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颁发的是第二次期中考表现优异的同学。」朝会时间,司仪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操场,「二年三班王可漫、二年一班季策光……」
伴随着名字的介绍,原本站在台下的我也依着指示缓缓走上台,站到了司令台中央,看着操场上站着的各个班级学生们。
这不是我第一次上台领奖,之前考出校排一惊动大家时早已享受过这样的荣耀,然而,今日的我却与大家格格不入。
乐队在一旁演奏颁奖乐,校长已站到我面前准备颁发奖状,我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哈啾——」
虽说我没有转头,可随之而来的訕笑声肯定、百分之百是站在我右方的季策光所发出来的。
「加油,继续努力。」接过奖状后,校长拍了拍我的肩如此勉励,而我则是在吸了吸鼻子后点点头。
身着夏季制服,今日从出门起所有人都出言关心我怎么回事,王可漫的母亲、校门口的警卫伯伯、沉庭珈,还有……
「你干嘛穿这样啊?」走下司令台后,季策光没有马上回到班级的队伍里,而是待在后方与我间聊,「不是考赢我了?」
我抱着肩发抖,他似乎不忍见我如此,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笨!」
「还不是为了你!」我踢他一脚。
真是好心被雷亲,明明为了让季策光不那么沮丧,即使我赢了仍然愿意穿上短袖短裙,冒着被他人当神经病的风险这么做,结果换来的居然是他一句「笨」?一点也不值得。
见他满脸疑惑,我手插口袋,微微将脸侧过去不看着他,「因为、因为你这次分数的进步幅度比我大,在这方面你赢了……」
我为什么要对季策光这么好,这么替他着想呀?
我听到他爽朗的笑声,随后发顶感到一阵压力,是他将手掌放到上头,「好蠢,你一直在流鼻水耶。」
「还不是你害的。」我瞪了他一眼,一拳往他的胸口揍。
我下次才不要再做这种愚蠢的行为了,不仅没得到他的感谢,还让自己身陷酷刑般的寒冷。
幸好我有带着厚衣服备用,否则我今天就得冻成一根夕苑的冰棒,再也回不了家。
***
回到教室后,我连忙搓手取暖,甚至还将沉庭珈带来学校的玩偶给抢过来,那玩偶抱枕中间有个洞,能将手放进去,不一会儿就热烘烘的,舒服得很。
「还我!」沉庭珈在教室追着我跑,我跑得没她快,立刻就被她给追上。
我垂死挣扎,紧紧抱着玩偶不放,「不要——」
我们二人在教室后方上演了一场大战,沉庭珈不停搔痒着我想逼迫我松手,而我则是哭笑不得,感到非常痛苦。
最后,我只好向她投降,那隻企鹅抱枕就这样被她给夺走——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耶!」她瞪大眼,反驳我嘴里碎碎念着的谴责。
我吐舌,「我不管,见朋友有难而不救,是为不义。」
语毕,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跟沉庭珈相处的时候很是快乐,起初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能跟她变得这么要好,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已经成为了我心中重要的存在,是非常亲密的朋友。
我想,若是我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而是在我的世界、在惠雨认识的话,我们两人肯定不会是现在这种关係。
对于在这个世界所获得的一切,每每想起我都充满感激,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与这儿的连结越来越深,我捨不得轻易的断开各式各样的情谊与关係。
织悦说我这样是自私,可那又如何?人本来就该为自己多想一点。
「不理你了,我要去找书商付钱了。」她弹了下我的额头,走回座位上,掏出那装满巨款而显得鼓鼓的透明袋。
她将袋子丢到我桌上,「帮我数有多少。」
「刚刚不是说不理我了?」我抽抽嘴角——几秒前而已耶,怎么马上就反悔?
话虽如此,我仍是乖乖拉开了拉鍊,打算要替她算算有多少钱。
然而,当我一一将钞票硬币摆上桌时,我却发觉了不对劲。担心是自己数错,我又再点了一次确认,可结果却跟方才一模一样。
见我面色有异,沉庭珈勾上我的脖,「怎?」
「少三千。」我皱着眉,「你全部人的钱都收了吗?」
「哈?」沉庭珈没有控制好音量,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不可能啊!我昨天有把全部人的钱都收齐,手机里的记事本都打勾了。」
我拉着她坐下,压低声音问,「你收钱后都有数袋子里面的总额吗?」
「没有……」她嘖了声,吐出一句脏话,「烦死了,谁拿走的啊?」
我叹了口气,既然她没有每次都清点金额,那就无法得知那三千元究竟是在何时不见的,缺乏大概的时间定位,兇手无从找起。
「现在要怎么办……」她仰头,表情烦躁的很,「我等等就要付钱欸。」
我拍拍她的肩,可我身上目前也没这么多钱,只好向她提议先跟导师反映这个状况,后续的等等再说。
然而,站在沉庭珈身后的男同学忽然出声,「你把班费搞丢了?」
他毫不掩饰的声音几乎让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或许是方才一开始我们没有特别放低音量,才会让后方的同学有机可乘。
我扶额,瞪了他一眼,「你别乱讲。」
可他不但没有闭嘴,还变本加厉,「但我看不是整包不见啊,还是你挪用公款,拿去吃大餐了呀?」
我不会说这男同学是坏人,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加油添醋已经不是白目,而是该被社会教训的程度了。
没多久,就有其他同学跑过来关心发生什么事了,班费怎么会变少。而我忍着心底的怒意,拉着沉庭珈走出教室,没打算理会其他人的间言间语。
「漫漫,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要自己补那三千元……」此时的沉庭珈慌张的很,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我会被我爸骂死,这不是小数目啊。」
她的语气急的都要哭了,而我仍是无能为力,只能试图讲些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