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这不是还没见过,一件衣服不仅正反两面的图案不同,还能两面穿的吗?”
“你就是看别人有个新鲜物你都想要,王爷就承认了吧,你就是个眼馋一切别人有而你没有的东西的人。”
辰王开玩笑道:“那怎么可能?别人的女人本王就不想要!本王只要王妃一个就够了。”
辰王妃:……
……
吏部尚书被告一事还未查清,皇上就收到了一封北梁传来的密信,北梁皇病重,接回了养在外面的私生子,皇八子,欲立为太子,遭到大部分朝臣反对。
北梁大皇子在边境得到消息立刻返回京城,被北梁皇上恼他擅自抗回京,直接将人下了大狱。
皇上心情很不错,北梁的皇子不多,被大皇子收拾的下狱的下狱废的废,如今只剩下这个私生子和他有一争之力了,大皇子虽然被下了大狱,但时家是不会让他在狱里多待的,北梁国必还有动荡,边境有战王守着,他不担心,想到自己的打算……
隔日皇上在早朝上宣布殿试于四月一日举行。
想参加殿试,光会试上榜是不行的,还要进行一轮复试,复试合格才能取得殿试的资格,此次参加复试的一共四百三十一名考生,殿试则是仅取前一百人,也就是贡生。
四月一日早,百名贡生进入太和殿,经过一系列的流程后,齐大学士从殿内黄案上捧出考题,出来交给礼部官员放置在丹陛黄案上,官员和贡士向皇帝行礼毕,礼部散发题纸,众贡士跪受后,即坐于殿内试桌答题。
按照礼部发下来的考号,顾明熙的座位就在殿中最显眼的位置,看清题纸后,顾明熙竟是难得的思索起来,策论的题目是:问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
这个题目好答也不好答,因为历朝历代的殿试卷都有问过差不多的题目,或问帝王之政,或问帝王之治,当初师傅带着他们几个记名弟子解读那些状元答卷时曾说过一句话,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
解这道题时你们最先要做的是剖析出题之人,也就是高座之上的那位帝王。
当今皇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顾明熙想起了当今皇上的生平,十六岁继位后,除奸党,平内乱,大败南昭,又御驾亲征大败大梁。
除此外,皇上在位这二十多年间,大兴朝几乎没有什么灭族的大案发生,最多抄家流放,十九年前,还曾为被诬陷与反王勾结的木家人平反。
当初瑞王的王妃便是姓木,但与木家嫡宗已出了三族,木家乃江南大族,因牵连进瑞王谋反案中,皇上当时的旨意是主犯都只是圈禁,从犯只要收没家产,继而流放就行了。
木家人也是看出皇上的仁慈,努力搜集证据,于两年后成功平反,皇上不仅为木家恢复了名誉还返还了木家全部家产,至今木家也有在朝为官的,南州府知府就是木氏族人……
当然这些都是听说,而自顾家入京这两年,皇上的所做所为,顾明熙是能感受得到的,皇上重情,守诺,不偏激,西戎攻打大兴,西戎的公主却并没受到任何责难,至今雪妃也还是雪妃,当然宫中那些人捧高踩低这可不关皇上的事。
想到这儿,顾明熙顿时就有了主意,提起墨条开始研墨,待墨汁可用,提笔沾墨,刷刷刷就在纸上落了字:
臣对:臣闻帝王之临驭宇内也,必有经理之实政,而后可以约束人群,错综万机,有以致雍熙之治;必有倡率之实心,而后可以淬励百工,振刷庶务,有以臻郅隆之理。
立纪纲,饬法度,悬诸象魏之表,著乎令甲之中,首于岩廊朝宁,散于诸司百府,暨及于郡国海隅,经之纬之,鸿巨纤悉,莫不备具,充周严密,毫无渗漏者是也。
(意思为:我听说帝王亲临统治国家,必须有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而后才能约束臣民,日理万机,才能获得繁华太平的治理;必须有倡导和率领国家的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而后才能够磨练和激励百官,振兴改革各种事务,才能达到非常兴盛的治理。
什么是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就是要立纲纪,要颁布法规制度,悬挂在皇宫大门两侧,置放在法令条文之首,张挂于朝廷宫闱各处,散布于各级官府,发送到天涯海角,上下纵横,大小区域,莫不具备,处处严密,丝毫没有疏漏的地方。)
……
恭惟皇帝陛下,毓聪明睿智之资,备文武圣神之德,握於穆之玄符,承国家之鸿业,八柄以驭臣民而百僚整肃,三重以定谟猷而九围式命,固可以六五帝、四三王、陋汉以下矣!
