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熬的冬日渐渐褪去,路边的积雪也融化成水。
一处山头,湍湍流淌的小溪旁,一个身着布衣的女子在搓板上揉动着手上的布料。
虽说过了冬季可天气也是微凉,只是洗个衣物的功夫,她的手心就一片红坨。
一旁的妇人见了,“姑娘可要我帮你?你这手都这般了,还是去擦擦药膏的好。”
宋以舒笑着摇头,继续揉搓。
宋以舒如今蕉岭是一处山头,那里并无高官,并无富贾,只有平头百姓,虽说不上民风淳朴,但少了不少的纷争。
日子已经过了叁月有余,宋以舒曾同系统打听过宋府的动静,一切安然无恙心头的大石才算落下。
同时,宋以舒也打听到了,叁月多的功夫,顾淮璟分外平淡,只是再不早朝。
宋以舒知道他是想要得到皇位的,就如同杨修明想要得到皇位一般。不然他不会连结如此多的谋士。连宋奕辰也算在其中,如今是生意蒸蒸日上,把控着京都的大半财源。
可他最后会如何,宋以舒已不需要知晓了。只要他不死便好。
依照他的本事,也不会轻易死亡。
或许是无人可依,无人在意,无人相伴,他总是一意孤行,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手段非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真真就如他的亲生父母般手段狠辣。
宋以舒在最后一晚,看着许久未见的他,多了几分端详。
他为了宋以舒,选择与皇后合作,杀了亲生父亲,他眼眸毫无波澜。
斗不过皇后,与皇位失之交臂,可想而知,而后皇后定要灭了他。对此他毫无感知。
可是他对上自己,想要自己回去的时候竟会带上一丝渴望。
宋以舒总不禁回想起他占有她的难得瞒住。
宋以舒认知到他的情绪也就只有对于自己占有的霸道和渴望。
宋以舒自觉心里清楚,他也清楚,宋以舒不喜欢他,因而他似乎想透过索求无度的占有来满足他自己。
宋以舒不喜欢,却会对他多了一分心软。
她本就放弃了,不料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即使拼命也想一试。
威胁系统,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假身体,在众人面前证实了自己的“死亡”,而后她稍加改变面容,就以新的身份在另外一个地方过着自己想要的自由。
一开始并不好过,她从未做过杂事,洗衣做饭都是不会的,每每做起来都是一场灾难,但好在还可以过,只是积蓄越来越少让她多了几分愁容。
端着洗好的衣物回去租的屋子里,才一进门就觉不对。
或者说是有一阵的不对。
宋以舒确实是在小事上有些粗枝大叶,屋内有什么记得不多清晰,但买了的果子似乎自己总吃不完,邻里的人来送一些吃食,屋子内会无端多了一些碗具,而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如今桌子上,多了一套崭新的衣物,上头有了一页着墨的纸张。
宋以舒只一眼就知道是谁。
文字游戏。
杨修明。
宋以舒转身去了唯一茶楼,哪里是方圆十里最好的茶楼。
远远一看,那抹白色分外夺目。
宋以舒径直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了。”宋以舒礼貌含笑,“你何时发现我的?”
杨修明抿了口茶,“你可能不知,我一直在此处居住,你来的那一日便有人告知我。刚见你时,就猜测你是否是假死,你的习性我都知,又怎会没发现是你呢?”
宋以舒低头,“那你也不该随意进出我的房内。”
“你帮我了许多,我总要帮你。我见你衣物都洗破了,连那破口的碗具都没发现,我也只能这样。”
宋以舒有些迥然。这些自己确实毫无察觉。
“我也知道瞒不过你,也知道是我做的不对,所以才特此向你道歉,你放心,我不会叨扰你了,这里你可以放心住下,不愁吃穿,就当是我对你表达的感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