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找!」颖儿说单子有可能其实在我的抽屉,便自告奋勇的到了我的位置上翻找。
无论我们两人怎么找,同样的地方翻了多少次,申请表就是迟迟不出现。
我吞着口水,感觉下一秒就要着急的哭出来,可眼泪不能解决问题,我还是忍住了,免得被他人侧目。
颖儿拍拍我的肩,「宣艾,有可能是不小心跟其他东西被丢掉或怎样了……没事!跟芷琳说一下,她能谅解的。」
我垂下头,心里头满满的都是对社团成员们的愧疚。
我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呢?
事已成定局,总不可能在我心灰意冷时突然申请单就蹦出来了,我只能面对并且接受我找不到重要文件的事实,并且勇敢向社团的各位认罪。
我已经能想像他们会在背后如何议论我了,可这次的确是我活该,是我自己没有保管好重要的东西,造成了医研各位的困扰。
我沮丧的坐到椅子上,掏出放在抽屉的手机,点开社团的群组,缓缓打下了说明情况并且道歉的语句。
有不少人在第一时间读取了讯息,第一个给出回覆的是社长。
「……」
「不见?」
她的讯息充满显而易见的无奈与不满。
「我不是说大传在跟我们抢?就算你重跑一次流程,我不觉得能比他们快。」
后来,其他成员也有出面表达自己的意见,表示当务之急是赶紧再跑一次流程,并同时寻找备用场地,以免届时情况更为糟糕。
因为我的疏忽,活动的安排可能必须有所更改,原本我们借到的大场地也可能被其他社团佔走,只能转而申请其他间空间较狭窄的教室。
「没事的!」颖儿仍待在我身旁,脸上满是担忧,「宣艾,你不要太自责。」
我垂眸,仍在心中不停的谴责自己的大意。
这时,忽然有另一个同学唤了颖儿的名字,说是要与她一同讨论下礼拜的公民报告。
「我等等再跟你聊聊!」最后,她给了我一个拥抱,而后走向了那名同学的位置旁。
手机萤幕亮起,显示佟千遥传了讯息过来。
——他也会觉得我拖累了大家吗?
我忐忑的点开讯息,映入眸中的是简单的一句「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糟透了。
我不是擅长强顏欢笑的人,面对纪楚恆的嫌弃时也难掩沮丧,此刻我根本没办法回覆「没事」。
「不好。」句尾我还下意识的加了个难过的表情符号。
「林宣艾。」眼前忽然变得黯淡,我抬起头,是楚楚遮住了部分天花板的光源。他站在我座位旁,单手插着口袋,「你怎么了?」
我最讨厌装作自己没事了。
所以我告诉楚楚自己把社团的重要文件搞丢了。
「你确定是自己弄丢?」他眉头蹙起。
我握紧拳头,感到一丝委屈,「我记得自己真的有保管好,放在置物柜的资料夹里,可是就是找不到,除了我不小心丢了,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他蹲下身,这下反倒是坐着的我要往下看他了。
「你不觉得是有人刻意陷害你吗?」他直视着我,眼神里的情绪我猜不透。
「怎么可能……」我苦笑一声,「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何况我不觉得有人会这样对我。」
脑中闪过「大传社的人可能会」的念头,然而我们班上并没有这个社团的成员,若有别班的学生跑进来,应该也不会有人没注意到。
至于其他人,纵然对我有什么不满,但倒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对我有意见的大多是医研的人,他们这样做完全是损人不利己。
「你好像总是觉得这个社会是善良、美好的。」纪楚恆的语气隐隐让我感到他在质问,「明明这个世界充斥着谎言与偽装,为什么要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我知道的啊。
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善良,我明白的。
只是,因为那一点的污浊,就认为整个社会都是那般骯脏,会不会活得太辛苦一些了呢?
「因为充满猜忌的活着太累了。」我垂眸,嘴角微微弯起,「在事实确定以前,我都想相信大家是好人,我也不想对于这些人有所防备。」
他眉皱得更深,「我不明白。」
楚楚的口头禪是「不明白」吗?之前扫地时间他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我觉得自己很好懂才是,毕竟什么想法与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一向擅长观察人的纪楚恆却总是对我说着不明白。
「你为什么能这么单纯?」
单纯不好吗?为什么在楚楚口中好像成了一种负面的特质?
「不明白也没关係呀。」我眨眨眼,望着他露出一抹笑,「这就是我活着的方式。」
佟千遥能够同理并且支持的,王可漫看待世界的模样,于纪楚恆而言却是无法理解甚至意见相左的。
他想的没有错,只是我们两人的想法似乎差异不小。
看来我与纪楚恆之间的距离感不仅仅是我过去所想的这么简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