(
第448章 状元无缘
恭敬的皇帝陛下,您有天生的聪明睿智之资质,具备文武圣明之道德,掌握着严肃而美好的玄色令牌(权力),承担着国家的鸿大基业,手握驾驭臣民多种权柄从而使臣民整肃,多次出征安定边疆从而让九州臣民俯首听命,这就可以高于五帝、胜过三王、藐视汉以下的各代帝王了!)
(这一段就纯属是拍皇上的马屁了。)
……
臣闻:
人君一天也,天有覆育之恩,而不能自理天下,故所寄其责者,付之人君。君有统理之权,而实有所承受。故所经其事者,法之吴天。用是所居之位,则曰天位;所司之职,则曰天职;所治之民,则曰天民;所都之邑,则曰天邑。
故兴理致治,要必求端于天。今夫天,幽深玄远,穆然不可测也;渺茫轻清,聩然莫可窥也。而四时五行,各效其官;山岳河海,共宣其职。人人沾浩荡普济之泽,在在蒙含弘广大之休。
(皇上就是天,天有覆育大地之恩,却不能自理天下,所以把它的责任寄托给君王。皇上有统领国家的权力,也实有所承受于上天。因此所经办的事情,其办法就来自广大无边的天。
所居的这个位置,就叫天位;所掌管的职责,就叫天职;所统治的民众,就叫天民;所设置的城邑,就叫天邑。所以复兴理论达到天下大治,必须要求天来审正。而如今那上天,幽深玄远,美好但不可测量;渺茫淡清,模糊而不可窥探。而四季(春夏秋冬)五行(金木水火土),各效力于自己的官位;山岳河海,都显示自己的职责。)
……
一法之置立,曰吾为天守制,而不私议兴革;一钱之出纳,曰吾为天守财,而不私为盈缩。一官之设,曰吾为天命有德;一奸之锄,曰吾为天讨有罪。盖实心先立,实政继举,雍熙之化不难致矣,何言汉宣哉!臣不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
(一种法规的设立,是皇上在为天守护制度,而不能私自议论兴起或革除;一分钱的出纳,是皇上在为天守护财产,而不能私自增加或减少;设置一个官职,是皇上为天任命有德之人;除掉一个奸邪,是皇上为天讨伐有罪之人。)
……
臣谨对。
这篇文章洋洋洒洒两千多字,顾明熙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便写了下来,期间皇上曾在他身旁三次驻足,他都未查觉分毫,反而是他身后的一名贡生,吓的墨汁沾染了卷纸,导致半篇字都白写了。
皇上还特意看了看那名贡生的名字,虽还未见其文章,但在皇上心里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做事不够专注,抗压能力差,再仔细瞅了瞅,人还老了点。
皇上盯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殿中自有其他监考官监考。
顾明熙放下笔,从头到尾将草卷上的字迹检查了一遍,确定无一错字,也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后,就准备将草卷抄于正卷之上。
殿试考生与乡试、会试考生一样,所需的试卷纸以及笔、墨、砚均需自备,草卷、正卷各备纸十二张。
若一直出现错字,只能弃纸重写,可考生所带纸张有限,浪费太多的话那就只有哭的份了。
这时,刚好到了午时,殿试皇上管饭。
但饭菜都简单的很,两个馒头一碗汤,考生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解决自己的午膳,然后接着写。
顾明熙见小太监开始放饭,赶紧将自己的纸笔全部收拾稳妥,放饭的小太监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了眉头,但还是很快调整好表情,将饭菜放在了顾明熙的桌案之上。
顾明熙吃东西时看起来极有规矩又速度不慢,只是他用食时,总觉得有道视线紧盯着自己,于是,他只是吃了一个馒头,汤也喝了一口,便不再用了。
小太监看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释然。
有太监上来抄捡碗筷,顾明熙正在拿纸,不知怎么的,那汤就洒在了草纸上一些,小太监吓的面色惨白,想要将那张湿了的草纸赶紧拿走,却被顾明熙拦住了,“无碍,你下去吧。”
那太监走后,顾明熙小心的将那张湿了一片却未写一字的草纸放在一边,又将自己的桌子检查了一遍,确定未有一处脏污与水渍后,开始提笔抄写。
一个个工整流畅的小楷字纷纷跃然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顾明熙的脑门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他的脸色也变得有几分苍白,抄完的答卷被他小心的放在一边晾干,未免汗水滴落纸上,他掏出怀中的手帕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桌上摆放的纸张越来多,某些人却也越来越急,顾明熙将已经晾干墨渍的卷纸按顺序摆好,接着拿起笔,继续抄写,可是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顾明熙突然趴在了桌上一动不动,手中的笔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监考官赶紧过来查看,发现顾明熙已经昏了过去,他赶紧招来小太监把考生扶去偏殿,又派人去请太医帮他诊治,待人走后,监考官不禁叹了口气,这位顾大公子,如今京中没有几个不认识的,本来他是最有望连中三元,状元及第之人,可他今日偏偏在殿试的时候晕倒了,看来,他是与状元无缘了。
看了眼桌上写了半页的卷纸,上面沾了一大块的墨迹,污了卷面即使写的再好也是没有分的,而且,他也没写完,那位大人干脆将那污卷放入了顾明熙的草稿纸中,正卷则是用镇纸压好便离开了。
其他考生见到这一幕,有的暗自高兴,有的摇头叹气,然后,继续写自己的答卷。
而在顾明熙右侧的莫季鸾则是微微一笑,便不再关注,专心的写自己的答卷儿。
偏殿中,大医很快赶来为顾明熙诊脉,却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他只能拿出银针,在顾明熙身上扎了几针,顾明熙悠悠转醒,太医忙问:“公子可有哪里不适?”
