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斯尽量控住自己的烦躁和达伦交涉,但等候厅里达伦还在翘着二郎腿抽烟,其他两个手下也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做些什么的打算。
“你们就打断让我看着这只章鱼睡觉?!他这个样子是死是活都不好说,你们就是这样接待顾客的?”尤里斯不再压抑,连带先前的怒火一同涌出。
这些愚蠢的人,在自己的国家,尤里斯效忠于自己的主人,在那里主人无论到哪里都会受到人们的追捧和逢迎,连带着尤里斯也备受讨好,不仅仅是达伦不遵守卖场的规矩,落差感也让尤里斯十分不满。
达伦是从低下升上来的,小地方的做派并不适合用来接触这些有身份的大顾客,但升官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保留着强龙难压地头蛇的观念,他的打算是享受买家的讨好,而不是去放下身段哄他们开心,毕竟他们的“货物”可不常见,想要弄到这些东西,他觉得,应该是买家求他们才对。
“看,这不是生龙活虎的么。”达伦弹了弹烟灰,突然暴起,把椅子傍边的长剑狠狠捅向卡尔文,长剑和铁笼碰撞发出的响声让尤里斯心头一跳。
笼子里的卡尔文因为疼痛身体扭曲挣扎,结实的触手打在铁笼上发出的巨大声音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但他的动作还是有一些软绵绵的,伤口处流出蓝色的血液。
达伦被吵的又刺了卡尔文几下,呵斥卡尔文为“不安分的东西”。
血越流越多,但不会让他们觉得心疼或恐惧,他们的血是红色的,不同颜色的血激不起他们对受伤的感受,他们只会在庆幸自己下手准,既没有影响价格,也能够伤害他人。
“他不会跑出来吧?”尤里斯担心地问了一句。
“说什么大话,我们的笼子可是特制的,别管什么,只要被关了进去就绝对出不来。”
“那你们是怎样弄丢之前那只章鱼的?”尤里斯嘲讽达伦,要不是那条跑掉了,他早就在回程了,而不是呆在这个不适应的地方,偷偷摸摸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下一条深海章鱼地等待。
“妈的,还不是那个女人!那可不关我事!”
争执还在继续,卡尔文却没有像达伦期待那样安静下来,他拍打铁笼的力气越来越大,声音随着加大,外面的尤里斯和达伦交流的音量也不得不加大,听起来就像是这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两人吵累了停下来,卡尔文弄出的声音已经大到让人想要发疯的地步了,铁笼因为他在里面的动作被震地微微跳起,渐渐偏离了一开始的位置。
达伦神经质地抓了抓头发,把原本打理整齐的发型弄的像个鸡窝,眼睛出现几条红血丝,忽然停了下来,整个人静止不动,他恶狠狠的瞪着笼子,走过去猛地踹了几脚,伴随着他嘴里的大声咒骂,污言碎语震天响,直到现在,这间房子才真正有了恐怖的气息。
尤里斯现在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只想快点离开,他意识到达伦就是一个疯子,他只想赶紧完成主人的任务,离开这个地方,但达伦明显和卡尔文干上了,他可不想上去吸引火力。达伦的两个小弟早就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也别想指望他们。
异变突生,达伦口中绝对不会出问题的笼子爆开,卡尔文的触手维持着拍打铁笼的惯性,完全没有收力,在打破笼子后又接着朝达伦飞去,达伦保持着踢笼子的姿势,刚刚好迎上触手,被击中,头颅被按压在地上可以清楚听到裂开的清脆声。
拍打笼子的痛感会让卡尔文快些清醒,达伦的几剑也贡献不少,对此卡尔文回以脏话。
熟悉的装潢不难看出自己又被绑架了,上回差点被强上的阴影还在,这次又被捅了几剑,血还在不停地流,疼痛没有缓解,卡尔文在剩下的的叁人中随便卷起一个,问他阿尔维娜在哪。
尤里斯潜意识里把包括卡尔文在内的所有货物放在低一等的位置上,这时候他下意识地反应居然不是逃命,而是还要上前警告卡尔文不要动,训斥他赶紧停下,不要违抗命令。
当然没有人会听他的,袭来的触手像是拉断一张纸一般把尤里斯的头和脖子分离,他的全部被卡尔文当做养料吃掉,吞下达伦和尤里斯让他的身躯变得更大,伤口开始愈合。
被卷起来的小员工已经被吓得昏死过去,角落那个除了表情惊恐至少还可以说话,卡尔文直接换掉一个,也没有杀掉昏迷的小员工,吵醒他刺伤他买卖他的人已经变成了他的盘中餐,冤有头债有主,卡尔文小时候学的道理他应用至今。
卡尔文选择了更近的路线,直接从拍卖场上穿行而过,台下的买家和拍卖员对此目瞪口呆,倒是当时被拍卖的兔子仿佛看到了希望,开始向渴望求救。
卡尔文无视他们淡定离开,只留下变得湿润的地面,很快有安保人员赶来,拍卖员也在安抚买家的情绪,前面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没出现大事。
只有上帝视角可以看到安保人员赶来的越多,反而越少,卡尔文的身体也越来越大,包裹小员工的触手一开始只能裹住他的腰,现在已经几乎盖住了他的上半身,留给他一个头露在外边呼吸空气。
当找到阿尔维娜时,她在尝试又放弃后已经打着等被卖掉再找机会跑掉的主意了,用蛮力把铁笼拉开,卷起阿尔维娜,卡尔文马上就要离开。
“卡尔文!”他的身躯变大的同时开始出现更多兽化的特征,但脸还在,不至于让阿尔维娜认不出他。
阿尔维娜叫住卡尔文,表示来这的正事,找回艾琳娜和卢修斯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对着卡尔文好一顿哄,才让卡尔文勉强同意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