总是很难集中,时不时就会飘到旁边的人身上。
    如果他走了,陆知寒会难过吗?
    还是像那些人一样,觉得是甩掉了他这个包袱。
    不。
    陆知寒和那些人不同,根本不配和他放在一起比较。
    察觉到他迟迟没有落笔,陆知寒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函数解法的简单步骤,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纸面上的字带着几分随意的凌乱,但仍然掩盖不住的好看。
    姜宁心不在焉地完成今天的补习,陆知寒离开前,他鬼使神差地开了口,“陆知寒。”
    “怎么了?”
    “没有,我是想说后天会晚点回来。放学后有点事。”
    “嗯,”陆知寒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大概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