顾明熙强撑着道:“我怀疑,我的饭食中被人添了东西,中午用饭时,那汤洒在了我的草纸上,太医能不能查出那汤里放了何种药?”
太医点头:“那本官得先看看那张草稿纸。”
第449章 殿试 结束
小太监请示过监考官,将那张单独放置的草稿纸拿了出来,太医只稍闻了闻,就道:“这汤里放了泄药,没想到这药效竟如此之强,竟让顾公子直接晕倒了。”
顾明熙嘴角抽了抽,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那太医立刻吩咐小太监道:“快带顾大公子去恭房。”
李长海是个人精,知道瑜亲王的大舅子今日参加殿试,便让人留意了这边的动静,当他听到顾明熙晕倒在考场上时顿觉大事不妙。
皇上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事发生,便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李长海道:“顾大公子考到一半晕倒了,太医诊治过后说是他误食了什么东西导致腹泄……”
皇上一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会试第二名是谁?”
李长海半点都没迟疑的答道:“是个姓莫的举子,叫莫季鸾。”
“谁的人?”
李长海:“……太子殿下和七皇子的人都与他接触过,不过,他好像本就是七皇子的人。”
皇上啪的一下将手中的奏折摔下了地,“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殿试中动手脚!”
李长海道:“出问题的肯定是中午的那些膳食,可时间过去的太久,那些东西肯定已经被销毁干净了。”
“那就从谁接触过顾明熙的饭食开始查起,朕要你一个一个把这些人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的,直接杖杀!”
李长海躬身行礼:“老奴遵旨。”
皇上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不管是不是与顾大公子中毒有关,只要发现这些人中有被人收买的,不管是谁的人,直接乱棍打死!
李长海走后,皇上的表情变换不定,他回想起来,他离开时顾明熙的草卷就已经写完了,如果他不再有何改动,那从用完午膳到他晕倒前,这个时间……
殿试时间一到,所有考生自动起立退出殿外,受卷官收取、汇总所有考生的试卷,再送至弥封官处进行弥封,而这时,顾明熙还坐在香烟袅袅的恭房里。
好歹是顾大御史的独子,兼瑜亲王的大舅哥,别的考生殿试一结束,迈着两条腿儿,啪嗒啪嗒从宫中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顾明熙,顾明熙人家是轿子抬出来的,而且出了宫后李长海亲自给安排的马车,直接给他送到了家里。
眼见着儿子脸色苍白的被送回了家,顾夫人都要急哭了,那车夫都没敢要赏钱,赶着马车就回去了。
等顾献回来时,他正如没事儿人一般撬着个二郎腿在自己的屋里啃鸡腿呢。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有人在你的饭菜里下了药?”
顾明熙坐直了身体,“安心,没事,妹妹提前给我吃了一粒能解百毒的药,而且,馒头没问题,药下在了汤里,我只做样子喝了一口汤,其实全吐在了帕子上。
等我抄完卷子,便运用内力让自己出了些汗,脸色也变得苍白,只是我不知道那汤里放的什么药,就只能装晕,结果,到偏殿的时候太医说是泄药……”
说实话,当时他都尴尬死了,哪有吃了泄药不跑厕所,反而昏倒的。
但好在他演戏的本事,还算不差,醒了就赶紧往厕所跑,希望太医没看出来吧。
“这又是谁的手笔?”
顾明熙无所谓的道:“这谁知道呢?反正皇上肯定会查的,这可是三年一次的殿试,有人敢朝考生身上下手,简直是活腻歪了。”
顾献一时之间想不出到底是谁要害自家儿子,便干脆问起了别的,“看来你考的应该不差,把试卷默写下来,为父看看。”
顾明熙顿时耍赖:“您就饶了我吧,今日您儿子我可是耗费了不少心力,哪还有什么心情再写字啊,反正再过些日子就榜了,到时候就知道儿子中没中了。”
顾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