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佳希忽略她的阴阳怪气,“当然,你要学的还很多,别着急,慢慢来。”
万钰脸有点挂不住,“这里没人了。”
“商场生意兴隆,怎么会没人。”付佳希故意曲解。
万钰笑了下,“也是,这里是关家的产业,运营一直由叶溱姐负责,她真有本事,事业干得好,人也好。最近常来家里走动的,家里人都很喜欢她。”
家里人。
都。
不就想说岳靳成吗。
付佳希知道她的意思,心里还是有了不畅快。
“我听爸爸讲,柏丰和关家,合作推进的项目不少,明年会全面推进,好几个都是大哥亲自立项的,想必以后,与叶溱姐的交往也会更多。”
万钰笑着说,“佳希姐,我其实特别羡慕你。就算离了婚,也能过得好。大哥就更加不用说啦,简直是我偶像。丝毫不为旧情往事困扰,一直在向前看。”
付佳希说,“所以啊,你要经常鞭笞你丈夫。”
“嗯?”
“学学岳靳成,别总念着旧情,多向你看看。”
其实这话有点尖酸刻薄,同是女人,付佳希这样讲有点不应该。
但她控制不住,似有一团火,把心烧得慌。
嘉一上完击剑课,今天的课程内容大概很激烈,到家后,小家伙以及精神亢奋得不行,在沙发上翻跟头,蹦跳,自己编台词,碎碎念了一部武侠剧。
付佳希说了两遍,“该睡觉了。”
岳嘉一精神得很。
又过五分钟,她说,“你睡不睡?”
岳嘉一说,“妈妈你睡我就睡。”
“我睡不着。”
岳嘉一鬼机灵,假装顺从,去到房间后就给岳靳成打去电话。
“爸爸,你赶紧过来一下吧,妈妈发飙了。”
“她说她睡不着,想你想的。”
付佳希泡完牛奶给嘉一,岳靳成就到了。
电子锁的密码他竟知道,进来得轻车熟路。
岳嘉一未见其人,悄咪咪地说,“妈妈,爸爸来了。”
果然,岳靳成站在房间门口笑。
付佳希白他一眼,“小叛徒,大无赖。”
密码只会是岳嘉一告诉他的。
“爸爸!”岳嘉一从被窝里爬起,兴奋地冲向岳靳成。
“乖。”岳靳成将他稳稳接住,“谁家儿子这么帅啊。”
“付佳希家的。”
“那又是谁家儿子这么不乖啊?”
“岳靳成家的。”
付佳希忍着笑,无语。
之后是其乐融融的父慈子孝时间,付佳希洗完澡出来,嘉一竟还没睡。她忍不住对着岳靳成提声,“明天要不要上学了?”
“快,妈妈生气了。”
“遵命。”
岳嘉一飞快钻进被窝里,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爸爸,我想明早醒来后也看到你。”
“好。爸爸明早五点起,六点到,一定让你看到我。”
他有自知之明,留宿过夜不可能,只能不辞辛苦。
孩子最容易被满足,得偿所愿后,很快沉睡。
岳靳成轻轻关上门,走出儿童房。
付佳希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眼皮都懒得抬。
岳靳成挨着她坐下,“今天是怎么了,遇到事了?”
她心情不好,很明显。
“和你的弟弟弟妹们吃了顿鸿门宴,听到不少你的风流事。”付佳希说,“头皮发麻。”
岳靳成笑,“我这当事人怎么不知道?你说说看,我有多风流?”
消消乐的爆破声此起彼伏,和付佳希此时的情绪应景,“我都说不出口。”
岳靳成又坐近了些,“关叶溱也在。”
付佳希冷呵,“她的一举一动,你这么了解啊。”
“她自己说的。”岳靳成停顿两秒,眼角带着淡淡笑意,“吃醋了?”
