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姐有事没事干嘛把指甲留那么长啊?!」走出病房搭电梯的时候破流发出充满怨恨的言论,刚刚那一下还真是痛到爆,他发誓等事情结束之后一定要加倍收钱,当然前提是他的委託人要有办法活下来。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猴子问道,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处于满脸问号的状态,对于一个成熟的女人发出如同小女孩般尖细的笑声他很耿耿于怀,那应该不是什么人格分裂,比较像是老人家或庙公所说的附身,反正就是鬼上身的意思。
「没什么,谢玲姐不过就是惹上一点小麻烦……好吧,其实是大麻烦。」看到对方怀疑的眼神他只好改口,「不过没关係,会解决的。」
「……真的吗?」梁千源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实说他真的有点害怕,怕看到认识的人在他碰不到的另一个世界,所以他像个孩子般的问了这个傻问题,儘管他已经过了那个需要保证才有安全感的年纪。
想起刚刚在谢玲身上看到的东西,咖啡色的眼眸多了层担忧。
少年回头一笑,如陶瓷娃娃般精緻的脸蛋因为这个笑容而更加耀眼夺目,引起好几个同样要搭电梯的人的侧目,好几个人都用呆楞的表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放心,没问题的。」
这并不是任何人说可以放心就可以放心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梁千源就是想去相信,或者说,他的确是相信这个他认识不到几天的少年。
所以他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慎重意味。
「当然,如果大叔肯帮忙的话那就更好了!」依然笑的很灿烂,只是那张嘴还是不能免俗的说出让梁千源信心破灭的话,死高中生双手合十,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他口中的「大叔」,那副小狗要骨头吃的可爱样子实在很难让人拒绝,但是被要求的人只是苦笑了一下。
「……可以不要吗?」他的心灵创伤可是还没恢復。
「欸欸──大叔好小气!」露出有点失望的表情,不过破流很快的又振作起来,「好吧没关係,就算我自己一个人也还是可以解决,只是比较麻烦而已。」
「比较麻烦?」虽然梁千源对于帮忙没什么热忱,不过他有点好奇看不到阿飘的除灵师是怎么工作的,之前就听破流说过如果仔细感觉的话,就算是弱小的灵体也可以被察觉到,但他其实一点概念也没有。
由于之前没碰过除灵师,所以梁千源对于这职业的想像就是穿着一身道士服的中年男人一边摇着铃鐺,另一隻手拿着桃花木剑晃呀晃,然后在鬼怪出现的时候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然后要嘛是很帅气的斩妖除魔,要嘛是很晦气的自己掛掉。
但是经过昨天的某些经歷,他实在很难把拿考烂的物理段考考卷当符画的人跟帅气的道士联想在一起,重点是还真的有效……这年头任何职业都要讲究环保是吧?
「当然比较麻烦,我又没办法看到,只能用浪费力气的方式解决呀!」面前的电梯叮咚的打了开来,破流连看都不看的踏了进去,「快进来吧!这班电梯没有任何东西。」
梁千源朝电梯望了一眼,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是电梯像刚刚来的时候「爆满」的话,他就走楼梯。不过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电梯里只有两名乘客,很显然是人类,或许刚刚是有其他「乘客」的,不过在破流踏进去的那一刻似乎就逃开了,一阵凉颼颼的风自身旁拂过,眼角馀光似乎看到有什么白色的东西掠过。
疑惑的看了刚踏进去的人一眼,梁千源有些迟疑的跟着猴子身后踏进电梯。
「看吧!没有东西。」破流笑笑的说道,压了关门的按键,「不过其实他们没有什么危险性,只是在这里晃晃,真不懂你为什么会害怕……干嘛?」注意到大叔盯着自己看,他问道。
「不,没什么。」依然是有些疑惑的表情,梁千源决定忽略自己心中的那个小问号。
明明眼前的人跟刚刚在电梯前讲话的是同一个人,既没有头上长出角也没有多出什么东西,但梁千源就是可以感觉到不一样……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是两者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后者似乎多了一点什么。
有点像是昨天在公车上吓走两隻吊死鬼瞬间的那种气势,不过比较微弱一点。
「真搞不懂你们两个。」完全被排除在外的猴子忍不住小小抱怨一下,「电梯里会有什么吗?」
破流故作沉重地拍了拍猴子的肩膀,「相信我,有些事不知道会比较好。」
