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问:“有人给你打电话吗?”
温淮期摇头:“只是短信。”
“吵醒你了?”
盛西浔摇头,翻了个身看着温淮期说:“梦见我转学到了你的学校……然后就醒了。”
这个梦有点新鲜,温淮期放下手机,“果然梦是反的。”
盛西浔伸手,温淮期把头凑过来,很自然地给盛西浔摸头。
学校的高岭之花在这种时候异常温顺,盛西浔闭了闭眼,打了个哈欠:“你睡饱了吗?”
温淮期嗯了一声:“睡饱了。”
盛西浔打了个哈欠说:“但我饿了。”
隔了几秒,他解释了一句:“不是那种饿!”
温淮期噢了一声:“我也没多想。”
两个人凌晨三点的厨房煮面条吃。
盛西浔的睡袜还掉了一只,他也就这么踩着拖鞋下来了,站在温淮期边上看他切菜。
盛西浔说:“我不要胡萝卜。”
温淮期有点诧异,不太相信:“为什么姥姥给你的你就吃?”
比起盛西浔领口都乱糟糟的睡衣,温淮期连半夜煮面都显得规整无比,盛西浔都可以想象这个人真的上班什么样了。
不过明天要参加婚礼,盛决给他俩都准备了礼服,盛西浔还挺期待。
盛西浔:“姥姥给的当然要吃了,印象好一点。”
他饿得不行,手上还拿着一根的水果黄瓜,鼓着腮帮子开了个老土的梗:“温淮期深夜下面给我吃。”
这里厨房里的菜很多,估计是给老爷子准备的,甚至还有碱水面。
温淮期一边做浇头一边说:“不给吃。”
盛西浔差点噎住:“你怎么这样啊,别搭理我,怪难为情的。”
温淮期:“我做不到不搭理你。”
他看着滚水,把面条扔了下去,转身说:“应该是我吃过盛西浔下的面吧。”
盛西浔突然觉得手里的黄瓜很怪,“我感觉我要吃不下了。”
温淮期笑了一声:“那我吃。”
他拿走了盛西浔的吃了一半的黄瓜,让盛西浔去外面等着。
凌晨三点,国内还是晚上,大学生的朋友圈刷新出各种新动态。
黎小栗和沈仙芽去了酒吧,发了好多照片。
岑观还在乡下,发了手持烟花的视频。
岑澜泉和女朋友在外面压马路,奶茶都是爱心的。
盛西浔坐在外面,发了一张温淮期在厨房的背影。
厨房的窗户很大,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外面的大雪。
他本来就文案苦手,最后打了一个粉色的爱心。
很快就有人噌噌噌点赞。
[岑澜泉]:你俩不会下学期彻底同居了吧?
[黎小栗]:什么时候结婚,应该给我红封吧?
[岑观]:有些人还没结婚就已经海外蜜月了[惊讶][惊讶]
还有很多同学的揶揄。
盛西浔挑挑拣拣,回了几个认识的人。
-已经同居了[酷]
-明天就结婚,红封以后补上[嘿哈]
-你也可以和初恋蜜月[可爱]
温淮期是在盛西浔吃面的时候看到他的回复的。
还有他们共同好友的小窗聊天。
—黎小栗:不是吧温淮期你和盛西浔去国外结婚了?
—沈立瞳:你小子二十岁就打算私定终身啊!是不是太早了?
—岑澜泉:我听说你跟盛西浔明天要在他妈的婚礼上结婚??真的吗?!!
……
盛西浔:“你煮面也太好吃了吧,以后我要天天吃。”
他总是把[以后][我们]这些词挂在嘴边,很容易让人升起对明天的期待。
温淮期就坐在对面看他。
盛西浔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吃到脸上了?”
这个点盛决也不会下来,两个人在餐桌前面对面坐着,顶上的餐灯是鸟窝形的,撒在少年人的脸上,头发蓬乱,却有私人独享的亲密感。
不会像以前那样乍看很近,实则很远。
温淮期摇头,“听说我们明天结婚?”
盛西浔眼神躲闪,“你看到了?”
温淮期:“好多人问我要红包。”
盛西浔怒了:“怎么不问我要!”
温淮期笑出了声:“为什么没人通知我结婚的事?”
盛西浔:“就是感觉很幸福,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怎么了?”
下一秒他认真地看着温淮期:“我是这么想的,你会觉得很早吗?”
温淮期:“这是求婚吗?”
盛西浔咬着筷子,他的嘴唇还有点红,脖子上还是之前留下的痕迹。
一双眼就算不注视人,也足够看的人觉得赏心悦目。
换做以前,有人和温淮期说你有一天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目不转睛。
温淮期都觉得那是笑话。
现在外面大雪纷飞,他在室内看盛西浔,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盛西浔被看得有些心痒难耐,伸手捂住温淮期的眼说:“不算,太草率了。”
温淮期笑了一声:“要全程全城屏幕预告的求婚吗?”
盛西浔:“那当然了,虽然是小说的内容,但我觉得很好,我喜欢。”
他顿了顿:“等我自己赚了大钱,应该没问题的。”
温淮期:“好。”
他心想:但明天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是盛西浔在备忘录写的鹅毛大雪,冬日焰火。
也算另一种轰轰烈烈。
/
婚礼的地点定在一个庄园。
只不过夜半风雪太大,本来准备的绿植都被白雪覆盖,乍看跟在冰雪世界没什么区别。
盛西浔问温淮期:“s市是不是没下过这么大的雪?”
温淮期从小就在s市长大,十几年里下过的雪屈指可数,这种漫天飞雪的更是少见。
来的路上盛西浔就一直在看温淮期。
盛决和他们不是一辆车,开车的司机盛西浔也不认识,更不会多嘴,方便了盛西浔坐在后面欣赏男朋友。
这不是盛西浔第一次看温淮期穿西装,之前在沈仙芽的宴会见过一次。
但那时候没欣赏很久,后来就更没机会了。
看温淮期的衣柜就能得出这个人到底多图省事。
t恤从来都是灰色系,就算蓝色也是灰蓝,打开一看跟看色卡一样,毫无亮色。
但不妨碍温淮期穿着给人的正经感,寻常人衬衫扣到顶还有几分禁欲,他看上去跟没什么欲望一样。
大概是盛西浔看得实在太久了,车开进庄园,本来还在看雪的温淮期忍不住转头,问:“能别看了吗?”
夜半被盛西浔咬在喉结的伤口被衣物遮掩,脸上的伤痕倒是还没褪去,眼皮上的擦伤特别明显。
盛西浔早上还很发愁,怕温淮期摘掉纱布眼睛受不了。
现在还是盯着对方眼皮上的伤看。
盛西浔:“不让看吗?”
他和温淮期穿一个系列的西装,只不过小少爷花里胡哨的胸针仍然惹眼,这次换成了雪兰,给温淮期的是蔷薇,他吃饱也睡饱了,今天精神极好,一双眼神采飞扬。
或许是窗外的雪映得天光大亮,盛西浔笑起来的样子在温淮期眼里和初遇那天彻底重合,让他看得目不转睛,仿佛眼底窜出了一簇焰火,被看得难受的变成了盛西浔。
可他又较劲上来,不肯移开目光,愣是把缠绵的对视变成了谁先眨眼就输了的竞技游戏。
最后温淮期败下阵来,别过脸叹了一口气。
盛西浔凑过来,笑着说:“你输了你输了,快给钱!”
他伸出手,温淮期拍了一下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