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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修仙界恩重如山 第36节

    他的这些师弟师妹倒是不?算什么?大?事,毕竟都是自己人,等到以后穆辞雪出山了,天极宗的传承便捡起来了。
    可是李承白这个小孩就不?同了,他算是天极宗正式要接纳的第一个新人,要如何安顿他呢?
    沈泽是个做事很利落干净的人,以前?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也就那样了,现在要发展宗门?,他必然是不?想?像是过去这样继续下去的。
    可是真的拜自己为?师,沈泽又不?愿。
    他认为?自己大?病未愈,还?没突破金丹期,还?没资格正式做师父。
    虞容歌也在想?这件事。
    关于男主?的命运,她考虑了一天,最?后决定?去他丫的。
    她束手束脚个什么?劲,不?就是男主?吗,既然让她碰见了,那就根据她的想?法来。
    既然有这个条件,何必让李承白再受原著的苦。
    人她是收下了,至于他的安顿问?题……
    虞容歌想?起了他原著里的师门?。
    其实李承白的原师门?和天极宗的状况很像,区别是前?者连门?派都没有,师徒六人像是一家人般隐居竹林小院。
    根据原著里李承白的回忆,他的这个师父颇有雅士之风,只不?过身体病弱,寻不?到良医来治。
    他的师父是个良师,哪怕只是随口指点,都能让人受益颇深。可惜精力不?济,后来好不?容易得到一味珍稀灵药,又惦念他这个徒弟,最?终还?是未用,而是留着给李承白做了对修炼有益处的丹药。
    李承白因为?邪修屠村的残忍真相?心魔横生,浑浑噩噩许久,连竹林都不?愿回去。
    直到师父去世,他才意识到自己为?了过去而忽视了身边更重要的人,可惜为?时已晚,他连师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师父却惦记着他,为?他留下丹药。
    李承白受此刺激破境金丹,从?此不?愿再被过去的伤痛所束缚,可惜师父已逝,其他师兄师姐因此事与他离心,终究还?是走?了两条路。
    再后来,师兄师姐因仗义执言,得罪世家商盟,被商盟派出通缉令追杀,就此李承白开始了他不?断失去和复仇的人生。
    虞容歌觉得,他师父这个病放在天极宗根本?不?是什么?问?题,都有两个病号了,也不?差再多一个了。
    最?好是能找到李承白原著的师门?,反正他们没有真的门?派,最?好留在天极宗,以后天极宗就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师尊长老。
    如果不?愿意,那让他们和李承白多见见,看看有没有师徒缘也是好的。
    虞容歌想?来想?去,基本?下定?决心。她刚想?开口唤人,便叹气道,“苍舒离不?在,想?找个靠谱点的人出去都找不?到。”
    她翻出法宝联络苍舒离,却没看到一旁的沈泽眼中划过些许情绪。
    苍舒离很快接通联络,他吃惊道,“容歌?你竟然主?动联系我?!”
    虞容歌刚要开口,就听到他自言自语地嘀咕。
    “不?对啊,这不?像她这般冷血无情的人能做出的事情啊,反正她绝对不?是想?我了。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如今东窗事发?不?对。总不?会是她又有什么?事情需要人去办,结果放眼望去,整个门?派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最?靠谱,她连第二个都找不?到了?”
    听着苍舒离用话暗搓搓点自己,而且她一个字没说,他就猜到了。虞容歌太阳穴直跳,她嘴角抽搐,总算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是啊,除了你,我还?能靠得上谁啊。”她陪笑道,“苍舒离……”
    “哎。”苍舒离叹气道,“小姐的恳求,我怎么?会舍得拒绝呢?只是……”
    “等你回来,我们就出去玩一圈,好不?好?”虞容歌觉得自己这一年多薅这位大?反派的狗毛薅得够多了,是该多依着点他。
    她哄道,“这回绝对不?拖了,谁拖是谁小狗。”
    苍舒离这才心满意足地挂断通讯,按照虞容歌给的大?致地址去搜寻。
    放下法宝,虞容歌对沈泽吐槽,“谁能想?象得到,初见面的时候我简直烦死他了,还?是苍舒离非要留下来。没想?到,我现在倒是真的离不?开他了。”
    “苍舒道友是做实事的人。”沈泽也说。
    等到离开虞容歌的院子,沈泽神情有些黯淡。
    纵然有师祖的丹药相?助,他恢复身体也不?是几?天的事情。更别提,筑基期与金丹期之间的沟壑犹如高山与低谷,他若不?突破金丹期,便无法帮助虞容歌。
    他想?做她的剑,可哪有不?出鞘的利刃呢。
    第035章
    李承白被测出根骨资质的事情传回村里, 整个村子都?震动了。
    村庄折了八百多人,家家户户挂白布,百姓们却因能和仙长们离开、未来能被?仙门庇护这渺小希望而努力振作, 其实颇有丧事喜办的感觉。
    如今李家小儿被检测出修仙根骨, 才是真正的大喜事!
