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乌云密布,空中一阵雷电交加,吓着高台上香凝失魂几许,忧心自己坐在高台,会不会下一秒就成了避雷针引来雷击,水军视线被那人惊恐神情引去,不慎中他一剑差点穿透胸膛,顷刻水雾机警,青色玉扇退开刺入胸膛一半的黑剑,水军随即不顾伤势,毫不犹豫奔向香凝。
寒彻见状收起黑剑,看那情景有些愧疚,方才只知雷电或许天助他也,引开水军视线瞬间便是夺他性命之时,怎知引开他视线的竟是自己毫无察觉的惊恐神色,难道此人在对战期间,还不断分心于高台女子……。
「究竟拿出几分实力与我对战……」寒彻蹙眉,他可是尽了全力与他相战,就怕输了赔去还亲爹清白的机会,这下赢了,他却更加忧愁。
水军跨步跃上高台,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带回地面,如此贴近见他胸前冒血伤势,香凝伸出指尖不断颤抖,神色比方才惊恐十倍更甚。
「没事了,小伤……别哭了……」水军见她泪水涌出,如澄澈玉珠落而碎一地。
「我哪有……」香凝沾血的指尖抚过自己脸颊,果真掛着两行泪不止,心想这爱哭的体质肯定是曇凝造成的。
「行了!别哭了!」水军见那不止的泪,蹙眉怒斥一声不小。
寒彻见状连忙上前,就怕水军欺负那令他心碎的泪人儿,心碎泪总非为他而流。
此时豆大雨点落下,染湿擂台各处,眾人纷纷躲避大雨,见黑影人顶伞而出领走水军、香凝,独留寒彻一人傻在擂台,就想让雨洗尽心酸。
即便为了护她上前,那双泪眼依旧不看一眼;即便那恶人怒斥,也不见她丝毫退却。
想起那年大雨之下,曇凝失常站在雨中,看着梨花被雨打散,红了眼眶不见泪,原来是那泪如雨不止,哭那大雨怎能无情散了梨花一地,蹲下拾起残花贴上手心白玉曇花,那是自从回宫便不曾离身的白玉曇花……
「为何那双看尽梨花散而泪的眼……却望着他。」寒彻看着伞下离去背影渐小,热了眼角,藏了雨中一滴泪,为心里始终藏着对她深爱,却始终不见她察觉分毫。
水军回到房里,水独难得拿出医箱替他三哥治伤包扎,又吩咐黑影人煮药便徜徉而去。水军伤势暂且不重,脸色却比方才白了些,唇无血色,香凝见状显得面色沉重。
「难道伤及要害?」香凝急忙问。
「不,是那黑剑诡异,剑伤不深却若抽离精神几许,有些疲惫而已。」水军撑着解释,就怕香凝沉重面色久久不散,又说:「睡一会儿便好,无须担心……」
「骗人。」
「我何时骗过你……」水军见那双泪眼朦胧就板起脸说:「现在哭丧未免太早。」
「我哪有……你睡吧!」香凝扁嘴回应,就想去厨房看药煮的如何,却被床上那人紧紧揪住,拉回了床缘坐下。
「别走……」水军无力哀求的眼,望着她又轻说:「我怕醒来你又离我而去……」
三日之缘让他相思五年,恍如隔世。如今朝夕相处,却让他不堪再受离别之苦,即便五日都让他想死,并非相思而已。
「不走,哪都不去。」香凝好声说着,却不见他放心闔眼,只得低头轻吻那人苍白唇瓣,像给了印鑑保证,总算见他甘愿安然入睡,揪手的力道却没松过。
回头,寒彻倚在门柱,眼底哀戚更胜五味杂陈,发丝不时渗出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