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倪从没想到自己的照片有天会流落在公开平台上,甚至被冠上不雅标题。文章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卖淫、包养、乾爹等字眼。大学生被金主包养在一些圈子不是什么大事,后期跳升为网美或是拍照炫富的人大有人在。
甚至有段时间伴游这种打工,在校园间很流行。
类似的服务司倪在客人间听多了,当然也遇过直接对她开价的无礼客人。对于这种事,司倪以为自己早就免疫了。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惊愕的全身都在发抖。
商佐抽走她的手机。「别看了,我已经联络学校要他们撤下这些文章,一群捕风捉影的人。」
司倪攥着手,始终没说话,蹲坐在地的身体却僵硬。
商佐担心她再看见什么刺激她的讯息,将她的手机关机收了起来。「别想了。你去酒吧也是正当打工,再不信,也有司蓉可以作证。」
「别把我姐扯下水??」
「知道了,不会跟她说。」商佐皱眉,「但你要答应我,这几天要做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也不要一个人走在路上。早点回家,最近我会每天来接你上下学,」
司倪听了就拒绝。「我自己去学校就好了,大不了就不要出门。我们过于频繁来往,朝鹤知道了会误会。他已经很介意你??」
听闻,商佐冷笑打断,「朝鹤、朝鹤!你整天挂在嘴边的人都多久没出现了?」
「他家里有事??可能抽不开身。」
「既然他本人这么神通广大,你就让他出来解决这件事。这都几天了,来过一通电话了吗?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不就是他吗?否则以你平时行事低调,谁会特意拍这种照片威胁你?还挖出你打工的地方,不就是想让你待不下去吗?」
「??当时是我笨,被新交的朋友冲昏头,喜欢和季少媛那些人玩在一起。明明知道他们在做那些事,我当时还觉得他们对我好。」
商佐的本意不是怪她。「说不定就是朝鹤自己爆出来的,周遭知道你在酒吧打工的也就他而已。」
前些年都风平浪静,怎么会碰到朝鹤就曝光?大概是现在追到了人,就不懂得珍惜了吧,急着炫耀。
商佐愈説愈气:「朝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爸背地里养了一堆女人。明面两个,谁知道檯面下还有多少个?以为用钱就能掩盖任何事。」
司倪突然想到什么,「不对,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她回头翻了胡亭葳的SNS,发现自己被封锁了,连带以前和季少媛聊天的群组也被解散了。
一时之间谁也找不到。
司倪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学生会的群组看有无人讨论这件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踢出所有群组了。她没有其他人的联络方式,难怪这几天也没人问她,大概都选择远离她了。
得知这件事的商佐愤愤不平,让她不必再去学生会,「这些人断了关係也好,全都是势利眼。」远离那群狐群狗党。
一瞬间没了打工,司倪的个人时间变多,也不敢回去酒吧工作,担心连累司蓉。
司蓉那头毫无异状,最多只在群组说最近生意变好,都要忙不过来。
司倪想着,能拖则拖,至少等司蓉生完孩子。
她每天锲而不捨地传讯息给朝鹤,最后连最不敢拨出的电话都打了。
语音信箱。
朝鹤似乎是彻底人间蒸发了。
她没想到一夕之间所有事都风云变色。
商佐见她每日就是闷闷不乐,本就不多话的人,现在更是一句话都吝于开口,每天就窝在地垫上下棋。起初,商佐还会和她玩几把,结果发现她一心一意就只管自己的棋子是不是凑成一条线。
「围棋的规则不是这样,你要想尽办法阻挡我啊,不能一意孤行的只下自己的。」
司倪手持白子,看着黑子取胜。
「??但以前明明我不管怎么下都会赢。」
朝鹤不仅让,还处心积虑让她赢,不赢还不行。
「你这样故意让我是不是嫌我笨?」
「姊姊一点都不笨,只是不爱争,也惯会装傻。」
司倪顿了顿,抬眼看他,捏着手上的白子没放。
「但弟弟比姊姊愚笨一直都是不争的事实。」他下了一颗棋在白子旁,「我赢了,赢得也是你本来就有的。我得意,也都是沾了你的光。既然你说这都是这世界亏欠我的,姊姊的话必然是对的,那些人欠我太多了。」
「等等,朝鹤??话不能这么说,你不能这么深信我的话,你把我形容的??太厉害了。」
「哦?所以姊姊先前说的话都是在骗我了?哄我的?」
司倪一瞬间有口说不清。
「不是??我只是想,如果是你,是你的话,一定做得到吧。」
朝鹤扬脣:「姊姊果然一点都不笨。」
发现自己被人诓了,司倪佯装瞋怒,胡乱下了一子,惹来朝鹤发笑。「我刚说什么了?姊姊向来比弟弟略胜一筹。我能做到的事,对你来说一定是小事一桩。」
「才不是??你乱说。」
朝鹤微扬下巴,要她看看棋局。司倪狐疑地皱了眉,依照他的指示低头。
她盯着棋盘久久无法言语。
星罗棋布,她所持的白子看似处于被黑幕重重围绕的险境之下,然而细看,却发现没有任何一子干预她的路。
他不只要她赢得光采,还一路体面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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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的人只会千方百计地给你更多爱,深怕你不知道自己多好,不会想着如何剥夺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