    村民们自发办了流水席,将平日不舍得吃的牲畜杀了许多, 人们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百姓们朴素的思想让他们很高兴:他们村子出了一个仙长?, 以后他们就有靠山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李承白和母亲暂住在娘家里,这两日木门都?快被?同村人推烂了, 大家都?想送礼贺喜,却被?李承白的母亲全都?谢绝了——都?是一个村的, 过的都?是同样的苦日子, 何必左手倒腾右手呢,还不?如大家开?开?心心地多吃几顿。
    如此几次婉拒之?后,大家连续吃席三?日,村中总算勉强恢复平静。
    李承白到底还是孩子,之?前惨烈的经历让他一股郁气闷在心中, 发泄不?出来, 如今忽然发现自己有修仙之?资,掩在他心头的阴霾总算散了些。
    同村的叔叔为他做了把木剑, 李承白天天带着剑跑来跑去, 神气极了。
    看着他终于有了些过去天真烂漫的活泼样子,李母这才松了口气。
    又过了几日,天极宗派了几艘飞舟来接人, 四?百多村民要分成几批来送,李承白自然是要乘坐最先的那一艘。
    临行的前一晚, 李母唤来李承白,细细地叮嘱他。
    "承白,你?的理想是什么?"
    这个答案李承白这两日说过许多次了,听到母亲问,他仍然很有劲头地说,“我要成为像是陈仙长?他们那样善良伟大,除恶扬善的剑修!”
    李母笑道,“希望你?未来也不?会改变。”
    到底是命运聚变的转折口,李承白趴在母亲的膝盖上?,闷闷地说,“阿娘,等去了门派,我还想与你?住在一起。”
    “傻孩子,以后你?也是门派弟子,要和你?师兄弟住在宗门里,哪有和我住的道理?”李母叹气道,“承白,你?记住,拜入宗门之?后,你?先是弟子,后才是我的儿子。”
    少年蹙眉道,“这是什么道理,母亲含辛茹苦生下我,如今爹也去了,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大过阿娘。”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李母的声音严肃了许多,“你?有修仙根骨,可是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李承白刚要开?口,母亲却已经接着说了下去,“这代表我是凡人,你?是修士,你?我母子二?人已经不?再是同类人。这代表几十年后村里你?所?有认识的人都?老?去死亡的时候,你?仍然只是个年轻人!”
    少年一震,他抬起头,吃惊地望向母亲,李母目光坚定却温和地看着他。
    “凡人寿命短暂,所?以修仙者才要斩断凡俗。如果你?只被?小情小爱所?束缚,又何必去修这个仙呢?”她缓声道,“你?拜入师门后,必须要将门派、师父、同门放在第一位,而后才是我和其他村人。”
    “这非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冷,而是若念情谊,你?的师父和师兄弟才是陪伴你?更久的人。若讲道理,日后村里人和后代都?将受你?的师门庇护,你?的师门昌盛,我们才会安居乐业。”
    李母伸手轻轻抚摸李承白的头发,她温声道,“你?的师门是你?的恩家,你?的归处,你?要将师门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这才是懂恩重情之?人应做的事情。”
    “承白,你?能做到吗?”
    李承白胸膛起伏,他年少却聪慧,如何听不?出母亲在与他划清界限?
    他快活了那么多日,本以为未来是光明灿烂的希望之?路,却没想到在这之?前先要失去母亲!
