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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K】XII. 真心就是个屁,放完也什么都没了。

    『片仓学弟,我……我其实,注意你很久了。』
    『咦?』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可、可是学长,我、我是……是男生……』
    『我不在乎,只要是片仓学弟……我、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这……是梦吗?
    好久没有梦到了呢……高一的事……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和人交往,也是第一次,和男人交往。
    大他两届的岩崎学长在高三人气很高,却在某一天放学后,对他提出了交往的请求,还说他对他一见钟情。
    男人也会对男人一见钟情吗?
    那时的桐谷片仓对这种事可说是懵懵懂懂。
    然而岩崎学长如此认真炽热的目光,对着他。
    于是他说了好。
    接下来的日子有如梦幻一般,放学后,他们常常一起去看电影、吃饭、图书馆读书。每天每天,在见到岩崎学长满足而愉悦的笑容,桐谷片仓就不由觉得:或许,这就是幸福了吧?
    『能和学长成为恋人,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当时他是打从心底这么认为,然而在听见他这么说后,岩崎学长对他说。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做更幸福的事吗?』
    年少无知的他自然说了好。
    第一次做实在差点没痛死他,然而听到岩崎学长声声温柔的呼唤,他便什么都不想管了。
    『片仓……片仓……』
    如果学长觉得舒服的话,那他就这样痛死也无所谓。
    那天是毕业典礼的午后。
    穿好衣服的岩崎学长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这样我就无憾了。』
    『……什么?』
    『我一直很想试试跟男人交往是什么滋味……总之,很谢谢你,片仓学弟。』
    『学长……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我再来也要上大学了,你就好好自己加油吧。』
    『这是……要和我分手的意思吗……?』
    『分手?唉呦,不要说得那么严肃嘛。也不过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干嘛看得这么认真?』
    『游戏?』
    『不然你以为,男人和男人有可能很认真的好好谈一场恋爱吗?学弟,劝你还是不要太天真才是呢。』
    『那为什么找上我?』
    『呵,你长得一张就是专门来诱惑人的脸,不挑你挑谁啊?而且你的个性很温驯,就连身体都让人相当满意,果然如传闻中是个好货啊。』
    『……那,还真是谢谢学长的厚爱呢。』
    那天之后,他明白了两件事。
    世上没有真爱。
    决不再以真心待人。
    更悲惨的是,他发现他再也无法对女人產生性慾。
    哈……总之他就是生了张专门用来诱惑男人的脸、个性和身体。
    于是他戴上了面具。
    从此游戏人间。
    虽然说是因为受过了伤,但他也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
    直到遇见麻生一四。
    明明就和他一样是个游戏人间的浪子,凭什么还口口声声对他说相信爱?
    那傢伙还真的是脑子病得不轻。
    ******
    在与桐谷片仓「最后的谈话」后,麻生一四当真没有再去骚扰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句话: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不然,也不用你消失了,我会自动消失,可以吗?』
    麻生一四知道,桐谷片仓是说认真的。
    他感觉得出来,自己这样长期连续的逼迫之下,桐谷片仓开始感到焦躁,虽然焦躁的原因不明,但这就说明了:自己的存在之于他,还是有点作用的。
    只是如果达到反效果就不好了,所以他决定暂时松手。
    再者,他也还有些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恩咲,这里。」
    约了上原恩咲在学校附近的简餐店见面,麻生一四朝门口四处张望的上原恩咲招招手。
    「教授晚下课,来迟了。」
    简单地解释自己晚到的原因,上原恩咲问:「你点了吗?」
    「女士优先。」麻生一四微微一笑:「这是我一贯的原则。」
    上原恩咲没说什么,逕自拿起menu翻阅:「嗯……那么,绅士的麻生一四,应该不会做出让女士买单这种失礼的举动吧?」
    「那是当然。」麻生一四应声。况且今天找上原恩咲出来本来就别有目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招来服务生,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餐点,上原恩咲满足地终于闔上menu,对服务生道:「那,就这样吧。」
    「好的,请稍等,餐点随后帮您送上。」
    「……原来你这么会吃啊。」麻生一四真的有吃惊到。
    「这话好像不该出自绅士的口中呢?」上原恩咲挑眉。
    「好啦,就原谅我吧。」麻生一四笑笑道:「我们好像很少像这样两个人出来吃饭呢。」
    「是啊,所以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吧。」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这女人啊……「我想知道关于『桐谷片仓』的事。」
    「代价就是这顿饭吗?」
    「如果你觉得不够,随便你提要求。」麻生一四说:「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只要和他有关。」
    上原恩咲只是托着下巴,静静望着麻生一四好一会儿后,道:「你真的……一头栽进去了啊。」
    闻言,麻生一四也不住轻笑:「呵呵……是啊,一开始我自己也不太相信。」
    「他有什么特别的?」
    「……那种特别,无法用言语形容。」
    「哇,这是我听你说过最肉麻的情话了。」
    「少在那边损我了,赶快回答我吧,之后你爱怎么消遣都随你。」
    上原恩咲望着眼前几乎是可以称之为「陌生」的麻生一四,好半晌,她才微笑:「我外系的朋友,久保奈津,你还记得吗?」
    「久保奈津……」麻生一四试着回想:「外文系的?」
    交往过的女人他大致上都还记得,不过有时候脸和名字会对不上就是了。
    「她对你甩了她的事实怀恨在心,所以才找上了桐谷。」
    麻生一四不解:「桐谷怎么会愿意帮他?他们交情有这么好?」
    「好像是因为她手上握有桐谷的什么把柄吧,我没仔细问过。」
    「所以现在呢?她满意了吗?」麻生一四笑问。
    「……她有新男友了。」
    「那就好。」
    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来妨碍他了吧?
    「成功的话,也带来给我们看看啊。」上原恩咲说。
    「一定。」
    他一定会成功的,所以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快快投入他的怀抱吧——桐、谷、片、仓。
    「……不过,你真的不会吃太多吗?看了我都想吐了。」
    上原恩咲没有回话,而是直接用高跟鞋狠狠踩了麻生一四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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