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训庭都一一同意了,但同样三年的婚姻不过是形婚。
他付出的代价足够还清当初的救命之恩。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有些幸庆之前的“林肖途”的所作所为。虽然对方替自己找了很多麻烦,但现在,也是一些奇妙的机缘,才能让他遇到现在的林肖途。
至于之前的“林肖途”去了哪里,他一点都不关心。
他顾训庭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更偏向恶的一方。
漆黑如墨的眼眸瞥了身旁那只炸毛兔,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但现在,他愿意当一个好人。
不是这个世界强制灌输的所谓的“好人”,而是以傻兔子的标准去定义的好人。
是的,从今以后,傻兔子就是他的道德底线。
林肖途,更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此时的林肖途眼里和脑子里都只有关于安抚剂的事情,完全没有察觉顾训庭那看向自己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毛绒绒的兔爪子按在纸巾上,啪啪啪拍了几个。
林肖途整只兔身子都裂开了。
举在半空中的兔爪爪带着明显的颤抖,粉紫的眼眸闪过晶莹的泪光。
他苦着脸看向身旁的男人,哇一声都要哭出来了。
“顾训庭!这我怎么写!”
一只兔爪爪,写不出字!
虽然刚才顾训庭写的那个字他也没学到,不知道是什么字。
顾训庭干咳两声,十分艰难地忍住笑意。
温热的大掌宠爱地揉揉兔脑袋,他提议道,“要不,想办法变回人形?”
林肖途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脑子里只有尽快学会安抚剂的方法。
虽然在之前快死掉的时候,他发现安抚剂的作用就像是一个病人生病,用堵的方法去治疗。
其实效果并不好,还容易引起很多的并发症和后遗症。
但他清楚自己得先学会这套“治病”的方法,才能结合自己的制香手法去改进。
要解决人类兽性基因不稳定的问题,他知道堵不如疏。
就像现在的人类一直用的西医手法治疗,哪出毛病就把哪嘎掉。
而他认为用中医的方法,慢慢去调理身体,提高自身免疫力,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
突然,他整只兔子被拎了起来,然后顾训庭的脸在面前放大。
那张极具男性魅力的脸靠近,接着林肖途傻愣愣地见对方把脑袋埋进自己软乎乎的肚子里,然后往下——
卧槽!
林肖途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烟花,浑身涨得通红地连连往后退,羞耻的表情看起来,真让人恨不得狠狠干、死他。
“顾训庭!你这个死变态!”
亲哪呢!亲哪呢!
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扬起,然后披在他赤、果果的身上。
“好了。”
顾训庭的眸色很深,哑声道,“这方法好像有用。”
傻兔子需要受到刺激,引起情绪剧烈波动才能转换形态。
他就突发奇想,然后不及多想,接着行动比脑子快地做出反应,但从效果来看挺不错。
他摸摸鼻子,心里承认自己确实多少有点变态。
这不就是慢慢让傻兔子适应这样的他,一点点习惯,就不会讨厌了吧。
“啊?”
林肖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变回人形。
明白过来顾训庭的意图,对方虽然是出于好意,可是这样子搞突袭,还是太变态了!
他涨红着脸,不满道,“是变回人形了,但你至少打个招呼。”
差点把他给吓死。
“提前说就没效果了。”
顾训庭意味深长地看了傻兔子一眼,果然这只兔子的身体比灵魂诚实多了。
看目前的情况,也没什么消化不良,反而还挺快适应的。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大好。
林肖途一听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乖巧地“喔”了一声。
刚才被吓到摔坐在地,地板传来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凌,差点把人给吓得变回兔子形态。
一双大掌突然穿过他的腋下,把人给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顾训庭一边细心地替傻兔子将衬衣穿好,一边说道,“地上冷。”
修长的手指抓起纽扣,一颗一颗地扣起来,从最下面那颗一路往上走,直到扣紧衣领上的最后一颗纽扣。
食指和拇指捏住两边的衣领捋顺,顾训庭眼底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穿衣服的样子,只有他能看。
等下傻兔子肯定要再去植物园研究,必须得穿戴好。
最好是除了眼睛,整个人都包裹起来,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要露出来。
这个想法虽然很美好,但他知道不可能实现,暗暗有些可惜。
林肖途的脸颊涨得通红,很不习惯别人替自己穿衣服。
见顾训庭从床头拿起自己的内内,羞死人地抢过去,连忙道,“我我我我自己来就可以。”
顾训庭拒绝,拿起内内套进傻兔子的双腿,利索地一路往上提。
林肖途:“!!!”
他整个人被顾训庭抱了起来,然后帮他把内内穿好。
“顾训庭!”小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怦乱跳,他恼怒地嚷嚷道,“我自己来!”
又吓得他差点变回兔子。
顾训庭搂着傻兔子低笑出声,“胆子真小。”
林肖途哼哼出声,提醒道,“这样的行为太过亲密,我们只是协议结婚,又不是真的夫妻,不要搞得像……”真的。
“如果是真的呢?”
顾训庭打断傻兔子的话,温热的薄唇贴在对方的耳边,哑声道,“如果我们是真的夫妻,就可以吗?”
林肖途慌乱地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捂住酥麻的耳朵,脸上的红艳得像似在滴血。
“别开这种玩笑。”他很不喜欢,正色道,“你又不喜欢我。”
顾训庭将裤子递给傻兔子,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就要脱口而出自己的感情。
但,傻兔子的话也没错。
他发现了,他确实不喜欢林肖途。
他对林肖途不是喜欢,是占有,是侵略,是贪欲,是执念。
——是深沉到把他的灵魂溺死也在所不释的爱。
他魔怔了。
床上,林肖途听到这话愣了愣,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滑过心底。
他生气地扯过裤子,气哼哼地套裤子。
不喜欢就不喜欢。
他才不稀罕!
本来他就决定不要喜欢这个蛋坏的!
管对方喜不喜欢自己!
反正与他无关!
可恶!
可是还是好难受!
他以为顾训庭多少是对自己有些好感与喜欢的。
可是现在对方已经挑明,没有喜欢。
一丁点都没有。
笔直的腿套在裤管里,可是这裤子太紧卡住了。
他生气地拼命扯,越扯却越是卡得紧。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溢出,他烦躁地把裤子丢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什么破裤子!不穿了!”
眼前的兔子突然哭了,顾训庭被吓了一跳,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
细心地替傻兔子把裤子穿好,带茧的指腹心疼地拭去对方脸上的泪水。
可是他越擦那泪流得越汹涌。
他深深地看向傻兔子,来不及想对方为什么因为一条裤子哭成那样,但还是耐心地安慰道,“要怎样才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