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考试结束以后才
在苏姚看见周言安的同时,周言安也看见苏姚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对视的那一刻,苏姚便停下了步伐,等着周言安过来找自己。
周言安走到苏姚面前,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双手。
他等在外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手还是特别的热乎。
而苏姚则不同,她在没有暖气的教室内奋笔疾书了几个小时,手已经完全冻僵了。
就《送东阳马生序》中说的,“手指不可屈伸”就这个状态。
在教室里面一心考试,还不觉得手凉,出了教室以后才觉得手上凉。
周言安的大手,一只手能将苏姚的两只手握住。
他牵着苏姚往前走,不能站在原地,考生们都在回头看他俩。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下了雪沫子,这种下雪的天气,正适合吃火锅。
周言安提议道,“去吃东来顺?”
苏姚眼睛一亮,“好呀好呀。”
自从备考以来,依旧很长时间没有出去浪过了。
吃点涮羊肉暖身子,也是当做庆祝一下。
下雪天,来吃涮羊肉的人不算少。
在等待着上菜的时间里,苏姚从书包里摸出两张草纸,将刚才的考卷给默写出来,默写考卷的时候,苏姚就顺便将答案给写了出来。
为啥不回家再默写,她是怕等吃完饭以后,会忘掉一些内容。
这才考完试,记得还很清楚。
等到火锅上来以后,苏姚的
除了有一道题的答案不确定以外,她能保证其他的全都是正确答案。
这默写的考卷和答案,苏姚自己用不到,一会回家的时候带给明月。
让她再做一遍题,跟苏姚写的答案对照,来大致估算一下分数。
考完试不长时间,还没有出成绩就要填报志愿。
能对于自己的分数有一个正确的认知,在填报志愿的时候,也能更加地把稳。
不光是苏姚和周言安觉得下雪天吃涮羊肉暖身子,跟两人一样想法的食客不在少数。
苏姚和周言安进店的时候,东来顺里面已经坐了将近一半人。
因此这炭火和菜品上得很慢,苏姚试卷已经默写了三分之二,才有服务员过来给两人面前的铜锅底下添上炭火。
还真别说,这炭火刚放进去,就觉得脸上一热。
苏姚在默写考卷的时候,周言安就默默看着她。
真的很神奇,他觉得认真学习时的苏姚,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魅力。
他在一瞬间产生,面前宝物被人看见并偷走的错觉,没忍住四处打量。
结果就与一个中年男子的目光对上,如果没有看错,这男同志刚才是在盯着自己媳妇。
原本还温和有礼的人,瞬间凶相毕露,朝着对方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苏姚这时候还沉溺于默写考题,没有注意到对面人的变化。
那人在小两口左侧的桌子,偷看被抓包,他不好意思地冲着周言安笑了笑,食指将滑下的眼镜推到鼻梁上,“老弟,别误会,我只是对你对面这位女同志在写的东西好奇。”
他看着两人,有点像情侣,但是又怕叫错了,让人家女同志难堪,最终只用对面的女同志来形容苏姚。
苏姚听见声音,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抬起头,有点蒙地看着正在对话的两人。
什么时候,周言安也能跟陌生人进行社交了?
很难有人不喜欢这样的苏姚,认真专注于自己的世界。
那男同志看苏姚抬起头来,也解释道,“同志别误会,我就是看你字迹工整,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这男同志对面坐着一个男孩子,一脸稚气,看起来没到二十岁,身上背着一个斜挎的军绿色书包。
这中年男人叫曲宝玉,坐在他对面的男孩子是他儿子曲子坤。
曲宝玉之所以被周言安抓包一直盯着苏姚看,是因为在周言安转回头之前,他儿子曲子坤正在盯着苏姚手上的草纸。
他真是个好爹,这时候没把自己儿子给供出来。比如说,我不是故意看你的,刚才我儿子看你,我才盯着你看。
自己又不是啥国家保护文物,人家盯着看一眼,就会掉块漆的哪种。
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苏姚将手上的草纸收起来,“咱们先吃饭吧。”
曲宝玉伸出袖子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这汗珠一半是让火锅热出来的,还有一半是因为这臭小子偷看人家女同志,他紧张出来的,生怕那身材高大的男同志不管不顾直接冲过来打他们父子俩。
就他和他儿子那小体格子,绑在一块都不够那位男同志打的。
看人家小情侣没有计较刚才的事情,曲宝玉使劲瞪了他儿子一眼,叫他管好自己的眼珠子,别到处瞎看。
所幸这小子没有再偏头看那位女同志,曲宝玉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男同志的吃饭速度,就是会比小情侣快很多。
如今是在外面,苏姚和周言安自然是不能说情侣间的私房话,只随便聊聊身边的八卦,再讲讲别人的坏话。
人家父子俩已经吃完,这小两口才吃到一半。
出了东来顺,曲子坤才告诉他父亲,“我看那女同志正在画的图,有点像我下午的考卷。”
曲宝玉一脚踢过去,“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早说。”
曲子坤麻溜地躲过亲爹的无敌夺命脚,“我又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
这曲宝玉别看文质彬彬的,就在人家东来顺的门口,差点跟儿子上演了全武行,“怎么就不能说了,你那样说,不比人家把你爹当流氓强。”
曲子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事已至此,您还能怎么办呢。”
曲宝玉咬牙切齿地说,“能怎么办,你等回家的。”
明显是要回家以后算账的意思,然而被威胁的人丝毫不怕,他妈他奶都在家,他爸敢动下手试试看。
雪天路滑,不过这爷俩都属于比较野的那种,不在意路滑,其他路人都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就这爷俩跨上自行车就往前蹬。
自行车骑出去约有五十米,曲宝玉突然停下了。
曲子坤还以为这有什么事,才让他爹停下了下来,心里纳闷,不过他双脚蹬在地上,也停了下来。
曲子坤双脚在地面上,像船桨一样滑动,后退到亲爹坐在的位置,“怎么了爸?”
