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在公园被捡到的。我会知晓是偷听院长跟其他家长的对话。
但那个公园我却不知道在哪里。
以诺说他是在孤儿院的门口前,不知道哪个人和他说那天还下着大雨,小婴儿的以诺就是一直哭一直哭。导致现在以诺对于滂沱的大雨有些阴影。
通常只要一下雨,我人几乎都会在以诺家。是一起写作业、是一起讨论那该死数学、是一起做美劳的麻烦手工、是一起互打game。
就像现在这样,唉。
「你会不会啦,天啊你别去送死阿!」他激动叫着,键盘敲敲打打的声音很频繁。
「我很努力不死了啊!天啊一堆人都围攻我是怎样,你帮忙一下是会死欧。」我们目不转睛地在电脑萤幕上打转着。
「我过去真的会死啦,阿不然你死死好了。」
「去死啦!」
几秒后。
「老娘不爽玩了啦。」我不爽地把游戏关掉把电脑关机。
「不玩就不玩。」以诺噘着嘴也跟着我一起关掉游戏关掉电脑,我可没逼他,是他自己自愿关掉游戏和他玩的正爽的游戏。
什么时候时间过这么快了,才玩几场就已经可以去看日出了,「爆肝。」我说。
「明天出去玩吧,跟阿麒他们。」
「嗯,补眠,好久没有玩这么爽了。」我扑向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
「下午四点。」以诺说,我嗯喔声就抱着棉被睡去。
才刚暑假的我们,就算妈拖着我去补习班我也给她翘掉,什么日子在上什么课,我的青春年华耗在补习班未来是补习班要娶我是吗。
不过就算进了补习班我打死也要把夏以诺一起。
我躺在床上其实并没有马上睡着,每次躺在以诺房间的床做的梦都大同小异……
『你看她啦!勾引我男朋友!』
『那么花心,我想应该也都是勾引来的吧。』
『但她不是喜欢十九班的夏以诺吗?』
『夏以诺很帅、人又很好,她哪配得上他啊!而且人家有女友了,她算哪根葱。』
这是梦。
被鬼压似的起不来,睁不开眼,只能困在名为回忆的漩涡。
以诺不知道、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他,其实我没这么花心,我对以诺真的很专一!国中三年来除了以诺之外我也只交过一个男友,却被贯上花心之名,我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或许我对别人都有一定的好感,所以才这样的吧。
我在班上不是很夺目,但我能带动班上,这也是成了我朋友多的最大原因。被哪一团排挤了,我也是能过得好好的,与其团体行动,我更爱独自一人。我不容易迎合别人,我也不容易僵笑。
但我容易假装。
假装我什么都不在乎,假装我没有脾气,假装我很乐观、开朗,假装我没有爱上以诺。
「我没有,我没有偷。」
国一那年,成了我不敢回首的一年。
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成了我狡辩的理由。该从哪说起,大概就是有个家境较富裕的女生,她栽赃给我。
当时是一隻名贵的手錶,我记得,那次全班是多么力挺我。或许是那女的惹人厌,或许是我真的没做才被理智人相信,也或许那次有以诺。
我的桌子被画满,一些不堪入眼的字汇,我和彩郁奋力在后走廊搏斗了许久才乾净,我知道班上也是有些人看着笑话,说着是非,但我有相信我的人就够了。这件事我瞒得很辛苦,到事发最后一天以诺才知道,才处处针对那女的,而那些曾默不吭声的人才终于说了点话。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她偷的?』
『我有人证。』
『可惜手錶在我这。』
我有点忘了当时那女的的表情,我站在门口,看着以诺和班上男生一起去对质那女的的精彩画面,我是一点都不后悔最后让以诺知晓,因为手錶其实是在那女的的男友那儿。
『你说她诬赖你?』以诺马上带着我去找他们班的她男友。
『对,而且诬赖的不轻。』
『手錶在我这欸,哪招?』然后他就从他书包拎出了一条粉色的手錶。
当时有多少女生藉机说我花心,我都试着忘记。最后那群女生一个一个转走,我是不知道原因,但最后我们班却被拆班了。原因:人数过少。
我拆到了十八班,就在以诺的班级旁边,彩郁和我同班,其实同班的人是还蛮多的,大多聚集在十七后的班级。
接触到新班,还真是习惯。
认识阿麒他们,没想到会失去另个人。
梦醒了。该是说梦醒了还是回忆重现了。三点,四十五。把安静无声的冷气关去,窗户大力推开,开着微微吹风的电风扇,躺下。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还是习惯我抱着他熟睡去,睡个十五分鐘也爽。我只是把手放在有着他偷偷练的腹肌上。
之后的两年怎么度过的,好像就是我们忙着去谈恋爱、享受自由的时候,而我却是陷在英文班的魔手之中。一放学就匆匆忙忙拉着以诺一起去。
热毙了。
「以诺起床。」
「还没四点,别那么狠。」
「热死了,我要去游泳。」
「知道了知道了,什么天气那么早关冷气也不会省钱省到哪。」他慵懒地起身,然后揉揉惺忪的双眼。
我跟他使用不同间的盥洗室,然后他拿着游泳用具就揹着来门口了,「大小姐你快一点,我们还要跟你妈讲,别忘了你的泳衣也还没拿。」他无情地拍打关的死紧的门,然后从外喊叫。要不是我现在正在洗脸我一定会马上打开门用眼神杀死他。
「够了别再敲了吵死了。」
※
「你跟妈说我去游泳,然后晚餐会自己处理,记得要讲。」我一边找出泳衣一边叫任子凡过来,然后他就什么话都没说一直死盯着我看。
感觉真奇怪,被自己一个没血缘的弟弟盯着看,浑身都觉得奇怪,「有病阿,看屁看。」
「我也要去。」
「吃屎。」