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但很快收敛了心神:“每把最少一千两,不知两位可有异意?”
狂!太狂了!这年头竟然还有敢在他面前狂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顾婉宁听到老头的话不禁笑了笑,倒是个不吃亏的,就是不知道等下他输得拿不出银子的时候会怎么做。
“上不封顶吗?”
老头又是一噎,这女人美则美矣,一张嘴却是分外的不讨喜,她男人肯定纳了不少的小妾。
刚要回一句上不封顶,就听仇老板的咳嗽了一句,老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咳什么,转头就答道:“上不封顶!”
笑话,想他堂堂江南四大盐商之一的毕家家主,穷的就剩下银子了,和个小妇人玩两把还要封顶,是让别人说他输不起吗?
顾婉宁淡笑挑眉:“哦,我没意见,那就开始吧。”
仇老板的赶紧道:“毕兄,玩玩儿意思意思就行了……”
毕家主一摆手:“仇老弟啊,你去忙你的去吧,我们都是老客人了,这里不用你照看。”
其他两人也跟着附和:“对对对,你去忙吧,还怕我们欺负你带过来的客人是怎么的?”
仇老板:……今儿这四位除了毕家主外,一位是均州城最大酒楼的东家阮兴,一位江南大丝绸商张老板,最胖的那位则是均州城最大的珠宝商卓廷,因为要在均州城做生意就得让均州城的知州满意,这几位每次来赌坊都要摸上几把,其实就是变相的上供。
他们可别因为一时之气把该给大人上供的银子全输给了这对外地来的小夫妻,那到时,大人的心情肯定不能好啊!
看了看屋中的几人,几位大老板身边都跟着伺候的下人,而且都是身强力壮的练家子,这对小夫妻身边却只带着两个小丫环,想来,他们是不会吃亏的,仇老板最后还是没再多说什么,默默的离开了房间。
待仇老板走后,毕老板开始摇起了色盅,他就是个有点银子的商人,又不是赌术高手,别说控制点数了,他连自己摇出几点都不知道,因此顾婉宁玩起来完全没压力。
头一把就数出两万两的银票押了上去。
屋中四位大老板都是楞了一楞,这特么也太豪了一点,饶是他们自诩家财万贯,却从来没玩过这两万一局的赌局。
顾婉宁见这位毕家家主楞住了,不由问道:“怎么?我押两万两不行?不是说上不封顶吗?还是这位老板没带这么多银子?
没带银子没关系的,你可以让下人回家去取,我可以等的。”
毕家家主的手一拍桌子,“这么点银子还想让我回家拿银子?再多我都赔得起!”
然后,开盅了。
然后赔了银票。
下一把顾婉宁就压了四万两……
直到第四把结束,毕家家主的摇盅的手终于晃不下去了。
他是不缺银子,可特么也不能这么输啊。
就算给人送银子顶多也就是万八千两,一年下来也就十几万,他可从没有在这么短时间内输掉过这么多银子的时候。
而且对面这个小妇人实在是太狠了,从她下注开始就是把银票往上一堆,银票的数目是翻着倍的涨,他的压力也是翻着倍的增加。
只是四把而已,他已经输给了这小妇人整整三十万两银票,若是再做庄下去,他倒是能拿出这么多的银票,可他妈赔完了银票,她若是还继续全部压上呢?
最让他害怕的是这位的运气,她是把把都押中啊!
“咦,怎么不摇盅了?”
毕家家主怒瞪着顾婉宁:“你,你出千!对,你肯定是出千了!”
顾婉宁继续笑盈肥的道:“这位,毕老板,输不起就说输不起,别扯什么出千不出千的,欺负我外地来的什么也不懂吗?
色子是你在摇,我只负责押注,押中了就是出千,你这话,是不是忒不讲究了点!”
在楼下她还动了动手脚,到楼上她什么时候出千了?这不是冤枉她吗?
就这姓毕的这点儿本事,哪里用得着她出千!
毕家主看着对面一瞅就觉得软弱好欺的四人,再看看自己带的两个膀大腰圆的侍从,原本的心虚顿时消失了,“你就是出千了,要不然你怎么可能连赢四局?”
顾婉宁顿时往椅子上一靠,整个人的状态放松极了,但,身上的气势却是节节攀升,“红梅,给他醒醒脑子。”
红梅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毕家家主的脖领子上去就是正反两个大巴掌,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将毕家主的两个要上手帮忙的侍卫踹了回去。
“现在清醒了吗?还没清醒就继续!”
毕家家主看了眼被踹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疼出一脸汗的两名侍卫,他明白了,眼前这位夫人的侍女是个狠角色,他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而且刚才他说人出千的话本就是瞎胡咧咧的,人家又没碰色子,也没碰色盅,而且还离他远远的,几乎除了放银票那一下子连桌子都没碰,怎么出千?
第495章 现在轮到我们主子和你讲道理了
有心就此作罢,可被打了两巴掌的仇他不能不报,要不然,他堂堂均州城首富的脸岂不是要丢尽了?
所以,他还得把脸找回来!
另外三人心中暗笑,这姓毕的平时总是自诩均州城中首富,一直瞧不起他们高高在上的样子,今日看到他被扇了两个大巴掌的样子心里真是舒坦极了。
遂卓老板立刻出来打圆场:“毕当家一时失言,叶夫人莫怪,不过,叶夫人可愿坐庄一试。”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可这八方赌坊也不是什么善地,赢了他家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走的!
