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羽下意识地缩进了徐宴辞的怀里,两手紧紧抱着他,鹿眼慌张地环顾着卧室周遭,小声说,“叔叔,我们家里有怪物。”
“是做噩梦了吧。”
楚惜羽认真的摇头,“是真的,我刚才看见了。”
徐宴辞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一手回抱着他,另一只手摸上他的额头,眼神平静,轻声安抚道,“好了,小羽别害怕。”
第95章 触手(11)
楚惜羽的脸紧贴着徐宴辞的脖颈, 他还没缓过神来,慌张地环顾着室内周遭。
他缩着,轻声对徐宴辞说道, “叔叔, 我真的看见了怪物,就在我们家里,你要相信我。”
徐宴辞摸着楚惜羽的额头, 将他脸颊上晶莹剔透的汗珠擦干净。
“嗯,叔叔相信你。”徐宴辞的指腹摩挲着汗珠的湿意, 安慰他道, “你身上有受伤吗?”
“没有。”
也许是楚惜羽的精神过于紧绷, 触手的那种湿冷的气味还没完全从卧室里散去,他隐约能从徐宴辞的身上闻到这种气味。
楚惜羽缓了好一会,才坐直了身。
楚惜羽就像是被触手当成了揉捏把玩的玩具,它没有侵占他,而是用可怕的触手缠绕着
他的全身。
带着如同密网般的窒息感, 不断挑拨着敏感边沿, 让他深陷于沼泽般的黑暗中。
楚惜羽肩膀有些发颤,衣服都皱了,相比之下,徐宴辞依旧西装革履,连衣袖都是平整的。
徐宴辞伸出手,手掌心疼地摸着他的脸蛋, “看清楚它长什么样了吗?”
楚惜羽说道:“它身上有很多触手,一直缠着我。”
徐宴辞语气低沉, “缠着你的全身吗?”
楚惜羽握着手指,低下头, 轻声应道,“嗯。”
“那是什么感觉。”
徐宴辞的声音磁性沉稳,语气平缓,他吐字清晰,就像是聊家常般询问着楚惜羽羞耻到难以启齿的回忆。
楚惜羽低着头,“很凉,滑滑的,但是力气还很大。”
徐宴辞问:“小羽很害怕吗。”
“嗯……有一点。”楚惜羽点头。
“如果叔叔在呢,也会害怕吗?”徐宴辞幽幽地问。
楚惜羽想了一会,虽然不明白徐宴辞为什么会做这种假设,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叔叔在的话,我就不会害怕。”
徐宴辞陪伴了他很久,和他经历了很多个副本,虽然现在徐宴辞看似对他只有亲情间的感情,但他仍然一直信任徐宴辞。
“嗯。”
徐宴辞又拥抱了楚惜羽,一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别怕,叔叔一直都在。”
“嗯。”楚惜羽感受着徐宴辞平缓的呼吸声,心跳缓缓加快,脸贴着徐宴辞的肩头蹭了蹭。
当晚,徐宴辞就让仆人把徐宅所有的房间都翻找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徐宴辞和楚惜羽站在主楼的楼梯栏杆前,他身上披着徐宴辞的西装外套,被徐宴辞一手搂着肩膀。
“看到了吗,小羽,”徐宴辞安慰他,“我们家里什么也没有。”
楚惜羽眸光微怔,望着楼下忙碌的仆人们,嘟囔着,“……不可能呀。”
——
次日一早。
楚惜羽又梦到了触手,触手缠绕着他,和黑蛇缠绕的感觉不同,它的缠绕是遍布全身的,绕过他的四肢,还带着湿冷的吸附力。
他早早地去浴室先把自己的睡裤洗好,才匆匆开始洗漱。
他走出浴室后,面对徐宴辞时,莫名感到很不自在。
徐宴辞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瞥向他,“怎么这么久,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有。”楚惜羽摇了摇头,偷瞥了眼卧室的大床。
徐宴辞这两天的精神状态明显变好了,也没有在无缘无故地感到身体疼痛,连做噩梦都再没有过。
相比之下,楚惜羽反而精神更涣散了不少,还日夜被噩梦纠缠。
徐宴辞照常送楚惜羽来到盛安精神病院,临走时,指腹摩挲着他的手指。
“昨晚没睡好吗。”徐宴辞看向他。
楚惜羽摇了摇头,他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没有。”
徐宴辞说,“觉得累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叔叔来接你,嗯?”