    他不?愿,他不?愿!可是,李承白连一句赌气的‘那我不?要当修士了’都?说不?出口,他亲眼目睹惨剧发生,失去了父亲,没了亲朋好友,亲手将他们的碎肉埋入土里。
    没有人比李承白更清楚这份机缘有多么宝贵,这世间?就是弱肉强食的,他只有拥有力量,才能保护更多人。
    母亲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李承白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阿娘!”
    少年跪下,给母亲行了大礼。
    惨剧发生的时候他没哭,埋葬尸体?时他没哭,在这个时刻,李承白还是没有哭。
    他好像什么都?没了,连泪腺都?没有反应了。
    “我的好孩子!”
    李母终于忍耐不?住,她伸手将少年紧紧地揽在怀里,眼泪一滴滴的落在他的背上?。
    第二?日,李承白随着陈盛和老?执事登上?了第一艘飞舟。
    相比于前几日的活力四?射,少年今日安静许多。
    为了多装些人,飞舟超重载人,村民们都?在地上?打地铺,仅有的五间?房,陈盛、老?执事和李承白三?人一间?,其余的四?个房内也都?挤满了人。
    有着对未来的新憧憬,别说打地铺了,哪怕只能连坐三?天,村民们也都?十分情愿。
    母亲为了让他有主次之?分,特地没有跟他上?第一艘飞舟。
    李承白本来想找相熟的村民聊聊天,没想到大家推搡着他,淳朴地嘱咐道,“去和仙长?们一起,多交流交流感情!”
    少年被?推来推去,稀里糊涂进了舱室,身后的大门也被?关上?。
    陈盛和老?执事坐在桌边,正在本子上?写什么东西,看到他来了,陈盛笑道,“小老?虎,过来坐,饿了吧?”
    船舱里人满为患,热热闹闹,舱室的门一关,将那些声音隔绝在外,只剩下两位仙长?面对而坐,仿佛风都?清雅了许多。
    李承白在陈盛身边坐下,忽然对这样的安静无所?适从,就好像有一只手将他从嘈杂的凡尘中捞上?云端,亲人好友们似乎都?已经隔得很远很远。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自己的后脑勺被?人大力的摸了摸,他抬起头,对上?青年含笑的目光。
    “别怕。”陈盛温声道,“你?只是多了一个家,其他什么都?不?会变。”
    李承白想起昨日母亲的话语,他抿起嘴角,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看向陈盛手下的本子,李承白没念过书,也不?识字,他好奇道,“陈仙长?,你?在做什么?”
    “工作日志,用?来记录出门后的大小事的。”如今少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自己人了,陈盛也不?瞒他,倒是调笑道,“我们师门出去三?组人马,只有我们带回来了你?这个小苗子,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是啊,阿白,你?可是我们宗门正式招来的第一个弟子。”老?修士笑呵呵道,“也不?怪宗主那么看重你?了。”
    “是这样吗?”李承白有些受宠若惊,他想了想,又开?口问道,“不?知道宗门与宗主有没有什么忌讳,我什么都?不?懂,怕做错事情。”
    老?执事和陈盛都?很看好少年的一点,便是他虽出生乡野,没念过书,却进退有度,从不?因出生和见?识短浅而自卑,反倒落落大方,有礼有节。
    “我们没有那种穷讲究,硬要说的话,大师兄……也就是副掌门性?格比较严肃,但你?不?要怕他,他是面冷心软的人,我们都?是他带大的。”陈盛说,“至于宗主你?就更不?必担心了,她又温柔又善良,你?一定会喜欢她。”
    李承白懵懵懂懂地点头,就听到老?执事笑道,“这孩子总让我想起你?们大师兄小时候,说不?定日后也有了不?得的造化呢。”
    老?执事这样一讲,陈盛果然放下笔,认认真真地打量少年一番。
    他笑道,“您别说,还确实有点像。不?过阿白俊俏,让人很想亲近,大师兄是天生冰山脸,也只有和宗主一起的时候才和颜悦色一点。”
    李承白就这样听着一老?一年轻两位修士聊天,说着门派发生的日常小事,慢慢他的心便定了下来,不?再感到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