曲宝玉也是灵光一下,“你说那看那女同志在写的内容,有点像你今天下午的考卷?”
曲子坤今年高二,虽然还没到高三,这两天却来参加高考了,只因为他老爹说,这第一年的考试肯定简单,让他先来试试水。
他听话地过来试水,就发现吧,水虽然不深,但他水性修炼得不够到家,这也是白搭。
不过他年纪还小,即便是今年没考上,也能等着来年再考。
考完试以后,他跟苏姚的情况类似,出来打打牙祭,吃顿好的。
结果就看见旁边那桌做的女同志,正在之上不知道写什么,他无意间瞟了一眼,发现她正在画的那个图,跟今天下午的试卷有八分相似,就没有忍住多看了两眼。
亲爹问话,曲子坤回答道,“对啊怎么了。”
曲宝玉拍了一下手掌,“那咱去看一眼呗,万一人家写的,就是你下午的试卷呢。”
曲子坤也不算脑子多灵光的,他问,“爸,你是说,有人给她透题?”
这个蠢儿子呦,曲宝玉快要被他给蠢哭了,他现在怀疑,自己儿子如果考不上大学,不是因为太懒,而是因为太笨了。
还得是当老子的,脑子转的比社会经验不足的儿子要多,“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跟你一样参加了高考,并且记住了考试的题目,这刚从考场出来,就赶紧把题目给默写下来。”哪有被透露考题的人,会在考试以后默写题目,人家都考前才看。
这儿子真的蠢死了。
曲子坤哦了一声,那还真了不起呢,能把考题给默写下来,这脑子得多好使啊。
看着眼前只会哇夸人家牛逼的儿子,曲宝玉心里不停地默念,这是亲儿子,不是抱来的,得有耐心不能打。
你说你智商不够就算了,这时候脑子就跟滴了沥青似的,那是根本不会动。
曲宝玉没忍住吼道,“人家将考卷给默写出来了,你就不能去要一份,来年还得再考呢!”
哦哦哦,曲子坤心里想着亲爹也不盼着他好,现在成绩还没出来呢,就已经为来年做准备了。
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跟曲宝玉说的,怕亲爹用他的成绩喷他。
苏姚和周言安一顿饭快要吃完了,结果刚才那一桌已经离开父子又回来了。
直奔着两人的方向,他笑得十分和气,跟刚才对着儿子又是吼又是打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同志那个实在是打扰了。”
周言安抬眼,整个人就是很不友好的一个状态。
曲宝玉伸手,向下压了压,“同志你先别急,先听我解释哈。”
这种伸手下压的动作,是那种标准的领导在上面讲话,叫下面人安静的时候,做出来的动作。
曲子坤对于亲爹这种,在外人面前讲话,半天说不到正题上的行为,有些不耐烦,“同志你好,我刚才看你在纸上写的内容,跟我下午的考试试卷有点像,请问你今天下午参加高考了吗,那纸上写的内容,是对下午的试卷进行默写吗?”
苏姚被问得满脑门子问号,她对这个年代了解的不多,是这个时代的高考试卷是绝密,不可以凭借记忆进行默写吗?
她不解地看向周言安,需要这个时代的土著,给自己一些解释。
周言安接收到媳妇的眼神,他不觉得这个行为存在任何不妥的地方,便开口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曲家父子也不会想到,苏姚的脑回路,直接想到默写试卷是不被允许的。
曲宝玉摇头说道,“不是的,我儿子今天也参加了高考,能不能麻烦你把默写的试卷,借他誊抄上一份,他成绩不好,非常需要这个高考真题来提升自己。”
原来是为了这个。
可是,“我自己不需要这份真题,是带给我朋友的。”
明月重新做一遍真题,对答案估计分数,才能填报志愿。
曲宝玉立刻回答,“这样吧同志,你把家庭住址告诉我们,等过几年叫这小子去你们家把卷子给抄一遍,你看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