“好。”楚惜羽解开安全带,朝他挥手,“叔叔再见。”
“嗯。”
徐宴辞目送楚惜羽走进了医院大门,才收回了目光。
他的鹰眼冷漠晦暗,回想起昨晚楚惜羽滑嫩的肌肤和发颤又黏腻的哼叫声,他闭目,喉结在喉面上上下滑动了几下,深呼出一口气。
他体内的怪物扭曲,肮脏,湿粘。
那就是他难以抑制的欲.望。
它已经蠢蠢欲动。
徐宴辞打开手机,屏保上是一个笑容羞怯的少年,那是出楚惜羽今年拍的照片,青涩稚嫩,唇红齿白,让人挪不开眼。
他用指腹隔着手机屏幕摩挲着少年的脸,幽暗的眸子满含着占有欲和痴迷。
就算是在害怕,也早晚要适应的。
他已经等待得够久了。
这是他养大的。
早晚都是属于他的。
徐宴辞拿起手机,吻了下屏幕中的少年。
他把手机放了回去,开车离开。
……
楚惜羽换到十五楼当志愿者后,工作也自然变多了,不仅要帮忙做很多杂活,还要抽空哄娃,他和江浩都累的不轻。
好不容易等到午后,等大部分小孩都睡下后,他们才来到了昨天那个发出奇怪动静的病房。
“先说好啊,大佬,有可能这个任务是我的,到时候你在这白忙活了,可不能赖我。”江浩轻轻地来到了病房的门口。
“我当然知道。”楚惜羽跟着他一起走进了这个病房。
病房里两个躺在床上的小孩都睡着了,却偶尔还能听见木柜里传来轻轻的吱嘎声。
楚惜羽和江浩都买了一张隐身卡,蹲在病房门的角落,等待木柜里的小鬼自己出来。
但是木柜里轻缓的吱嘎声却变得越来越轻,最后没再传出任何动静。
楚惜羽和江浩等了一个多小时,蹲得腿都有点麻了。
但仍然不见木柜里出现任何的异样。
楚惜羽腿麻得不行,他扶着墙站起身,皱着眉小声地对江浩说,“可能是柜子太久没修了吧。”
“这里面一定有。”江浩也跟着站起来,他的腿也麻得不行,笃定地说,“我蹲好几天了,那仨小鬼肯定就躲里面。”
楚惜羽还没吃饭,肚子已经抗议很久了,他拍了拍江浩的肩膀,“我去趟食堂,你先看会。”
“行,”江浩点头,“你赶紧去吧。”
每层楼都设有一个单独的小食堂,现在将近两点,食堂里空无一人,食堂阿姨都已经收拾好餐具下班了,楚惜羽来到食堂后厨,后厨的冰箱里应该还有剩余的食物。
他打开冰箱,只找出了两个馒头,他咬了口馒头,随手关上了冰箱门。
他转身之际,隐约听到了从洗碗池后传来了窸窣的碗筷碰撞声。
楚惜羽咀嚼的动作一顿,瞬间屏住了呼吸,目光看向那处还放着细小水流的洗碗池。
他轻声走近,心跳也跟着加快,来到洗碗池的正面。
他只见两个矮小的男孩缩在洗碗池下方的空间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都是畸形儿,嘴是长着的,形状类似于鸟类的喙,眼骨凹陷,长相狰狞。
他们的伤口是楚惜羽见过的最少的,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道长而猩红的伤口,不偏不倚地正对着大动脉,此刻还是不断地成股溢着鲜血。
双胞胎男孩都抱着几个碗筷,看到楚惜羽的瞬间,都吓得颤了下。
他们互相抱在一起,往空间的里面缩了缩。
“别害怕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楚惜羽蹲下身,赶紧温声说道,“我只是来厨房找吃的的,你们要吃馒头吗?”
说罢,楚惜羽就伸手把一个馒头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其中一个男孩的耳朵缩闭着,他几乎听不太清,而且声带发育并不完全,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
另一个男孩看着楚惜羽手上的白馒头,咽了口口水,闭眼摇了摇头,正义凛然地说,“我们排长说了,我们不能拿群众的一分一毫。”
楚惜羽被逗笑,“那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呀?”
“我们是炊事班的,”小男孩抱着他害怕得呜呜叫的哥哥,挺起了腰板,童音洪亮,“我们现在在执行任务。”
“是洗盘子吗?”
“嗯!”小男孩骄傲地点头,“这可是很光荣的任务。”
他身边的小男孩也跟着呜呜点头,抱着碗筷骄傲地直起身。
楚惜羽撑着脸,笑着和他们搭话,“那你们叫什么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