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栗压低了声音:“过年也不回去?”
盛西浔点头。
黎小栗:“温淮期他爸什么时候出狱你知道吗?”
盛西浔摇头。
黎小栗想到这事就有点烦,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温淮期。
这种事她是一点也不像沾边,但她也撞见过好几次温淮期跟他爸打起来,还是觉得后怕。
大概是黎小栗的为难太严重,盛西浔小心地问:“你不会要说他爸已经出来了吧?”
黎小栗沉默了,隔了几秒默默地看了眼盛西浔:“你还挺聪明的。”
盛西浔:“总感觉你在骂我。”
温淮期买水过来的时候的远远就看到和黎小栗一起站在栏杆前的盛西浔。
盛西浔在温淮期面前很爱夸他好看,人前的自恋好像很少显露,但温淮期知道,很多时候站在一起,盛西浔总能吸引很多目光。
就像现在,有人路过都会看上两眼。
他就像一个发光体,让人衍生出很不符合常理的行为。
换做其他人温淮期可能都不会警觉,换成黎小栗,他就会想到盛西浔提到的那个梦。
即便是梦,盛西浔说梦里的黎小栗是女主角就足够温淮期嫉妒万分。
他垂了垂眼,改了走路的路线,正好让黎小栗可以看到他。
黎小栗和盛西浔说着说着就看到了温淮期,对方乍看宛如清风,可惜眼神来者不善。
黎小栗直接和盛西浔从隔着一手臂变成了隔着两臂距离,宛如做操。
盛西浔有点纳闷:“我很讨人厌吗?”
黎小栗:“不是,你老公来了我要留出安全距离。”
盛西浔脸都红了:“什、什么老公啊,我、我们都是男的,不分这种的。”
眼看温淮期就要来了,黎小栗又不想在微信上问这种问题,快速地问了句:“你和温淮期到底谁……”
很可惜,温淮期也加快了脚步,直接打断了黎小栗的话,站在两个人中间。
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落到黎小栗手上,那边的盛西浔喝的是电解质水。
完全的区别对待。
但黎小栗居然有点感动。
换做以前温淮期根本不会给她买水。
下一秒她听到了盛西浔对温淮期说:“你怎么不给小栗买个茶之类的,矿泉水又不好喝。”
温淮期:“她不喝茶饮料的。”
黎小栗:贵的我都喝。
盛西浔:“你们好熟啊。”
温淮期:“那没有和你熟。”
她临走前还是和温淮期提了一句关于他爸的。
黎小栗:“我早上听我妈说的,有人买菜好像遇见你爸了,但不保真,你要不还是去确认一下。”
她说得很小心,眼神还是担心的。
盛西浔站在一边,想到之前黎小栗和他说的温淮期的过去。
还有他和温淮期睡的时候看到的对方的伤口。
温淮期皮肤很白,所以疤痕格外明显。
他性格一向波澜不惊,却仍然会因为温存的时候盛西浔手指拂过而战栗,然后攥住盛西浔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低声问是不是很难看。
他长得很好,衬得伤疤触目惊心格外狰狞。
盛西浔看了一眼温淮期,对方拧着水瓶的瓶盖,嗯了一声,也没什么错愕,说了句谢谢。
黎小栗也不想继续做电灯泡,“那我走了,先祝你们新年快乐了哈。”
前面是她的朋友在等她。
染了一头紫发的黎小栗和盛西浔梦里的样子已经大相径庭,仿佛她的人生从本来不是那样预设的。
旱冰场上还有不少人,背景音乐正好切到情歌王,勾起了盛西浔一开始的回忆。
他往温淮期那边靠了靠,温淮期却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还玩吗?”
盛西浔啊了一声:“你不早说,我刚换完鞋。”
温淮期:“那去吃东西吧,我有点饿了。”
盛西浔有点犹豫:“那……”
温淮期:“我爸吗?不用担心,小栗妈妈应该是听错了,他最快也要年后出来。”
盛西浔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抬眼:“年后?那不是没几天了?”
温淮期:“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你要我和你参加你妈妈婚礼的事吧。”
他下巴又靠在了盛西浔肩上,明明是他勾住了盛西浔的肩,撒娇却撒得很自然。
温淮期:“小浔,要是你爸妈不同意怎么办?”
盛西浔:“才不会。”
他顿了顿:“我妈不是给我打钱了吗,我爸的话,他自己感情都一团糟,有什么资格管我啦。”
话音刚落,温淮期的手机响了,是姥姥打来的。
“小淮,你和小浔什么时候回来啊,老魏家的狗生了,我要去看看。”
温淮期:“没事,您去吧,我和小浔自己会回家的。”
盛西浔凑过来:“什么什么,狗生了,哪里啊,我能去看吗?”
温淮期把他凑过来的脸推开,余光却蓦然瞥到的一张熟悉的脸。
等他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
盛西浔趁他愣神抢走了他的手机的:“姥姥!我能去看看吗,哪有小狗啊!”
姥姥:“小淮知道的,你要来让他带你。”
盛西浔:“小淮?”
温淮期回神:“什么?”
盛西浔都顾不上吃饭,就想早点去看新生的小狗,温淮期收回目光,心想:是我想多了还是……
有黎小栗说的这个可能性?
第61章 盛西浔一开始还很担心去温淮期家住会让他姥姥不高兴。
结果发现老太太是个话痨, 很爱聊天,但不是很烦的那种类型,说话很有乐子。
就是不知道和温淮期相处这么多年, 会不会容易憋到。
事实证明老太太有一套特殊的排解方法, 就是跳广场舞。
这次去接生小狗,也是去一起跳舞的另一个老太太家。
盛西浔虽然家里有狗, 但那条古牧是盛决养的,狗生岁数比盛西浔还大,按照辈分盛西浔都得喊它一声哥,也没那么亲。
回去的时候他们坐的公交车, 年关将至,s市路上反而没那么多人了。
盛西浔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温淮期:“你滑冰滑累了吗?”
这句话明显带着揶揄,他人还故意凑到温淮期面前去看对方的表情。
温淮期捏了捏盛西浔的脸。
盛西浔:“你觉得好玩吗,下次我们再来玩?”
温淮期:“好玩, 就是有些人很喜欢当爸爸。”
他意有所指,盛西浔喂了一声:“当然不是那种爸爸了。”
温淮期:“你以前是和谁一起玩的?”
公交车穿过市区, 还要横跨一条江。
车上的人上上下下,盛西浔坐在窗边, 和温淮期牵着手:“最早是很小的时候我哥教我的。”
盛西浔:“不过我记不清楚是在哪里玩的了,你想啊,我六岁,我哥十六岁, 根本没耐心教我。”
温淮期:“你还不是学会了吗?”
盛西浔点头:“你呢,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想玩的吗?”
他看向温淮期, 夜晚的城市霓虹亮起, 车开过跨江大桥, 能看到江上缓缓行过的游轮。
温淮期:“小时候想过。”
盛西浔:“比如, 你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他还拧了温淮期一下。
温淮期假装吃痛,但已经骗不到盛西浔了。
盛西浔:“快说。”
温淮期:“想玩碰碰车、跳楼机、去动物园、滑草场……”
他顿了顿:“挺多的,那时候的课本上也会写。”
温淮期:“这些你都玩过吧?”
盛西浔摇头:“没有,我连水上乐园都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