“你要是和她有进展,跟我挑明了说,我不吃剩饭。”付佳希将屏幕戳得更用力。
“我要是剩饭,也是被你吃剩的,别人吃不着。”
“别说得这么下流。”付佳希懒懒瞥他一眼,“我不稀罕吃。”
岳靳成说,“也是,这两回,吃的人好像是我。”
越说越没边了,他稍稍一点,便有了画面感。
付佳希关了游戏,放下手机,平静道,“你别想着拿捏我,你给我记住,是我愿意给你吃,你才有的吃。”
岳靳成很喜欢她这劲劲的模样。
桀骜,清醒,像能在严寒冰山里存活的藤蔓,是一种野性的、向上生长的生命力。
岳靳成着迷,低声问,“那今晚呢?岳太太想不想?”
“这儿没有岳太太,”
“嗯,只有主动倒贴的岳先生。”
付佳希没忍住,终于笑了起来。
厚脸皮这是一种能力,再硬的石头,也能给磨软了。
“开心了?”岳靳成问。
付佳希含糊地“嗯”了声。
岳靳成贴着她,手不安分,沉声问,“想不想更开心?”
四目对视,浮躁的热气在鼻息间萦绕,空气变轻,边薄,似乎升空了许多热气球,火焰在底部灼烧,“嘭嘭”如心跳,在临界点时终于爆炸。
付佳希揪住岳靳成的领带,用力往下拉,主动吻了上去。
一夜升温。
从沙发到岛台,从客厅又辗转去卫生间。
卫生间瓷砖太冷,付佳希一哆嗦,岳靳成就满头冒汗,只能退出大半,不然很快就能到终点。
最后去了闲置的杂物间,房间的隔音很好,不至于上演全集的哑剧。在欢愉到极致时,还能给出一小条缝隙,让声音得以助兴。
杂物间没有床和沙发,只有干燥的浮尘,在久违到访的动静里,热烈飞扬。
这两年多的空白,依靠上拳击和体能课得以填补,岳靳成很凶,自控力几乎为零。付佳希本想硬撑着,但最后实在力不从心,眼泪悄然坠跌在他手臂。
岳靳成理智回归,违心道歉,“对不起。”
再后来,付佳希揪着他的头发,狠狠将他的头抬起,泪眼斑驳,无言控诉。
岳靳成声音哑得像重感冒患者。
“……到了没,宝宝。”
原本循序渐进的情绪忽然被点炸,从耳朵发散,烧心挠肺,全部的血液急速聚集去某一处地方。她本能地收紧,身心的感知在这一瞬,成为彼此交融的胜利终点。膨胀的不止是心,还有岳靳成咬牙都无法再维系的弦。
付佳希似惩罚,抱得他很紧很紧。也不甘示弱地回击,亲了亲他的眉心,继而是侧颈,最后一吻,落在坚硬的锁骨处。
“……到了没,岳总。”
一模一样的话,在灵魂共振的出口,泼出一整片的绚烂。
岳靳成利器缴械,臣服于今夜的温柔乡。
—
冬日晨间天色暗,付佳希眼皮耷不开,被紧箍腰间的手弄得有点疼。这手不老实,还想继续往下攻城掠地。
付佳希蒙着头,呜呜哼唧,“你别弄了,起床。”
“我送儿子上学,公司那边我让焦睿给你请个假,你在家休息一天。”岳靳成不舍收手,亲了亲她的脸。
“ 不了。”付佳希半醒半睡,“我今天中午有点事。”
“工作先放一边,我跟刘匀说。”岳靳成说。
“不是工作。”付佳希差不多醒了瞌睡,适应了一下身体的痛感,然后坐起来,下床。
房间避了光,只一点从窗帘底透进,将卧室调成绸质的暗蓝色调。付佳希弯腰够衣服,身体曲线展露淋漓。像电影里质感的人像镜头,有一种无声的、温柔的张力。
岳靳成目光流连,被毯下的山峰又开始拔高。
“那我陪你一起。”他说。
“不用。”付佳希说,“别人约了我吃饭。”
岳靳成懒洋洋的,随口一问,“不会是奶奶,又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