得了,他今天就当拿银子买个乐,等着看接下来的热闹就行了。
顾婉宁倒也没推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落拿起色盅便毫无技巧的摇了两下。
说她毫无技巧真是一点也没亏说她,就连毕家主都比她摇的好看。
“几位随便下,还是上不封顶,赢多少我都照赔不误!”
卓老板心说,你越是这么说,我们越不敢押啊,连赢几把,不过盏茶功夫,两万两银票就变成了三十二万,要说你手上没功夫,反正我是不信的!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押了一千两小。
另外两人也跟着押了小,同样也是押了一千两。
毕家主不知道是为了争口气,还是怎样,直接押了三万两银票也押在了小上。
顾婉宁挑挑眉,没想到这位毕家主的身上还有银子呢,输了三十多万两了,身上竟然还能拿出三万两的银票来,感觉这银票就跟废纸似的。
“买定离手,我可开盅了。”
说着,她故意将自己宽大的袖子挽了挽,纤细的手腕露出一节,以示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然后才揭开色盅。
“不好意思,四五五,十四点大。”
红梅直接上前一步,将桌上的银票全部搂了过来,然后一张张叠好,收起来。
众人:……
他们这时才发现,自打这位叶夫人做庄开始,她刚才赢的银票就全被这位厉害的婢女收了起来,这是笃定接下来她家夫人一分银子不会输了吗?
……
一刻钟后,毕家主带着两个下子人走出了房间,只是他的脚步有些飘,像是刚被榨干似的。
又过了一刻钟,赌房的门再次打开了,三位老板抹着汗从屋里走出来,然后是他们的随从,接下来才是叶寒瑜四人。
因为赢的都是银票,也不用和掌柜的换银子,顾婉宁四人抬脚就下了楼。
然而,此时的一楼大厅已经空了下来,赌坊的正门也被人关上了。
仇老板搬了把椅了守在门口,他身后二十几名打手一字排开,他的旁边,那位毕家主赫然在坐,而卓老板几人却是坐的远远的,明摆出一副雨我无瓜,我们只是被迫看热闹的样子。
蓝小蝶吓的一把握住了红梅的手,担忧的情绪几乎要从手中溢出来。
叶寒瑜的眼神冷了冷,他直接将顾婉宁往身后一带,自己站到了前头:“不知仇老板这是何意?”
“叶公子啊,我仇革是最讲道理的了,不是不给您夫妻二人面子,而是你在我这赌坊里出千这是坏了规矩,毕家主既然提出来了,那我总不会不为他做主。”
大厅中就是一静,接着就是几声骨骼的脆响声响起,红梅拉开蓝小蝶攥着她的手,紧接着上前一步,“主子,奴婢最会讲道理了,您先休息一会儿,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奴婢吧。”
仇老板心道:你就是把道理讲出天花来了,今日也要把在赌坊赢到的银子全吐出来不可。
此时的叶寒瑜已经点了头,红瑜迅速出手,根本一个字不带说的,上去就是狠手,厅中很快传来骨头咔嚓咔嚓的脆响声。
不大的功夫那二十几个打手,全被撂倒在地上哼哼唧唧,而且他们的胳膊全被红梅卸了下来。
最惨的则是那位仇老板,他屁股下的椅子被红梅踹的稀碎,人实实在在的摔在了地上,接着被红梅一顿疯狂输出,抽得那叫一个面目全非。
毕家家主成了这些人当中唯一的好人,但他却被吓得窝在一边脸色惨白。
“仇老板,现在轮到我们主子和你讲道理了。”
蓝小蝶一看打斗结束,接下来的题她就会做了,殷勤的为两位主子搬来椅子,让主子们坐下和对方讲道理。
顾婉宁一个表情都没给吓得直哆嗦的毕家主一个,因为太浪费了,这位老家主身上的银子全输光了。
“仇老板,现在麻烦你听听我的道理,你和毕家主一起污蔑我们一行出千,伤害了我一个最优良赌客的向赌之心,爱赌之情,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赶紧把赔偿金拿出来。”
仇老板:……鬼的向赌之心爱赌之情,现在该要赔偿的不该是他吗?他被那个小丫头都打散架了!
“怎么,仇老板不说话是不愿意吗?”问罢,她就朝四周打量起·来,大有一副你不给我银子我就自己搜的架势。
仇老板深知一个道理:好汉不吃眼前亏!
而且,真要让这眼前的小娘们随便翻,那他们赌坊还有好吗?
他干脆道:“我赔!叶夫人请说个数。”
“这就要看仇老板的诚意了,哪有我们自己要的?你放心给,反正赌坊在这儿呢,给的少了我也不怕的。”
意思就是你给的数让我满意了,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要给的不满意,那我就只好自己搜了,反正赌坊跑不了。
仇老板真被眼前这位叶夫人的张狂劲儿给气笑了。
她们还真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这八方赌坊的底细!
拿了赌坊的银子人,他们还想安然的离开均州城吗?简直做梦!
“好好好,我这就给叶夫人拿银子,不知道五万两够不够?”
顾婉宁顿时眼前一亮:“算你识相,你若是早这么说何至于挨这么一顿揍啊,仇老板你说对不对?
顺便告诉你,论讲道理本夫人就从来没输过,欢迎仇老板下次继续来和我讲道理!”
仇老板气的差点没翻了白眼,让伙计从柜台拿了五万两银票交到了顾婉宁手里,顾婉宁才放过了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