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店里的服务生都看得津津有味,由衷赞叹,“好养眼的一家人诶。”
付佳希想解释的,俞彦卿适时站起身,挡住了她的视线。
岳嘉一很懂事。
那么那么想吃炸鸡腿,但真到有的吃的时候,他也很有规矩的,只吃了两小个。
俞彦卿问:“只吃这么点?”
“我答应过爷爷的,就吃两个,我要说话算数。”岳嘉一认真道。
时间还早,小朋友在室内游乐场尽兴。
蹦跳床,小伙伴,滑滑梯,海洋球……能高效率地治愈情绪。
岳嘉一玩疯了似的,开心得不得了。
付佳希这才犹如回魂,稍稍心安。
“你一直没有走吗?”她问俞彦卿。
“嗯。我听到你打电话,大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俞彦卿说,“你去的是别人的地盘,怕你吃亏出事。我在外面等着,万一你需要我。”
付佳希真心的,“谢谢你啊,俞彦卿。”
“你跟我说的所有话里,我最不爱听这一句。”俞彦卿淡淡地提示,却也没摆得太明显。
“不过,你单枪匹马地杀过去,和这种豪门大户做斗争,勇气可嘉。”俞彦卿笑着说。
“我儿子受了委屈,他在任何地方,他需要我,我就不是单枪匹马。”付佳希平静说,“为了他,我以一敌万,你信么。”
“信。”俞彦卿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上岳靳成的车?”
“你想听什么,我知道。”付佳希诚实说,“但我没有怪他,恨他,怨他。他也不知情,也是刚得知的消息,他能那么快过来,作为一个父亲,我相信他对儿子的爱,不比我少。”
俞彦卿问:“那你呢?”
“我?”付佳希说,“我……算了,不告诉你。你一个没结过婚的人,说了你也不懂。婚姻里的事少打听,我怕你恐婚。”
俞彦卿严谨,“所以你的意思,他带给你的那一场婚姻,有恐惧?”
“没有。”付佳希确切肯定,“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致命性的问题。但结婚这件事,并不是‘我们’没问题就能一劳永逸,因为更多时候,是‘我们’,会碰到不同的问题。久了,就会误以为,我们遇到的问题,是我们的问题。”
俞彦卿提取关键,“所以,我是没有半点机会了吗?”
付佳希坦然大方地接纳他的目光,笑了笑,“俞彦卿,谢谢你。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给了我很多肯定,虚荣一点讲,你让我觉得,我其实还不错。”
俞彦卿失笑,“你的拒绝方式,真是别具一格,顺带还要夸一遍自己。”
游乐场里,孩子们的欢笑声像坠落瓷盘的玉珠,是人间最动听的声音之一。
“我不勉强你。”俞彦卿也很坦荡,“既然心无旁骛,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你很适合做交易,你应该尝试,去更好,更广阔,更系统的平台发展。”
岳嘉一玩到游乐场打烊,满头大汗,开心到迷失自我,完全忘记了今日的不快。
回去时有点堵车,到小区,嘉一已经睡着。
付佳希抱不动,不好下车。
俞彦卿绕到后座,替她开了门,然后接过嘉一,抱在怀里。
付佳希手臂被压得发麻,俞彦卿说:“你去开门,我抱他上去。”
两人站得近,乍一看,郎才女貌,宛如幸福和谐的一家三口。
忽然,刺目的灯光明晃晃地闪了又闪。
俞彦卿本能地将付佳希挡在身后,不让双闪刺了她的眼睛。
这个动作,看得岳靳成怒火中烧。
他下车,单手解开西装扣,长腿阔步地向这边走来。
“爸爸。”岳嘉一从俞彦卿怀里醒来,朦朦胧胧地朝岳靳成伸出手。
岳靳成眉宇间的火焰,一瞬掐熄。
如果不是儿子这一声“爸爸”,他可能真的会失控动手。
“岳总,儿子还给你。”俞彦卿礼貌有风度,“小家伙还挺沉,养得真好。”
岳靳成也云淡风轻地道谢,“今天辛苦俞先生了,改日,我们一家三口再请你吃饭。”
“岳总客气。”
“应该的。”
俞彦卿伏腰低头,向岳嘉一伸出手。
岳嘉一立刻回握住,像个小大人。
“俞叔叔,那我们下一次再约哦。”
“好,随时。”
“我今天特别开心,谢谢你为我妈妈做的一切。”
俞彦卿被彻底逗笑,“做个好梦。”
岳嘉一忽然踮起脚,搂住他的脖颈,在耳边悄悄说,“你也是哟,i love you。”
人走后,短暂安静。
岳嘉一左手牵住岳靳成,右手牵起付佳希,成为两个人中间的润滑剂。
气氛刚刚缓和一些。
“妈妈。”岳嘉一仰着脸,语气天真又认真,“要是你有两个丈夫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同时拥有两个帅爸爸了。”
岳靳成:“……”
作者有话说:
嘉一小朋友,你是天平秤的代言人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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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电话
◎我都戴好了,你还要多久?◎
付佳希哭笑不得, “我倒也想,下辈子吧。”
岳靳成蓦地沉声,“你还想?”
付佳希笑了下, “想想而已。”
岳嘉一:“别说妈妈了,我都很想。”
“小屁股,妈妈可不是你这个意思啊。”
“我要荡秋千,爸爸妈妈抓紧我喔。咻~~”
岳嘉一收起双脚, 身体离地, 像一只顽皮的猴儿。
到家, 小家伙洗完澡很快睡着,就是睡不太安稳, 时不时地惊惮,小脸皱巴成一团, 要哭的模样。
岳靳成陪着他, 轻轻拍着他, “乖,爸爸在。”
这是下午被吓到了,情绪还留在心底里。
快十二点,嘉一才沉睡。
客厅里, 付佳希坐在沙发上, 竟是一个人在喝酒。
长发散在肩后,顶上只亮了一盏射灯, 她的背影晕进低饱和度的光线里,小小一只, 纤细瘦薄。
岳靳成从沙发后, 轻轻环住她。
付佳希抬高手, 酒杯杯沿贴着他的唇, 两人共饮一杯。
岳靳成说,“今天受委屈了。”
“儿子委屈。”付佳希说。
“以后不去那边了。”岳靳成语调平静。
“不怕别人议论是非?”
“多嘴的,我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付佳希神色淡淡,“不至于。他是嘉一的爷爷,对他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以后你看着点,儿子跟你在一起,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岳靳成还在意一点:“今天遇到事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明芯不是打给你了吗?”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打?”
沉静的夜,更容易辨别情绪。
付佳希听出他的话里有话,“所以,你这是还怨上我了?”
岳靳成:“没有。我只是以为,碰到事的时候,你会第一个想到我。”
“我怎么没有想到你,那里的人都姓岳,哪个不是和你有关。”付佳希说完就止住,过嘴不过心,这话说得不合适,也不应该,带着明显的情绪与抗拒。
但有一说一,就事论事,岳靳成也不会比她好受。
“不好意思,我今天状态不好。”付佳希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开车注意安全。”
岳靳成走得悄然,离开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回程,他开车格外心浮气躁,红灯转绿时,正常速度起步,后边一辆面包车疯狂地按喇叭。岳靳成差点靠边停车,想狠狠将人揍一顿。
檀公馆的私人地库,一把没能入库,倒了两把才停正。
岳靳成猛地捶了下方向盘,短促的鸣笛是他积压一天的情绪发泄。
“岳总。”焦睿接电话很快。
岳靳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跟老高那边打声招呼,该做的可以着手去做了。通知行政部,下周召开临时董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