梁千源完全赞同以上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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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一楼的餐厅时,梁千源一眼就看到趴在桌上呈现昏睡的人,带着手錶的右手悬空在桌面旁,桌上摆着一叠资料夹跟眼镜。然而像是感应到他的视线,那人抬起头来,帅气到常让女孩子们倒追的脸上带着难得的迷糊表情。
「我还以为你们会至少过半个小时后才来。」打了个呵欠,梁千翫戴上眼镜,一脸没睡饱的样子。
破流耸耸肩,摸着颈上刚才还在渗血现在已不復存在但仍贴着ok绷的伤口,「我想陈教授大概认为我们光是站在病房内就足以造成他可爱女朋友心灵上的创伤。」
「简单来说,我们没问到什么。」猴子下了简单的註解,一面拉开另一张椅子,「巧的是,陈教授就是我们昨天侦讯的那个陈教授,我想他大概对我们警察很不爽,说话有够……不客气。」
梁千源很确定他原本不是想说不客气,这从嘴型可以看的出来,猴子本来似乎是想骂”机车”之类的字眼。
「喔。」梁千翫有些幸灾乐祸的咧嘴一笑,儘管他昨天一整也没睡把时间通通花在找资料翻档案上,精神相当不济,「所以你们被轰出来了?」
「没有,不算是。」破流纠正,然后在梁千翫对面坐了下来,自动自发的拿过菜单,「只是我们没办法等谢玲清醒……算了,我可以点咖哩蛋包饭吗?」
「随便。」懒懒的应了一句,梁千翫觉得自己可能再趴下就会直接睡着,所以他努力撑起身体,拿起桌上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不过记得不要点太多,我最近没钱。」年纪大就是有这种坏处,常常要请年纪小的,就算眼前的小鬼薪水其实不比他低也一样。
别无选择,梁千源只好在四人桌的最后一个位置坐下,跟其他人一起听梁千翫说他的新发现。
「你要查的东西全在这里,我几乎翻遍了局里所有的档案,找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显然一提到花了一整晚找到的东西就能让他振作精神,梁千翫拿起桌上的第一个资料夹,「首先是顺阳街灭门悬案,在三十年前的五月十三号晚上发生,当时附近邻居并没有察觉任何异状,只有隐约听到奇怪的声音,从头到尾只有一声尖叫,由于平常陈姓屋主常跟妻子争吵,所以邻居大都习以为常……直到隔天接近中午的时候,跟他们同住四楼的林姓住户按了电铃才发现不对劲,然后报警。」
「这个案子死了四个人,分别是陈姓屋主、太太、大儿子跟排行老二的女儿──顺道一提,她只有八岁。」梁千翫的语气冷静到可以说是有点冷酷,彷彿他是说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梁千源感到自己的胃一阵紧绷,他想到昨天下午那个已经不算是人的小女孩,看起来似乎也是八九岁的样子。
「警方估计凶手应该是二或三人,应该是孔武有力的男人,手法相当兇残,每个被害者的尸体都残缺不全,陈姓屋主的脑袋被柴刀几乎砍成两半外,而大儿子似乎是在跑上楼梯的时候被抓到,自脚踝以下被兇手砍断。然后是屋主的妻子,脸上有多处刀伤,眼睛也被刺成两个窟窿。但是最小的女孩他们似乎不急着弄死,这也是最让人发指的一点。」
「什么?」从刚刚听到现在已经有点头昏脑胀的高中生连忙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来。
「我觉得这有点类似古早的酷刑,他们把床单塞进她的嘴巴,然后在她的肚子开了一小个洞,慢慢把她的肠子拉出来。」梁千翫解释,「警方最初怀疑陈姓屋主是否有跟人结怨,但调查后发现没有,也没有任何亲戚欠钱或什么的,唯一有可能让人犯下这个案件的理由只有金钱,因为在之前陈姓屋主的妻子继承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遗產,所以往遗產的方向调查,而他们的邻居表示,在血案发生的前镇子,曾经有三个男人拜访过他们,次数可以说是很频繁。当然警方也有朝这方面去调查,但这三个人就像是消失了。」
「所以这个案子最后是不了了之,然后他们的公寓就这样荒废了?」破流问道。
梁千翫露出一个近似苦笑的表情,「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他指着手边那一堆资料,「这三十年间的意外跟自杀案件,我想有八成以上跟那栋公寓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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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内容好像只能根标题扯上一点关係(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